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之後柳晴雪接了個電話就走了。


    而我過了一會兒也接到蔡阿姨的電話說她已經開完會了,讓我去一樓大廳那等她。


    我回到一樓大廳,看到柳晴雪和一個男人從電梯裏出來,她走在那個男人身後。


    男人身著黑色西裝,腰身挺拔,臂膀寬厚,步履生風,臉上有些許皺紋卻看不出滄桑,眉宇之間透露著淡淡的威嚴和霸氣。


    路過的不管是普通的員工,還是西裝革履的小領導見到他時都會微微鞠躬叫上一句:“明總好!”


    他也隻是輕微點頭,徑直走過。


    一個名字閃現在我的腦海:柳天明。


    江明的人並沒有叫他柳總而是叫明總,還挺有標誌性的。


    我並沒有出現在他的前進路線上,隻是不遠處看著他的出場。


    另一部電梯打開,蔡阿姨從裏麵出來,後麵也跟著幾個正裝的人,應該都是領導。


    看來這次會議有些不簡單,可能是一些戰略決策問題。


    柳天明沒有繼續走,回頭環視著寬廣的大廳,像是在尋找什麽,然後停下。


    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離他並不遠,應該能看清我。


    他一旁的柳晴雪也注意到了我,在他後麵抬手跟我打招呼,我隻是微微一笑示意。


    這時蔡阿姨走到了我身邊,柳天明也走了上來。


    “你就是老古的兒子?確實長得很像他。”


    柳天明雄渾的聲音傳來,我分不清他話裏帶有什麽樣的情緒。


    我點頭,在他這種老江湖麵前也不用耍什麽心機,直截了當地回應他:“柳伯伯好。”


    柳天明淡淡地點頭,他身邊的柳晴雪並沒有因為我叫他爸爸柳伯伯而感到驚訝,好像早就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


    接著柳天明也沒管我,微皺眉頭和蔡阿姨說道:“和米雅的合作問題事關重大,你回去和他說說。”


    “我知道了。”蔡阿姨平淡回應。


    柳天明再次看了我一眼就帶著柳晴雪走了。


    蔡阿姨也沒在意他,問我:“參觀得如何?”


    “江明確實很龐大,有的領域我也挺感興趣的。”我如實回答。


    蔡阿姨聽完又說:“你要是想進江明的話我們當然也高興,董事會那些老家夥尊重你爸是因為你爸能力很強,加上近幾年他並不管事,你要也想進去江明的高層得展現出更強的能力,能否給江明帶來更多的利益,不然可征服不了那些老家夥。”


    “那可太難了,難怪很多大公司老總的孩子都沒有能繼承家業…”


    我老姐相當獨立,看冷香和安雪的樣子也不是會依賴老一輩資產的人。


    冷軒我倒不是很清楚,我老舅家的大表哥也好像也沒有聽說在哪工作。


    至於柳誠,他倒是已經在江明了,前段時間還在米雅遇到過他,加上剛剛柳天明說的與米雅的合作很重要,這或許是柳天明給柳誠鋪的路。


    盡管老一輩不說,但我知道他們心裏還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繼承家業的,雖然這並不是他們希望就能成的事。


    柳誠的品行我也不想過多評價,我個人覺得他有能力的話做做普通的投資還行,要想坐上這麽大一個公司的掌門人位置,還遠遠不夠。


    後麵蔡阿姨準備送我回家,可我的車還在江安,她送我到江安以後又囑咐我對冷香好點。


    我從江安出發的時候已經傍晚了,我已經提前跟她們兩個說了,今天會晚些過去。


    從江安校區出發的時候已經傍晚了,我打了個電話問安雪確認安雪她們兩個已經到家,才啟程徑直回家。


    路過富康商城的時候,看到商城外的廣場上有賣花。


    嗯…已經有段時間沒有給安雪送過花了,她一定會喜歡。


    我停好車之後又走到富康。


    傍晚的富康依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附近的夜市也快要出攤了。


    我走到我之前在車上看到的那個賣花的攤位。


    擺攤的是一位歲數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坐著一個小板凳,在那低頭專注地看著一本書。


    我並不意外,之前還有很多大學生自己做糕點出攤賣來著。


    “你好,我想買一束花。”


    我上前跟她打招呼,她沒有抬頭。


    我有些疑惑,提高了些音量再次開口:“你好?!”


    她依舊沒有抬頭,我眉頭一皺,這妹妹擺攤有客人來了都不顧的?


    我輕輕掃了一下她麵前的一朵花,她才注意到我,連忙起身。


    “不…不好意思,我在看書…”


    她說話很奇怪,發音奇怪說話坎坷,而且還有些大聲。


    我沒有在意,微笑著說道:“你好我想買一束花。”


    見我再次開口,她慌亂地指著自己的耳朵擺擺手,然後用之前那個語調說道:“對不起,我聽不見,你想要哪朵花你拿就行。”


    失聰的人嗎?


    但她能說話,應該是後天失聰的。


    這種或許比先天失聰更加讓人難過。


    想到這,我又自嘲一笑,我憑什麽這樣想,我沒有經曆過別人的痛苦,這種痛又怎麽比較呢?


    麵前的女孩見我有些沒有拿花,看向我的眼神幾分慌亂害怕,難過失落。


    我剛剛無意間自嘲是不是讓她誤會了,剛準備開口道歉,卻又想到她聽不見,然後拿出手機,在筆記裏打著字然後遞給她看。


    【不好意思,我剛剛沒有嘲笑你的意思,我隻是在自嘲而已。】


    片刻過後,那個女孩從盛滿鮮花的推車旁拿出一個手寫板,飛快的寫著什麽,然後她舉起來給我看


    【自嘲?為什麽?】


    【沒什麽,我想買束花送給女朋友,可以推薦推薦嗎?】


    看見我是想送給女朋友,她有些開心,然後給我推薦了粉玫瑰和鈴蘭。


    然後又在她的手寫板上寫著【這兩束花都很好看,你女朋友一定會喜歡的。】


    我從她麵前拿過那兩束花,很滿意。


    對她比了個謝謝的手語,之前看過電視了,印象裏‘謝謝、你好。’之類簡單的手語還是知道的。


    看見我對她比手語,她有些興奮,雙手一陣比劃。


    可惜我看不懂……


    見我無奈的一笑,她意識到我隻會那麽一點而已,輕咬著嘴唇,失落地拿起手寫板。


    【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會手語,因為陌生人會手語的很少,剛剛有些激動了。】


    我也再次留言


    【我才是有些班門弄斧的感覺了,你一個人擺攤家裏人不擔心嗎?】


    【他們都很辛苦地打工,我在特殊學校上課,空閑的時候想著出來賣賣花,這是我第一次擺攤,你也是我的第一位顧客。】


    她依舊笑意滿滿,可眼神卻有些黯淡。


    我快速地在手機裏打字。


    【那我可真幸運,對了,我能冒昧問一下,你還有機會能聽得到聲音嗎?】


    她看到我打出的字,失落地寫著。


    【醫生說做人工耳蝸的話就可以聽到,可是…】


    她沒有繼續寫的話我知道是什麽。


    人工耳蝸植入費用高昂,即使國家報銷百分之六七十也不是一般人能支付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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