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淩望著眼前華服錦衣的人,視線移向那白皙細長的脖頸。


    如此的脆弱不堪。


    一掐就斷吧。


    別過了臉,再次強調:“王爺請自重。”


    江楚也毫不在意,抓住他的手臂,晃了晃脖子:“太晚了,回宮 吧。”


    司淩悄悄的鬆了口氣,單手扶住他的腰,在夜色中飛簷走壁。


    回到宮裏的時候。


    江楚已經睡著了,司淩橫抱著他,宮人和侍女都圍了上來。


    “我的王爺啊,這是喝了多少。”


    隨後又打量起司淩,見他身著裝扮,和掛在腰間的腰牌,便也了然他的身份。


    “把王爺交給雜家吧。”太監去扯江楚。


    誰知江楚手勁大的出奇,太監也不敢用力。


    為難的看了眼司淩:“送王爺就寢吧。”


    司淩點頭,送他去了內殿。


    安置床上也不安生,司淩要走的時候,緊緊地扯著他的手臂。


    一直陪著江楚長大的大嬤嬤歎了口氣:“便如此吧,今日便辛苦你守夜了。”


    司淩點頭。


    眾人避退,門口留下侍衛和待命的丫鬟。


    江楚的夜睡的並不踏實,他夢裏不斷變換的都是母後和哥哥相繼離世的場景。


    “母後……”


    “哥哥……”


    江楚哽咽著嗓子,淚灑宮夜。


    司淩清冷的眸子在黑黝黝的殿內,一直盯著那張時而緊促,時而不安穩的臉。


    日上三竿,司淩維持坐在床邊的動作小憩片刻。


    就是這片刻,江楚迷糊的睜開了眼。


    看到的就是那張似乎不像是凡塵中能看到的臉。


    酒後迷蒙的眼裏都是驚豔。


    江楚悄悄的低下頭,視線定格在自己強拉著司淩手掌的手。


    輕輕拿開。


    就是這細微的動作,驚醒了司淩。


    司淩冷眸睜開,和他對上。


    江楚燦爛一笑:“早啊,你就是我父皇給我找的暗衛?”


    司淩起身頷首:“是。屬下會守衛殿下的安危。”


    江楚笑的更燦爛了:“以後就做我的貼身侍衛,暗衛沒意思。”


    司淩眉頭輕蹙,但聖上說了,去了九王爺的宮殿,一切聽他指揮。


    便再次抱拳:“屬下遵命。”


    江楚看著賞心悅目的貼身侍衛。


    “放心,月銀加倍,會伺候人嗎?”江楚站起身,坐在床邊,示意他給自己穿鞋。


    司淩本蹲在地,抬起他的腳丫,套上襪子,再套上靴子。


    江楚站起身,張開自己的雙臂,司淩便給他更衣。


    司淩的視線定格在極細的腰肢,心中想的是,一掰就斷吧?


    最後是梳發,司淩確實不會,他隻會最簡單的束發,並不適合一宮王爺。


    江楚隻能作罷,讓丫鬟過來梳頭。


    有了司淩之後,江楚無聊的日子似乎有了些趣味。


    走到哪,都有他跟到哪。


    時而鬥蛐蛐,時而出宮策馬狂奔,時而去去九鳳樓。


    最有意思的事就是調戲一下小古板司淩,等他麵紅耳赤,江楚才罷休。


    這日子沒人比江楚過的更肆意快活。


    就這樣過了瀟灑的一年。


    第二年蜀中大雨,遂州大旱,陳州又有瘟疫。


    一時間整個隋朝彌漫在壓抑的硝煙之中。


    每一點情緒都會被放大。


    大皇子暗中勾結大臣,開始彈劾江楚。


    “啟奏陛下,九皇子一年的花銷就有上萬兩黃金,實在是太過於揮霍!”


    “啟稟陛下,九皇子不學無術,愧對先皇後,愧對先太子,更愧對陛下對他的愛護。”


    “啟稟陛下,大皇子已經啟程去蜀中治理泛濫的堤壩,三皇子已經啟程去陳州解決瘟疫,現下遂州蝗災之下,又是大旱,民不聊生。”


    “陛下不如派九皇子前去治理,先皇後之才堪比聖女,想必九皇子定然也是不出世的天縱之才。”


    高座之上的黑衣龍袍男人,眸色冷冽的掃過台下。


    百官的心思他何嚐不知,眼下民不聊生,急需一個泄憤的口子轉移朝政的壓力罷了。


    真的要把江楚推出去泄憤嗎?


    高座之上的男人也在權衡。


    先皇後的母家一派急著上前反駁:“不是還有六皇子江璃嗎?九皇子年歲尚小,哪懂什麽旱災解困之法。”


    “六皇子江璃已經出發北域談商路,丞相大人莫不是忘了?”


    ……


    朝下是爭論不休的臣子,朝政是堆積成山的彈劾奏折。


    龍座之上的人,閉了閉眼,最後還是下了決定。


    “派九皇子江楚,攜帶糧草,前往遂州賑災!”


    黨派的目的達到,都暗暗互相使了眼色。


    不顧丞相氣的鐵青的臉,俯首稱奏:“陛下英明。”


    江楚得到旨意的時候並不意外,臉上依舊掛著亙古不變的笑容。


    倒是一邊的老嬤嬤抹了把淚:“王爺,遂州幹旱,流民暴亂,如果處理不當,隻怕會成為眾矢之的。”


    江楚輕嗯了聲。


    轉頭看向站在身邊的司淩:“你是要同我去,還是我放你離開?”


    司淩剛要開口。


    江楚再次強調:“我隻給你這一次機會,沒有第二次,想好了再說。”


    司淩抱拳作揖:“司淩是王爺的人。誓死守衛王爺的安危。”


    江楚的眸子望著他含著笑意:“司淩,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以後你再也沒機會離開了。”


    司淩神色依舊不動。


    壓著三十車糧草,整頓在城門處。


    江楚坐在馬車,周圍是隨行的護衛,馬車側邊坐著司淩。


    拔營要走之時,有一私人商隊追了上來。


    還攔了軍營。


    “報!王爺,九鳳樓掌櫃趙金洲求見。”


    (ps:用原名是為了好記,前世的事就不另起名字了。)


    江楚有些奇怪,但還是準予:“見。”


    馬車簾子掀開,一個陽光俊秀的男子映入眼簾。


    趙金洲跪拜:“草民見過九王爺。”


    江楚扶他起來:“不知趙掌櫃尋我是為何事?”


    趙金洲從懷裏掏出銀票:“自是為了銀票。”


    江楚看著那厚厚的一遝銀票,微微挑起眉頭:“這是何意?若是要為國捐款,不如直接走聖上的路子,何苦走我的。”


    “嘿嘿,王爺想多了,是你那幾個分號的錢,忘了告訴王爺,您經營的那些店鋪營生我都是背後的東家。”


    世人隻知道江楚是個紈絝,卻不知他揮霍的都是自己賺的錢,並未動宮內的分毫。


    這下輪到江楚驚訝了:“趙老板竟隱藏如此之深,為何在此時暴露自己,你不怕我殺了你取代你的產業?”


    趙金洲嘿嘿一笑:“王爺要是那樣的人,趙某人怎麽會大膽前來?”


    趙金洲遞上厚厚的銀票,江楚沒有猶豫,握在手中,遞給了身後的司淩。


    司淩收入錦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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