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裏偷閑?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宮中的侍衛,不好好守門卻出來溜達。放心吧,我不會告發你的。”


    姬雲懿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朱祁鈺的肩膀。


    不知為何,她拍下去的時候忽然感到一絲心悸,但她凝神時,又好像是錯覺…


    朱祁鈺很平靜。


    他見過很多狂徒,但都被他——誅滅,斬斷頭顱,夷滅三族。


    但他沒有必要,和一名小小的秀女一般見識。


    “唉...若然最近病總是不好,哪怕醫治了也是若好若不好的樣子,真讓人擔憂。”


    姬雲懿擔心道。


    朱祁鈺已經聽出來了,這名名為雲懿的少女,和顧若然關係極好。


    “而且,不知道皇帝什麽時候還會再召喚她,近日來那夏美人得到皇帝寵愛,在宮中耀武揚威,若然日漸清減,看著著實讓人心疼...”


    姬雲懿有些失落。


    皇宮之中,得到皇帝的寵愛,就是登天。


    被皇帝拋棄,冷落遺忘,就是一墜到底,徹底的失敗,很難再有翻身之日。


    “你可以對著這雛菊許個願,我相信顧美人還會得到皇帝的寵愛的。”


    朱祁鈺折下一朵雛菊,淡淡道。“真的嗎?”姬雲懿真的對著雛菊閉上眼睛許願。


    “若然,若然,你一定要得到皇帝的寵愛啊,決不能敗給夏煙……”


    姬雲懿許願之後,就睜開眼睛,將雛菊插在發間,歎了口氣,和朱祁鈺辭別。


    “再見,侍衛,下次有機會再見,我在907江南小築哦!”


    朱祁鈺望著姬雲懿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朕真是懷疑宮中選拔秀女的標準。”


    不多時。


    朱祁鈺回到寢宮,近侍太監上前小心詢問。“陛下,今日需要翻牌子嗎?”“不必了。”朱祁鈺淡淡道,“請顧美人過來吧。”


    顧若然聽到皇帝之宣,幾乎不敢置信。“快接旨啊,若然!”姬雲懿提醒顧若然。她心中,對自己好友的運氣大為驚喜。


    對那個少年侍衛的許願,她心中亦是驚喜無比,準備下次見麵時好好感謝對方。


    沒想到許願真的有用!


    “臣妾立刻前往。”


    顧若然回過神來,接旨沐浴更衣。


    她雖然近日身體不好,更加清減,細腰近乎盈盈一握,但絕色絲毫不減。


    寢宮。


    “顧美人到!”


    “宣她進來。”朱祁鈺放下手中的奏折,


    朱祁鈺讓顧若然進來,顧若然行禮後淚水流下,無比感念皇帝的寵愛。


    “若然,朕許久未見你,你心中有怨嗎?”“陛下,臣妾無怨,隻是想要見到陛下..…”顧若然拜倒,輕聲說道。


    她心中雖然很想要爭,但見到朱祁鈺,就已經很滿足了,不要求其他。


    爭寵、陷害等等,不是顧若然能夠做出來的。“嗯。”


    朱祁鈺能分辨出顧若然是否真心。他對顧若然的心思很滿意。


    宮中雖說是爾虞我詐,為了皇帝的寵愛拚盡一切往上爬之人甚多,但這樣純之又純的心思,其實是最讓皇帝滿意的。


    睡榻之處,若有二心,皇帝心中亦會有不滿和審視。


    妃子的作用,是讓皇帝在政務之餘安心、舒心,而非相反。


    “若然,你的身體,朕會讓太醫為你好好調理的。”“謝陛下.…”


    顧若然感到自己無比幸福。朱祁鈺抱起顧若然…...


    朝會。


    文武百官分列兩側,都在等候皇帝下旨。“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啟稟皇上,臣有事啟奏。”水師提督顧長風上前稟報。


    “啟稟陛下,我大明水師剩餘五百艦,近日陸續下海,千艦齊備,可出海巡航。”


    “準,將大明水師開到倭國去,是時候接受他們的海防。”


    “是,臣遵旨!”


    水師提督顧長風跪拜接旨,他從塘沽趕來,現在又要回去。


    禮部尚書胡淡上前。


    “啟稟陛下,如今鄉試補錄皆已完成,請陛下準許開會試。”


    “準!朕等著會試!”朱祁鈺心中振奮。


    會試即將開始,大明帝國的人才即將都入吾彀中!


    大明帝國將重獲一批新血,到時候,朝堂之上將煥然—新。


    陛下有旨,會試提前召開,從春試改為秋試!舉國上下,聽到這個消息,都是轟動。


    所謂會試者,共會一處,比試科藝。由禮部主持,在京師舉行考試。


    全國舉子,皆進京趕考。


    一時間風起雲湧,無數天才少年,盡皆奔赴京城。


    景泰帝在位,鎮壓四海,選賢任能,這是大好的機會,不容錯過!


    地方上,官員忙得焦頭爛額。


    會試更改時間,並非小事,其中存在種種舉子不便之情況,都由地方官員負責解決。


    西廠巡視天下,負責考試一切事務的監管。


    地方官員如果怠於行事,沒有將各地考生安排妥當,送往京城。


    西廠劍光一閃,府尹都要人頭落地!


    “都看緊了,其中任何作奸犯科,徇私枉法之情況,都是直接斬殺,無需先奏請!”


    雨化田重新接手科舉監管,手提三刃劍,殺氣騰騰,猶如一把銳利無比的劍。


    “地方官員、大儒、學院……抗旨者殺殺殺!”“先斬後奏,皇權特許!”


    九州如此之大,地方上果真有趁著科舉混亂,作奸犯科,收受賄賂,偽造姓名的情況出現。


    但西廠立刻出動,立刻就是人頭落地,三族都被黜落,世代不得為官!


    西廠巡視一圈,數百名官員授首,人頭累累,血流成河!


    這大開殺戒,直接將諸多州郡都是鎮住,再無敢於渾水摸魚的情況出現。


    京城。寢宮。“怎樣?”


    朱祁鈺淡淡問道。雨化田跪在他身前,恭敬回道:


    “回稟陛下,臣果真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其中涉及到寧王、懷王,益王等等藩王,諸王其將府兵、精銳海盜等編入士子之中,偽裝成進京考生……”


    雨化田一開口。


    道出一個驚天動地的秘密!轟!


    這個消息一旦泄露出去,簡直是天崩地裂,九州都要震蕩!


    寧王、懷王等竟然將自己的手下親軍,混入考生之中,要潛入京城!


    他們要做什麽?


    朝野之中任何一個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會駭的肝膽俱裂!


    寧王竟敢造反!.


    這個消息,天下任何一個人聽到,都要變色。連雨化田自己,說出此事,臉上神色都變了。他既驚且怒!


    景泰帝登基以來,國泰民安,以無上暴力,鎮壓境內外一切敵人。


    掃清朝野,天下為之一清。


    這樣的皇帝,是雨化田夢寐以求的主人!若無景泰,大明如何清明?


    西廠的存在意義,就是做景泰帝的鷹犬,做他手中的一把劍。


    但如今,藩王竟然敢於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雨化田心中的殺意,幾乎要瘋狂湧—出!


    他是天子的劍,此刻,要衝出去殺盡這任何一個觸犯天子逆鱗的—敵人!


    藩王也要死,天下沒有人不死!但此刻。


    朱祁鈺臉上,卻是平靜,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天下盡在掌控。


    “寧王,還是抓住了這個機會啊。”“若這也抓不住,那就是廢物了。”


    朱祁鈺平靜無比!


    他召開科舉時,就已將所有情況考慮在內,洞若觀火,豈能沒有看穿這一些情況?


    他出京巡視海軍,敲打藩王,是給寧王一次機會。


    如今召開科舉,也是一次機會。


    寧王等人可以抓住這機會,來京拜見皇帝,當麵祈求饒恕。


    也可以選擇悍然暴起,行大逆不道之事!


    “看來,寧王還是不死心,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


    朱祁鈺長身而起。


    雨化田跪拜在地,不敢抬頭看皇帝。朱祁鈺神色微笑,心中卻有震怒!


    不論如何,哪怕都在他預料之中,但大逆不道,乃誅九族之罪!


    竟敢意圖謀反!


    “看來,朕還是太寬容了,太仁慈了!”他登基以來,殺的還是留手了!還是留情了!


    寧王等人,竟然沒有懼怕!他們之所以行險,是因為科舉一旦召開。


    朱祁鈺選賢任能,重整朝堂,寧王等人在朝中的政治勢力,會迅速喪失。


    越往後拖,越沒有叛變成功的可能。


    難道真的要等到三代之後,再行叛變,然後被崛起之聖人強勢鎮壓?


    所以,他們悍然行險,趁著科舉考試的機會,要進京刺殺皇帝!


    “陛下,臣立刻就通知取消科舉考試,對寧王進行雷霆手段……”


    雨化田惶恐說道。“不必,科舉正常舉行!”


    朱祁鈺居高臨下,極目遠眺,眼神仿佛在俯視一隻螻蟻!


    “朕不需要取消科舉!”


    “區區寧王、懷王,益王...朕反手可滅,如同跳梁小醜!”


    “寧王以為朕不知?”


    “這些親軍,混在十萬考生之中,會在考試當天,就發動襲擊!”


    “而且,不僅如此,這些心存反意的藩王,埋伏刺殺的同時,就會點兵,殺向京城!”


    朱祁鈺洞若觀火,看穿了藩王的計謀。


    寧王等假裝潛伏裝病,實際上是要雷霆一擊,對朱祁鈺發動絕地反擊!


    這兩手組合起來,足以讓朝野大亂!但對於朱祁鈺來說。雕蟲小技,班門弄斧!


    這一次,朱祁鈺不會有絲毫留手。天子之怒降下,一切都要毀滅!


    “這些藩王之中,必然有寧王等人的內應!”朱祁鈺冷冷說道。


    “廢帝何在?”


    廢帝朱祁鎮,現在亦是藩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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