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讓他小心說話。


    聶靖也不懼,直接挑釁地說,“怎麽?怕你家王妃知道,你們王爺的真麵目啊?”


    沈榆對他這明顯的挑撥離間感到很無語,“你不會想告訴我,薛珍珍跟我們王爺有一腿吧?那種貨色我們王爺還真的看不上。”


    “嘖,所以說你傻,又不是要娶她,男人玩玩而已,看得上看不上重要嗎?”聶靖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然後眼珠子一轉,他又說到,“我問你,人家薛珍珍堂堂一個伯爵府嫡女,為什麽要堵上自己名聲汙蔑你相公?人家是不是公開和你相公表白?是不是暗示他們曾在杏花嶺……嗯哼?是不是還提過在‘望月樓’幽會十年?我都不說前麵還有個徐雅盈癡念十年的傳聞了,難道你就這麽相信他?你就這樣傻乎乎地跟著他去卓城,難道就沒想過,萬一他不是良人怎麽辦?”


    沈榆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他說的話。


    “放肆!!!”無塵急了,雖然明知道他說的都是假話,但見王妃沒有說話,他嚅了嚅嘴巴,猶豫著要不要幫忙解釋,這些傳聞他聽到的當下就嗤之以鼻,但如今聶靖當著王妃的麵一一舉例,無塵的臉瞬間黑得可滴出水來,因為他發現了……


    其實他們王爺的名聲貌似……應該……或許……不是那麽好?


    門外的無留也陰冷地盯著聶靖,心中警鈴大響,這個人難道對他們王妃有想法?不會吧!我要不要派人回去告訴王爺?


    沈榆不知道,在她思考的時候,身後二人已經補腦了幾出大戲,待終於抬頭,說出來的話卻讓幾人傻眼,“我想……她是不是故意詆毀自己名聲?如果能嫁給我們王爺最好,哪怕不能,她也不用嫁給自己不想嫁之人?所以她這樣做就是故意的,但是為什麽呢?這又和你有什麽關係?”


    屋內三人很意外,聶靖一下沒反應過來,直接道出心中所想,“你就不懷疑卓王跟她有染?”


    直接白了他一眼,沈榆沒好氣地說,“你這段位太低,想離間我和我親親夫君?省省吧!”


    無塵無留滿意了,聶靖看著他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咬牙切齒地說,“你三舅舅要是知道自己唯一的外甥女,這麽簡單就被小卓王騙走,肯定氣得多喝幾壺酒!!”


    沈榆眯了眯眼睛,聽到了重點:小卓王?還和三舅舅喝過酒?


    “看來你和卓王爺,還有我三舅舅都很熟啊?你別告訴我,你不單隻認識老卓王……不會當年三舅舅救下的人其實也是你吧……難道說你就是那個大當家?”


    “咳!怎麽可能!胡說八道!”聶靖被她盯得頭皮發麻,一臉心虛地說,“什麽老卓王,誰認識他啊!我和你舅舅們相識一場,我就是幫他們試試你,如果你連這樣的局都看不破,連自保能力都沒有,我又怎麽敢告訴你他們未死的消息?這不是害了你麽?”


    沈榆不可否認他說的話在理,但見他這般生硬地扯開話題,對自己的猜想反而更確信了幾分,也懶得繼續和他扯下去,“你就說,我猜的有沒有錯吧?薛珍珍那個女人究竟怎麽回事?”


    聶靖突然沉默了下來,許久後才聽他道,“我沒有騙你……我那日所講基本都是真的,我確實是賣掉房子帶著夫人來求診,但第一次被寺廟內大夫診治後,我們就在鎮上落腳了,那間醫館大夫是出名的婦科聖手,所以你們開的藥方我一直都在那裏購買藥材。”


    沈榆點頭,她之前就懷疑過,是藥材的問題了。


    “就在複診的前兩日,薛珍珍也入住這間醫館,說是來看義診,本來我的複診號是中秋節後一日,我當然知道你們節日隻接待新病人,但那幾日我夫人的情況突然急轉直下……薛珍珍就主動提出,說見我夫人情況不好,願意將明日的義診號讓給我,當時我雖有疑慮,但如果夫人能早一日能看病我肯定不想錯過,便直接掏錢買下……第二日她又說順道去祈福,就用馬車載我們過去,結果,在寺廟門前那個叫‘淨空’的和尚攔下我們,他們兩人一唱一和,告訴了我封寺及你的事……當時夫人已經接近昏迷,寺廟門前的人又太多,我無辦法,隻得又返回醫館……”


    他又停頓了很久,接著說,“我從來沒想過,這會是一場針對你和我的局,當晚……夫人的情況突然急轉直下,沒多久就去了……”


    “夫人的身體狀況我很了解,斷不會突然出事,但自從薛珍珍出現開始她就急轉直下,是我大意,也是我害死了夫人……”


    沈榆同情看著他,想說點什麽,卻又覺得無論說什麽都顯得蒼白無力,單從事實上來看,他說的也沒錯……看著他深呼吸一口氣,她突然有種錯覺,這樣有氣無力的人才是真實的他,平日跟自己插科打諢的那人才是偽裝。


    “安頓好陽兒後,我便主動入局,假裝妻兒身死、裝瘋賣傻,就是想看看究竟是何人要置我於死地……”說罷他抬頭看向沈榆,冰冷的目光,讓她背脊發涼。


    “我本來懷疑是因為蘇家……因為你是蘇太傅唯一的後人,我甚至以為薛珍珍是太後授意,但觀她行事卻又像個人行為……那次暗巷的事我隻是順水推舟,也想試試你的能力是否能讓我托付……”


    聽到這話沈榆一臉警惕,“托付什麽?我就一個弱女子,我什麽都不知道!”


    “嗬!雖然不知道薛珍珍為何找會上我,雖然沒有這件事,我夫人也命不久矣,但是沈榆……這件事因你們卓王府而起!是你欠我的,你認還是不認?”


    沈榆還未說話,無塵就一臉嚴肅地率先開口,“如果證實真的是王府責任,我們王爺自會承擔,這個後果和王妃無關!”


    聶靖沒有理會,他就直勾勾地看著沈榆,眼眸像是一抹幽潭,讓人看不清深淺。


    沈榆歎氣,雖然對她夫人的病猜得八九不離十,但確實古代也沒有動手術的條件,就算她來複診,自己能做的最多就是告訴師傅她的病因……


    況且,她已經猜到他要托付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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