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夫一同看診。


    最後都看著江楚頭頂半幹不幹的頭發歎氣。


    “頭發不幹切記不要睡,感染風寒事小,要是中風可就不好了。”


    “是啊,濕發睡覺還容易引起久治不愈的偏頭疼,頭疼不是病,病起來要人命啊。”


    隨著大夫的話一句句的落下,司淩整個人都籠罩在自責的陰影裏。


    “老夫已經開了藥,兩個時辰喂一回,一定要降溫。如果燒的厲害了,一定要先將頭部的溫度降下來。”


    “如果燒的抽搐依舊高燒不退,就將人放入溫水桶中。”


    ……


    司淩暗暗的,一一記住了。


    除了煎藥他不會。


    喂藥,降溫,他都親力親為。


    看著半宿不睡,一直圍著九王爺轉的男人。


    府衙哀歎一聲,遞給司淩一條幹淨的棉布。


    “司侍衛,擦擦吧,你的頭發。”


    司淩看著幹淨的毛巾,沒有伸手去拿。


    隻是手在顫抖著,看著床上還在發燒的人,眼圈微紅。


    是他的錯。


    他不該讓江楚頭發濕濕的就睡著。


    他該叫醒他的。


    府衙輕拍他的肩膀:“王爺愛國愛民,上天自會保佑他平安無事的,你也切莫如此自責了。”


    府衙伸手給司淩擦頭發,司淩動容。


    轉頭看著府衙。


    那雙有些微紅的冰冷眼神中,有些晃動。


    府衙倒是覺得沒什麽。


    “我弟弟要是還活著,也得有十七了,應該同司侍衛和王爺差不多大。”


    “你們年紀小小,卻要擔負如此重任,實在是辛苦,該歇歇的時候,就歇歇腳。”


    司淩垂頭沉默著,任憑府衙給他擦幹了長發。


    司淩的長發蓬鬆而柔軟,垂在腰間,在燈下美的像個冰山美人。


    府衙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好了,好好陪著王爺吧,你倒下了,他可就沒什麽可信任的人了。”


    司淩抬眸看著幹瘦又眼下烏青的男人。


    張了張嘴:“多謝大人,也好好睡個覺吧。”


    府衙點頭輕笑:“下雨了,石頭落地了,該好好睡一覺了。”


    府衙離開了,轉身關上了門。


    司淩從懷裏掏出了玉簡。


    毫不猶豫的捏碎。


    刹那間,和藹的小老頭出現:“哎呀,小友,這就想見老夫了?”


    小老頭投下的是一道分身。


    卻依舊出塵縹緲,整個人籠罩在溫和的光下,照亮了整個房間。


    司淩撲騰跪下。


    “求仙人救救我家王爺。”


    司淩眼圈紅的不像話,似乎是天生不會哭,眼裏雖有淚光,卻並未有淚流下。


    長老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你竟隻提了如此小的要求?你可知捏碎玉簡是代表什麽嗎?”


    “待王爺百年之後,我願意入您的門下。”


    \"百年?你是在逗老夫嗎?那時候你凡骨一堆,還怎麽入仙門?\"


    司淩叩首:“我心在此處,就算去了仙門也無心修煉。”


    長老氣的張了張嘴,看了眼床上燒紅了的人,又看了眼披頭散發跪在地上的少年。


    終是心軟了:“罷了,老夫會治他一個小小的破風寒。”


    長老隻是揮手間,金光籠罩住江楚的身體,他便退了燒,整個人的呼吸也均勻起來。


    司淩的眸子終於有了一絲動容。


    如果他可以學仙術,是否以後可以隨時幫助江楚了。


    哪怕要經受百年後分離的痛苦,可他在世的這一百年,他可以讓他平安無憂的過的更好。


    長老有些生氣,但又拿司淩沒辦法。


    他現在隻是一道分身,根本沒辦法再給他一個玉簡。


    但又不想錯過這神劍骨。


    幾百年都不一定遇得到的神劍骨。


    還是最適合修劍術的金靈根。


    簡直就是為劍而生的。


    長老上前一步,單手點在他的眉心。


    “修煉功法已經傳於你,若你想通了,修煉即可,以你的天賦,無需指導,也可自通。”


    長老生怕司淩拒絕自己,分身消失在了房間。


    司淩閉上眼,那些揮之不去的功法在自己的腦海中繚繞,根本忘都忘不了。


    司淩:……


    這和強行傳授有何區別。


    不過……


    司淩的視線移動向江楚。


    他決定,走一條注定要撕心裂肺的路。


    似乎是想到百年後無盡痛苦的日子。


    司淩大膽的爬上了江楚的床。


    將人圈在自己的臂膀,卻不敢靠的很近,隻敢嗅著那淡淡的發香。


    和他覺得永遠都無法用語言去對他表述的心意。


    他是王爺,他決不能讓江楚背負那樣的罵名。


    ——


    江楚睡了個好又不好的覺。


    起來之後,身上疲憊感一掃而空。


    他伸了伸懶腰。


    恰好這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


    江楚看著端著水盆的下人,活動了身體:“本王的護衛呢?”


    “回王爺的話,司侍衛昨夜為王爺侍疾,剛回側房補眠去了。”下人回道。


    江楚微懵:“啊?本王昨夜病了嗎?”


    他怎麽不知道自己病了?


    印象中自己像是洗了個澡……


    就病了?


    下人繼續回道:“是的王爺,您昨夜突染風寒,高燒不退,是司侍衛侍疾一夜。”


    江楚有些發懵,他現在明明感覺身體舒坦的很,哪有病過的樣子。


    江楚仔細的回想了下。


    前半夜自己確實有些難受,後半夜就舒坦了些,迷糊間好像被人抱住了……


    他蹙眉,一時間也分不清是夢,還是真的有人抱住了自己。


    “給本王更衣。”


    “遵命。”下人急忙上前侍候。


    穿戴整齊的江楚在下人的引領下,走到偏房。


    站在門口,透過窗戶往裏望去,司淩正在沉睡。


    江楚看著他的睡顏許久,終是沒有繼續打擾。


    轉頭往外走去。


    遂州的天碧空如洗。


    江楚後知後覺的問道:“昨夜下雨了?”


    趕來的府衙精氣神也是極好,一掃昨日的疲憊,整個人散發著遮不住的喜氣。


    “拜見王爺!”


    “昨夜下了一場大雨!遂州活過來了!”


    江楚雙眼閃過亮光:“太好了!”


    “他們仙人真是厲害。”府衙感慨:“若不是仙人出世,也不知道遂州百姓要死多少。”


    江楚想起離修和林婉兒,想起在綏山之上看到的仙境。


    心中生了無限的羨慕。


    “若人真的有來世,本王也想做一修仙人,瀟灑快樂,不被世俗所累。”


    遂州府衙笑了笑:“那下官就祝王爺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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