有人驚呼不敢再看,還以為會看到開膛破肚腸子直流的血腥場景,結果一滴血都沒有,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女孩從裏麵掉了出來。


    如法炮製,切開一頭頭驢的腹部,一個又一個小孩滾了出來。


    都是十歲以下的。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突然,一個婦人瘋狂的衝了進來,抱住一個小女孩嚎啕大哭。


    周圍的人七嘴八舌議論:


    “這女的帶女兒坐火車,中間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女兒不見了。”


    “我看到她一個車廂一個車廂的問、找,整個人跟瘋了一樣。”


    “沒想到被藏到驢身體裏麵去了。”


    “要不是這個小夥子,誰能想到她女兒藏在驢肚子裏?”


    女兒失而複得,婦人帶著女兒給周易重重的磕了三個頭,滿臉的感激、


    周易掃了一眼剩下的三個小孩,對巡捕說道:“據我所知,這些人上火車的時候隻帶了三頭驢,下火車的時候卻有了五頭驢,我猜有兩個人是從火車上被帶走的,麻煩去問一問,火車上還有誰丟了小孩。”


    巡捕們早就放下了槍,非常重視周易這番話,領頭的巡捕對屬下耳語了幾句,屬下點點頭轉身離開人群。


    最後剩下的那頭驢見自己久久沒有被解救,跑到周易身前跪地求救。


    周易順勢割開肚皮,就地滾出來一個妙齡女子,坐在地上嗚嗚哭泣。


    看到驢變活人的場景,周圍的人群所有人都驚呆了,難以相信這樣的畫麵。


    他們無法想象,人怎麽可以被裝到驢肚子裏,驢皮套在人身上就能變成驢?


    外麵和真驢又沒什麽區別。


    太神奇了!


    人群中紛紛議論開來,很多人好奇的看向周易。


    “我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他是怎麽看出來的?”


    “莫非是那種有真本事的修士?”


    “好俊朗的郎君!”


    驢皮套人、大變活人的奇事在火車站這種人口密集的地方傳的太快了,十傳百,百傳千,大量的人往這邊擠過來。


    那幾個巡捕也意識到不對勁,立刻把五個人販子押走。


    或許是意識到周易有真本事,又或許是周易給他們的那些一百塊銀元起了作用,這些巡捕給了周易半個小時的審訊時間。


    一番審訊之下周易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那個人叫沈嵐,就是為粘杆處做事的邪派術士。


    沈嵐之前都在wc活動,前段時間莫名其妙把wc所有的馬戲團都關了,跑到十幾公裏外的hk隱姓埋名。


    雖然沈嵐此人隱藏在hk,但他手下那些人卻沒有停止活動。


    為了保險,沈嵐不許手下在hk、wc甚至鄂省拐賣小孩,所以王老大這夥人才跑到粵省去拐賣。


    本來王老大的目標是拐賣至少十個,結果中途手癢綁票,又因為小五出了意外,不敢再停留,這才急匆匆的坐火車離開羊城,在火車上又碰到了兩個好下手的目標,順手將其拐賣。


    難怪沈嵐這廝當年被追殺之後還能活得好好的,這貨是真夠謹慎的。


    周易猜到沈嵐離開wc的原因,當時他驅使手下的‘動物’追蹤周易等人,卻被察覺到了不對勁,一路上殺了不少‘動物’。


    最後聽說連閻孝州都死在了周易的手裏,沈嵐感覺到了危險,狡兔三窟的他立馬改頭換麵離開wc,卻沒離開多遠,隻是到了十幾公裏外的hk。


    其原因不外乎是舍不得那幾個日進鬥金的馬戲團。


    周易估摸著沈嵐準備風頭過去再回wc開馬戲團。


    “咕嚕嚕~~”


    和尚一直跟在周易身邊,不過他不怎麽說話,隻是默默的看著周易審問。


    聽到和尚肚子裏傳來的饑餓聲音,周易不由得笑道:“和尚,我請你吃飯去。”


    “多謝施主。”


    和尚雙手合十。


    火車站外就有一個不錯的飯館,兩人坐下,周易還沒開口說話,和尚就迫不及待的點菜:


    “夥計,五斤鹵牛肉,一隻燒雞,其他的就按你們店的招牌來。”


    周易驚訝的盯著和尚,他白皙的臉微微發紅:“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你不是和尚吧。”周易微微一笑。


    他之前就發現,這廝自稱‘貧僧’,稱呼‘施主’的時候說的有點不自然。


    “我做過和尚,也應該算和尚吧。”


    和尚有點不確定。


    做過和尚?


    算是和尚?


    這是什麽說法?


    周易正奇怪,和尚自我介紹道:“對了,我……貧僧無心,施主尊姓大名?”


    他幾十年沒有裝過和尚了,所有連佛號都生疏了。


    “無心?無心法師?”


    無心點點頭:“以前有人這麽叫我。”


    周易吐了口氣,意識到這個無心就是他想的那個無心法師。


    之前他還覺得他的心跳微弱到聽不到,但他身上又沒有屍氣,妖氣,和妖魔鬼怪沾不上邊。


    現在才意識到,他哪裏是心跳微弱,分明就是沒沒有心跳。


    不對,是沒有心髒。


    難怪他說自己做過和尚,算是和尚。


    因為他永遠不老,永遠不死,他仿佛已經類似於神,可事實上他毫無神通,隻是不老,隻是不死。


    在這不死的生涯中,有時候是和尚,有時候不是和尚。


    他無魂無魄,已經活了不知道多久,久到就連他自己都忘記了自己究竟是從哪裏而來,自己究竟是什麽來曆。


    沒有心髒,沒有靈魂,不是鬼,不是煞,不算仙,更與人類有著天差地壤的區別,卻也不像是妖。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無心算得上是一個大大的“好人”,無心對人和善,心地善良,非常重感情。


    但其他他凡人有很多相似之處,他餓了要吃,渴了要喝,冷了要穿,累了要歇。


    當然,不吃不喝不穿不睡他也能活,至多是漸漸熬成一具人幹,掩人耳目的蟄伏在僻靜處守株待兔。


    隻不過饑寒交迫的感覺非常難受,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需要和凡人一樣吃飽喝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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