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緩緩轉過頭,目光如寒冰般刺向承安。


    他捂住胸口,仿佛那裏有一道無形的傷痕,深不見底。


    但隨後眼神忽然變得委屈,聲音中帶著誇張的顫抖:


    “承安,我待你如手足,你竟如此對我,真是讓人心寒。”


    “你曾受人欺淩,是我挺身而出,為你解圍。你靈石匱乏,裝備不足,是我慷慨解囊,助你一臂之力。就連這芥子袋,也是我上次贈予你,讓你用來裝載靈植,以建造你的聚靈竹屋。”


    江楚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冷笑,眼中泛起血絲,他的聲音愈發低沉:


    “我真心錯付,換來的卻是背叛。從今往後,我們的恩情,就此斷絕。”


    承安的雙眼瞪得如同銅鈴,他張口結舌,想要辯解,卻又似乎在尋找新的借口來繼續誣陷。


    “江師兄——你、你、你這是血口噴人!這芥子袋分明是你給我的,你說裏麵裝有百萬靈石,讓我妥善保管!”


    江楚輕輕搖頭,冷笑中帶著無奈:“好,好,好。我江楚名聲已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在這世上,無論是誰,似乎都可以隨意詆毀我。”


    看著江楚那癲狂流淚的模樣,陸書彥的心仿佛被一根無形的針刺了一下。


    他緊握著拳頭,聲音冷冽到了極致:“既然沒找到,那我們星辰峰的弟子,是否可以離開了?”


    百裏無恙也沒想到江楚真的沒有百萬靈石,一時間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那這百萬靈石,到底去哪了?”他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帶著不解和焦慮。


    “難不成還能蒸發了?還是有魔族潛入,故意陷害江楚的?”齊仁在大殿中大聲嘶吼,他的聲音如同驚雷,提醒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逗我們玩呢?!”


    原本對齊仁恨得牙癢癢的江楚,此時卻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哦豁。


    齊仁這波他跳了預言家了。


    說出了他被係統禁言的信息。


    聽到“魔族潛入”四個字,承安的臉色瞬間變得雪白,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血色。


    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就連百裏無恙也出聲製止了:


    “這是五大宗門之一的龍吟仙府,要真是修了魔功,別說進不了山門,就是鎮守的靈獸他也糊弄不過去啊。”


    齊仁扭過頭,語氣執拗:“百萬靈石丟失,本就不是小事,作為最大的嫌疑人,憑什麽放走他!”


    江楚知道事情不會這麽輕易地解決,但是他這麽胡鬧,師尊都沒有出聲製止,說明他現在還沒有確定。


    江楚得繼續演,江楚哀歎一聲,小臉一板,繼續入戲。


    江楚緩緩的轉過頭看向承安,目光如刀:“百萬靈石丟失的事,可是你大清早親口通知的我,我都不知道,你是從何得知的?”


    江楚的話落下,原本還震驚於齊仁那句“魔族潛入”的承安,現在徹底回過神來。


    他沒想過江楚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跟他翻臉。


    “我哪有,江師兄何苦汙蔑我——”承安的聲音帶著顫抖,眼底都是不安。


    他雖是魔族奸細,不代表他不怕死……


    江楚一揮手玉簡浮現在大殿,玉簡上還清晰地停留著承安呼他的痕跡,時間顯示是在陸書彥之前。


    他冷聲說道:“另外不妨再問問守門的長老,承安是否一早就下了山,是否是和我同來的。”


    江楚心中暗暗感歎,幸虧玉簡沒有現代“手機”那種錄像錄音的功能。


    可以錄音錄像的留存石又極為昂貴,一般修真人士不會用。


    要不然,他這點證據,也汙蔑不了承安。


    承安看著倒反天罡的江楚,氣得臉色通紅,偏偏又徹底解釋不清楚了。


    江楚知道還缺一把火。


    於是十分他憤怒地問:“所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撥我做錯事,汙蔑我,到底圖什麽?”


    最後這句話落下,整個大殿都安靜下來。


    陸書彥的眼刀也眯著看向了承安。


    他也從未想到,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竟然對江楚如此不敬。


    更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看似是狗腿子,實際在中間竟然做了這麽多。


    江承閉上了眼,揮了揮手:“罷了。既然此事還未查清,江楚入禁地暫押,至於這個外門的弟子,收入地牢。”


    “等他招了,再還江楚一個清白。”


    “師弟,你覺得如此可還算公允?”江承轉頭看向星瀾。


    星瀾點頭:“且如此。”


    他站起身,一身水藍色的長袍無風自動,他垂著眸子看了眼江承,又掃了一眼台下的眾人,化作一陣清風離開了大殿。


    見師尊都走了,陸書彥上前作揖:“江掌門,江楚便由我親自送往禁地,至於這個外門弟子,由我師弟送往地牢。”


    江承點頭應允,一揮手,收了靈竹,將芥子袋還給了江楚。


    風巷上前作揖:“如此,江掌門,我便帶走承安了。”


    星辰峰和執法堂的人接二連三的離開。


    兩個守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從彼此的眼裏都看到了冷汗。


    他們這輩子怕是都很難出頭了。


    “你們也下去吧。”江承發話,百裏無恙和齊仁離開。


    兩個守衛也離開了。


    整個大殿瞬間空空下來,恢弘的大門也緩緩地緊閉,仿佛將所有的喧囂和紛爭都隔絕在外。


    -


    風行獸的翅膀在高空中劃過一道道優雅的弧線。


    陸書彥坐在其背上,麵龐冷峻,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冰霜覆蓋。


    江楚則安靜地坐在角落,眼神空洞地凝視著腳下那連綿起伏的山巒和蜿蜒曲折的河流。


    陸書彥斜眼瞥了瞥旁邊耷拉腦袋的江楚,冷冽的眼眸劃過恨鐵不成鋼。


    想到江楚的身世,那抹憐憫和失望交雜燒得他格外煩躁,他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這樣長歪了的江楚。


    明明剛來師門的時候,他是那麽純真無邪。


    最小的風巷也大江楚五歲,他足足大他十歲。


    那雙小鹿一般的眼睛,期盼又害怕的看著他們三個。


    怯生生的喊:“大師兄好,二師兄好,三師兄好……”


    怎麽現在就長歪成這個樣子呢。


    禁地的門口到了,風行獸緩緩降落,陸書彥走在前方,停在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階台階下。


    這裏,是他們必須步行進入的地方。


    江楚明白這裏的規矩,也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


    他率先一步踏上了第一階,頭都沒回道:“謝大師兄送我前來。”


    陸書彥沒有回應,隻是默默地踏上了石階,一步步往上走,超越了他。


    江楚緊隨其後,看著陸書彥的背影,一時間也恨不起來。


    卻也不知道如何和他和平相處,原本真的不想管這些人的死活的。


    望著那抹纖長冷俊的背影,江楚微微凝神。


    破鏡難圓。


    覆水難收。


    他和陸書彥之間,或許真的很難……


    陸書彥回頭,望著站在原地的江楚,冷聲說了句:“快跟上。磨蹭什麽。”


    江楚的心忽的一動,有點被這個嘴硬心軟的人,打敗了。


    急忙加快腳步,猶豫了會,才悶悶的回道:


    “來了大師兄。”


    陽光透過雲層,灑在他們身上,兩道身影一前一後。


    有風輕輕吹過。


    另一邊的承安就沒這麽好的待遇了。


    風巷的傀儡是棵藤蔓,有毒的藤蔓。


    被纏繞住的承安戰戰兢兢的,滴落毒液的藤蔓像是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般盯著他。


    “原來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你是這麽對待江楚的啊?”


    風巷那張絕豔的臉在笑,卻不達眼底。


    承安隻覺得像是被一隻毒蛇盯上了。


    脊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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