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有點能耐,但這裏不是帝都,而是海城,戰司寒的天下。


    他想讓一個人死,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了。


    幫不了什麽忙,就別給她招惹什麽禍事了。


    “沒,隻是看她可憐,施舍給她的而已。”


    說完,他又對著雲汐道:“你不必推辭,衣服已經蓋在了你身上,我嫌髒。”


    他不知道的是,就是這樣一句話,讓雲汐的心從天堂再次跌進了地獄。


    而他原本有機會護她一生的,可因為這句話,讓他失去了唯一的機會。


    雲汐躺在雪地裏,淒慘的笑著,周身一片悲涼籠罩。


    終歸是她奢望了。


    像她這樣的人,低入了塵埃,不過是有錢人眼裏的一條狗,有什麽資格得他們的眷戀?


    戰司寒對著阿生喝道:“將她扔回下人房,讓醫生給她看看手腕,傷好了就去蘭蘭那兒伺候。”


    “是。”


    …


    雲汐的手雖然做了簡單的治療,但骨頭傷了,想要恢複如初是不可能的了。


    她在下人房裏養了大半個月,然後就被迫去了曾蘭的別墅,繼續做著最累的粗活。


    一年除夕到來,外麵張燈結彩。


    曾蘭回了盛家過年,而戰司寒也回了戰家老宅,傭人們也回了家。


    整個公館裏空空蕩蕩的,很是冷清。


    看著萬家燈火,雲汐無比思念獨自一人身處孤兒院的樂樂。


    她坐在花壇邊,穿著單薄,一邊咳嗽一邊看著郊區方向,眼裏流轉著晶瑩的淚水。


    “雲小姐,雲小姐……”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拉回了雲汐飄忽的思緒。


    她轉動僵硬的脖子,偏頭望向身側,見阿生提著一個盒子站在不遠處。


    “阿生,你不是跟戰先生去老宅了麽?怎麽又回來了?”


    阿生輕歎了一聲,挨著雲汐坐了下來,將手裏的錦盒放在她麵前。


    “戰先生讓我回來拿一份重要的資料,對了,這是我媽做的年糕,你嚐嚐。”


    雲汐的眼眶漸漸濕潤了。


    她這一生沒有感受過什麽溫暖。


    盛陽給了她一點點陽光,最後還是以算計跟背叛告終。


    如今阿生又來賦予,她卻發現自己已經無力去相信了。


    阿生大概察覺到了她的心思,嘶聲問:“雲小姐,樂樂是戰先生的女兒吧?”


    雲汐的身體劇烈顫抖了起來,沉默片刻後,搖頭道:“不,她生父不詳。”


    說完,她微微別過臉,倉皇落淚。


    如果她承認樂樂是戰司寒的女兒,那她的孩子所承受的苦難又算什麽?一場笑話麽?


    與其被他們誤會著,她也不想說樂樂是戰司寒的女兒了。


    阿生徹底深信不疑了。


    “你否認也沒用,樂樂越來越像戰先生了,五官幾乎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雲小姐,你別放棄,戰先生還是愛你的,他隻是鑽進了死胡同,所以才……”


    “阿生哥。”雲汐製止了他,搖頭道:“以後別在我麵前提愛這個字眼,太諷刺了,


    經曆了斷腿,毀嗓,落胎,折手之後,愛這個字與我而言遙不可及了,


    還有樂樂,她被那個男人折騰啞了,雙生子也死了,我們之間隻剩下恨。”


    阿生猶豫了一下,咬牙道:“我放你出去見樂樂一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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