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沈雲霧心尖顫抖了下,眼神閃過一抹慌亂。


    有種被抓包的感覺。


    不過她很快冷靜下來,抿了抿略蒼白的粉唇道,也不掩飾:“你不是都看見了嗎?”


    她坦蕩的態度讓秦夜眼中的探究淡了幾分。


    他走過來,盯著她手中已經空掉的藥碗。


    “我讓廚房辛辛苦苦熬的藥,你就這樣一口不喝全倒了?”


    沈雲霧瞥了他一眼。


    “我早就說過不喝。”


    說完,她拿著空碗出去。


    秦夜追出來,聲音清冽:“昨天晚上,你是故意淋雨?”


    聽言,沈雲霧一頓,搖頭否認。


    “不是,我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情?”


    然而秦夜還是持懷疑態度地盯著她:“是麽?那你為什麽拒絕去醫院,又拒絕喝藥?”


    沈雲霧隻能輕描淡寫地解釋:“藥太苦了,我不想喝。”


    “隻是這樣?”秦夜眯起眼眸,想到什麽似的眯起眼眸,不死心地問:“昨天……”


    他本來是想說短信的事情,她是不是發現什麽端倪了。


    但是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畢竟她昨天連俱樂部的大門都沒進,怎麽可能知道?


    沈雲霧不想再跟他糾結這些,生怕自己說錯漏多。


    她現在有秘密,並不想讓他知道。


    恰好傭人端著吃食進來了,沈雲霧便趁機過去吃東西。


    因為她還是病人,所以傭人給她準備的都是清淡,流食類的食物。


    沈雲霧沒什麽胃口,隻隨便吃了一些便放下了碗,傭人很快過來收拾。


    秦夜在旁盯著,他薄唇始終抿成一條線。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不對勁,可是讓他說又說不上來,但就是覺得哪哪都不對勁。


    她,整個房間的氣氛都不對,甚至還有她自己。


    秦夜雖然向來沒什麽好脾氣,但極少有這麽煩躁的時候。


    一時之間,他隻覺得室內的空氣流通不暢,轉頭出去了。


    等他走後,沈雲霧故作平淡的情緒鬆懈下來,眼眸垂下去,望著自己的腳尖發呆。


    臨睡前


    傭人又送來一碗湯藥。


    反正秦夜已經知道了,這會也不在家,沈雲霧索性裝也不裝了,直接說:“我不想喝,之後也不用再煎了。”


    傭人捧著藥碗,有些懵逼。


    沈雲霧情緒很淡:“如果沒事的話,就早些去休息吧,我今天累了。”


    傭人眨眨眼,懵逼地從臥室走出去。


    秦夜沒有回來。


    臥室裏安安靜靜的,隻有她一個人。


    沈雲霧躺下的時候,隻覺得頭還是有點暈乎,這是發燒的後遺症。


    她腦袋很重,心思卻很澄明。


    他沒回來……


    去哪已經很明顯了。


    沈雲霧翻了個身,閉上眼睛,腦海裏隻剩下一個想法。


    如果當初跳下去救他的人是自己,兩人現在是不是就不會離婚了?


    可惜……


    一切都沒有如果。


    沈雲霧又陷入昏睡中,眼角滑下一抹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晶瑩。


    睡到半夜的時候,沈雲霧迷迷糊糊之中,感覺到身邊的位置似乎下陷。


    難道他回來了?


    不過她的意識很快被無邊的黑暗淹沒。


    翌日醒來,沈雲霧翻身,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摸身邊的位置。


    冷的。


    沈雲霧抿了抿紅唇,眸底的光漸漸沉下去。


    一大早,傭人又端了吃食和一碗湯藥上來。


    她洗漱完出來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中藥味,秀眉便擰了起來。


    “太太,這個藥……”


    沈雲霧忍無可忍,語氣嚴厲了幾分。


    “這個藥我不是說不要再煎了嗎?為什麽又送上來了?”


    她平日裏一貫溫和,突如其來的嚴厲讓傭人錯愕。


    沈雲霧說完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緒,她猛地回過神來,伸手擰了擰自己的眉心,“抱歉,我不太舒服,你把藥端下去吧。”


    傭人隻能端著藥下樓。


    回到廚房,管家看見那一碗滿滿當當的藥又拿了回來,老臉一皺,“哎,太太還是不喝藥?”


    傭人點了點頭,隨即又把剛才的事情說了說。


    管家聽她語氣裏多有不滿,便沉聲道:“太太平時對你們怎麽樣你們心裏有數,這次估計是因為生了病,情緒不太好,你可不要因為這個對太太生怨氣。”


    聽到管家嚴厲地教導自己,傭人臉上一紅,趕緊搖頭。


    “沒有沒有,我怎麽可能會因為這個生太太的氣?”


    “那就好,她怎麽樣都是咱們的太太。”


    怎麽樣都是咱們的太太?


    可是,昨天不都說那個江楚楚才是她們先生喜歡的人嗎?


    或者要不了多久,她們的太太就要換人了呢?


    正思索著,一道冰冷的聲音冷不防地響起。


    “她還是不願意喝?”


    管家和傭人愣了下,猛地抬頭看向來人。


    “先生……”


    秦夜手裏拎著西裝和車鑰匙,冷若冰霜地站在那,他已經用過早飯,正準備去公司,經過的時候看見那傭人餐盤上那碗藥還是滿的,便停下來詢問。


    管家點點頭,“是的先生。”


    緊接著,管家又想到什麽,便詢問道:“先生,這個藥的藥效是?”


    她總是不喝藥的行為讓秦夜不喜。


    昨天一整天不喝就算了,今天還是不喝?


    “退燒的。”


    原來是退燒藥……


    管家鬆了口氣,他還以為太太出了什麽問題呢,既然是退燒藥,那就不是什麽大事了。


    然而,他身邊的傭人在聽見是退燒藥的時候卻有些詫異,也沒有多想,脫口就道:“原來是退燒藥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


    話音還沒落下,就感覺到現場管家和秦夜的目光都朝她掃了過來。


    傭人這才意識到自己後麵的話不能亂說了,馬上對秦夜改口微笑:“總之,太太沒事就好。”


    “什麽意思?”


    秦夜這個人,一向銳利,他當即明白傭人後麵沒說完的話,蘊含著巨大的信息。


    “說清楚!”


    傭人被他如鷹隼般淩厲的眼神驚到,隻能低下頭小聲地說:“我,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是昨天整理浴室垃圾桶的時候,看到好像一份醫院的報告單。”


    聽言,秦夜危險地眯起眼睛。


    “什麽報告單?”


    傭人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被撕得很碎,而且好像是被雨打濕了,我也是收拾的時候無意看見報告單幾個字的。”


    秦夜問:“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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