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雨綿,我的耐心有限。”紀存修站起身,帶著不耐煩的語氣,冷冷地睨了溫雨綿一眼。


    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扣動打火機的扳機,作勢就要把支票燒了。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溫雨綿上前一步,重重地跪在了他的腳下,雙手伸出,托舉到了頭頂,掌心向上,做好了接支票的準備。


    紀存修見她最終還是妥協,頓時興味闌珊,將打火機往兜裏一揣,另一隻手鬆開,任憑支票從半空中飄下。


    支票沒有落到溫雨綿的手中,反而飄到了旁邊。


    溫先生和溫夫人以及溫浩東三個人眼睛都直勾勾的,小心翼翼,又急不可耐地去接支票。


    這一家三口的表現,真的讓紀存修瞧不起。


    他們討錢時那低賤的嘴臉,真的讓他作嘔。


    “溫雨綿,今天你在我媽和紀存禮那受的委屈我都清楚,我知道紀存禮是什麽德行,也知道你什麽性格。不過那又怎樣?真相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我不會幫你,我就是要你痛苦,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紀存修垂眸睨著腳下的女人,聲音冰冷,態度涼薄且狠絕。


    說完這些狠話後,他仍不罷休,厲聲嚷道:“管家,帶她下去關禁閉!沒我的吩咐,誰都不準把她放出來!”


    “是。”很快,管家帶著兩名女傭人過來,一左一右,把溫雨綿拽了起來。


    溫雨綿用力地揮開她們,抬眼瞪紀存修,她的雙眼像是碾碎了陽光一般,黑裏透著點金。


    她的眼裏有春與秋,勝過他見過和愛過。


    原本她該是美好的化名詞,但可惜了,如今再多的美,在他看來都是矯揉造作,令他生厭。


    他的大長腿邁開,步子很大,離開別墅的時候,大門‘砰咚’一聲關地很重。


    拿到支票後,溫夫人總算輕鬆了不少。


    看到被傭人帶走的溫雨綿,她一點不心疼女兒受委屈,反倒惡狠狠地叮囑:“紀少關你禁閉是對的!你好好反省吧!別到時候惹惱了紀家,害得我們全家跟你一起遭罪。”


    “你媽說得對,招弟,你就是太自私,不顧及家裏人才會幹出這些蠢事。”


    “好了爸媽,快走吧,我都困死了。”溫浩東打了個哈欠,臉上滿是不高興,催促道。


    溫夫人立馬笑著點頭:“好好好,回家,可不能累壞我寶貝兒子。”


    “你啊,別這麽慣著他。”溫先生低聲責怪了一句。


    溫夫人卻不滿地回懟:“明明家裏最慣著他的是你,再說了,慣著咱們寶貝兒子不好麽?”


    一家三口很和睦,有說有笑地離開。


    溫雨綿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鼻子發酸。


    一股氣衝到眼睛裏,眼睛也跟著酸脹起來。


    她知道,這種感覺意味著眼淚很快就要流下來了。


    她立即仰起頭,好把眼淚忍回去。


    ……


    別墅的禁閉室在地下室,這是紀存修特地命人改建的。


    室內沒有燈,隻有一扇小門,門上有把電子鎖,電子鎖可聯網,除此之外,裏麵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沒有可供休息的椅子,連個喝水的杯子都沒有。


    以前但凡她惹紀存修不高興了,就會被他關到這裏。


    當鐵門‘砰’地關上的時候,溫雨綿跌坐在了地上。


    仲夏的天氣,晚上雖然沒那麽熱,但卻很悶,加上禁閉室密不透風,所以待了十幾分鍾,溫雨綿便覺得全身難受,有些喘不上氣。


    禁閉室黑黑的,這種壓迫感很容易打壓一個人的情緒,讓一個充滿鬥誌的人慢慢失去鬥誌。


    壓抑、憋悶,很快,溫雨綿便覺得自己心口不舒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昏昏沉沉的,靠在潮濕的牆上,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很燙……


    “開門!快開門!”


    掙紮著站起來,溫雨綿踉踉蹌蹌地摸著黑,四處尋找鐵門。


    好不容易找到了,便趴在上麵,拚命地喊,拚命地敲。


    傭人實在煩了,才不情願地來開門,但隻是開了鐵門上的一個天窗,露出腦袋,衝裏麵凶道:“少奶奶,你安靜點!”


    “給紀存修打電話……說我不舒服……現在發高燒。”


    傭人擔心她真的出事,加上她懷著孕,萬一出什麽岔子,她可擔待不起。


    猶豫再三,傭人還是撥通了紀存修的電話,並點開免提。


    手機那頭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重金屬樂器敲擊的聲音震耳欲聾,鬧哄哄之中,還夾雜著一群男男女女的歡呼聲。


    “什麽事?”喧鬧聲中,傳來紀存修並不是十分清楚的聲音。


    溫雨綿對著手機,拚盡全力:“紀存修,我發燒了……我要去醫院……”


    “存修,誰呀?哎呀,現在別講電話了嘛,來這邊,一起跳舞吧?”沒等紀存修說話,那邊便傳來女人發嗲的聲音。


    這聲音溫雨綿第一時間便聽出來了,是唐美茹。


    這麽晚了,兩人應該是在酒吧廝混吧?


    “紀存修、說話!”溫雨綿沒空去計較這些,一字一句道。


    紀存修語氣出奇地冷,不帶一點溫度:“溫雨綿,戲演夠了麽?你成天這樣煩不煩?”


    “存修,你別氣,我來跟綿綿說,你先去那邊跳舞,我馬上就過來。”


    電話裏傳來‘滋滋’聲,紀存修把手機交給了唐美茹。


    “溫雨綿,你行啊,陰魂不散了是吧?我告訴你,今晚存修不會回家!我跟他在外麵開了房!他說他對你厭惡至極,都不想回家看到你那張臉,你說你怎麽那麽賤?還非要上杆子往上湊呢……”


    沒等唐美茹把話說完,溫雨綿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冷笑了一下,眼裏的寒光慢慢褪去,恢複到了清澈一片。


    她對紀存修,就不該心存希冀!


    ……


    禁閉室的鐵門關上後不久,溫雨綿摸索著門上的電子鎖,進入到設置頁麵,快速地輸入一段代碼。


    按下enter鍵的時候,電子門立即提示門禁解鎖成功。


    跌跌撞撞地離開地下室,直接經由地下室跑進了地下停車場。


    最後,向停車場的保安大爺求助,這才要到了電話。


    她快速地撥出一串號碼,聲音卻在這時平靜了下來:“師哥,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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