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曼婉身形一顫,呆呆地的看著徐策。


    這是他說的話?


    自己是在做夢麽?


    難道,自己早就已經被他打死了?


    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自己臨死前的想象?


    趙曼婉直定定的看著徐策,一雙美眸之中,竟是不知不覺泛起了水光。


    見她落淚,徐策慌忙抬手去幫她擦拭。


    “怎麽哭了?”


    “我又弄疼你了?”


    “沒,沒有……”


    趙曼婉抬頭看向徐策,神情苦澀道:“王爺能與妾身說這番話,妾身很開心,但是……”


    “王爺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父親的剛正心性,即便是妾身去勸說父親,他也斷不會叫沈家那位擔任宰府的……”


    徐策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她這番話是什麽意思。


    她擺明是想歪了,覺得他是要讓她去找趙思農說情,才給她這般關懷的。


    “婉兒,你想多了。”


    徐策如實道:“我沒有讓你去找嶽父的意思。”


    “那王爺這是……”


    趙曼婉不解的看著徐策。


    “我……”


    徐策剛要說話,外麵就傳來一道呼聲。


    “聖旨到!”


    聞言,兩人同時一愣。


    來聖旨了?


    趙曼婉神色莊重起來,起身便要屈膝。


    跪迎聖旨,這是規矩。


    不等身形下彎,她就被徐策重新拉了起來。


    徐策不滿的皺起眉:“幹嘛又下跪?”


    趙曼婉有些莫名其妙:“當然是跪迎聖旨啊……”


    “跪個屁!”


    徐策沒好氣的說道:“這天下哪裏有嬸子跪侄子的道理?若他敢要求你下跪,回頭我就把他腿敲斷!”


    作為一個後世人。


    徐策最討厭那些跪來跪去的臭規矩。


    而且原主也是這樣張狂不羈,他大可以照搬下來。


    殊不知。


    他這一番話卻叫趙曼婉心中狂跳。


    那一瞬,趙曼婉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如果她這是在做夢,那麽她希望自己可以一輩子都不要醒來。


    時間不長。


    一個大太監在一群小太監的簇擁下走進院中。


    見到院內的兩人直挺挺的站著,大太監倒是不意外,畢竟眼前這位爺一直都是如此。


    “端親王接旨!”


    “去!”


    “滾一邊牆角蹲著去!”


    徐策正要跟媳婦表白,這貨卻突然跑出來搗亂,搞得他窩了一肚子的火。


    此刻,他也是一點沒慣著那太監,將聖旨奪過來的同時,一腳將那太監給踹到了牆角。


    太監滿臉委屈,但也不敢反駁,爬起來就晃悠悠的走去牆角蹲下了。


    趙曼婉見狀,不禁汗顏。


    搶聖旨,踹天子的傳旨特使。


    普天之下恐怕也隻有他徐策敢這麽做了吧……


    另一邊。


    徐策低頭看向聖旨。


    上麵清晰寫著一行八個大字。


    “北戎來犯,皇叔速來!”


    徐策見到這幾個字,心頭也是一驚。


    一段記憶開始在腦海中翻轉。


    雖然大靖已經完成了一統中原的霸業。


    但仍有強勁的外族在神州之外虎視眈眈,北戎正是其中之一。


    除此之外,還有北方的鐵勒,西方兵強馬壯的羌人諸國。


    真沒想到。


    他才剛剛落地。


    老天爺就送給他這麽大一個驚喜。


    徐策表情陰鬱的揮手道:“旨意我接到了,你先回去吧。”


    太監見他表情,根本不敢多言,當即帶人拔腿開溜。


    而太監走後。


    徐策也沒心情哄媳婦了。


    人活一世,實乃不已,得兩世性命,更是不易中的不易。


    可看當下形勢,原主留給他的爛攤子不是一般的多。


    一個搞不好,怕是就要成為亡國奴了……


    徐策惆悵的扶住了額頭。


    驚鴻一瞥間,他看見了站在一旁的趙曼婉。


    他才剛剛來到這裏。


    媳婦還沒哄好,還有那麽多美好的事物沒有體會,怎能做亡國奴,階下囚?


    而且他可是個穿越者啊。


    擁有著這個時代人不曾擁有的知識與智慧。


    隻要給他一點點時間,讓他發育一波,小小外敵,算個狗屁?


    念及至此。


    徐策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緊接著,他一把牽起趙曼婉的手大步向外走。


    趙曼婉滿臉茫然:“王爺,您這是要帶妾身去哪?”


    “本王要去上朝。”


    徐策道:“自然需要愛妃親手為本王更衣!”


    趙曼婉一怔,俏臉蒙上一層緋紅。


    若她沒記錯的話,這還是他第一次叫她為他更衣……


    ……


    大興城,奉天殿。


    金碧輝煌的大殿上。


    文武百官都已經到齊。


    小皇帝徐溫書端坐在朝堂最裏端。


    “北戎犯邊。”


    “我朝邊疆或再燃烽火。”


    徐溫書環顧左右道:“諸位愛卿對此事有什麽看法?說來聽聽如何?”


    話音落下。


    現場大臣頓時議論紛紛。


    而當議論之後,所有人的目光又不約而同的落在了沈建昌身上。


    他們此番做派就仿佛這朝廷裏最大的不是皇帝,而是沈建昌這個吏部尚書。


    徐溫書見狀不禁握緊了拳。


    雖然他今年隻有十一歲,但生在帝王家的孩子,大多都早慧,他也不例外。


    即便年紀小,他也早就知曉了權利爭鬥之事。


    他也很清楚,在現在的大靖,他這個皇帝就是個吉祥物。


    真正有話語權的是,是他那個手握軍政大權的叔叔。


    眼前這位是他叔叔的嶽丈,也曾是他叔叔的代言人。


    而現在,他在朝中的影響力,幾乎都要到了跟他叔叔並駕齊驅的地步。


    他得罪不起人家。


    思索片刻,徐溫書看向沈建昌,幹笑道:“沈大人,你怎麽看?”


    “回稟陛下。”


    沈建昌起身出列,不鹹不淡道:“臣的意見是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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