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豹低聲說道:“我是呼延豹,我這次回來準備召集各大北戎部落,把靖朝人趕出北戎!”


    “你們部落的首領呢?讓他來見我。”


    那北戎男子頓時愣在了原地,開口問道:


    “你是豹帥?”


    呼延豹聞言,心頭微微一鬆。


    這人知道他,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沒錯,我就是。”


    “快讓你們首領來見我,然後召集你們部落的所有勇士,我們——”


    那北戎男子道:“豹帥,其實……其實跟著靖朝人也挺好。”


    “你找別人吧。”


    說完,北戎男子連忙收拾好攤位,然後抱著女孩就快步離開了。


    呼延豹呆呆的站在原地。


    “該死!那家夥是什麽意思?”


    “跟著靖朝人也挺好……這是什麽屁話!”


    呼延豹咒罵了一句。


    他繼續走向另一個賣羊肉餅的北戎人。


    他壓低聲音,開口道:“我是呼延豹。”


    “讓你們首領來見我!”


    那賣羊肉餅的北戎人先是愣了一下,旋即道: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買羊肉餅嗎?不買我要收攤了。”


    說著,這個北戎人也連忙收了攤位離去。


    呼延豹的臉色陰沉如水。


    “我就不信沒有人心向北戎!”


    呼延豹不信邪的繼續往前走,每見到一個北戎人他就會上前表明身份,然後說要見他們的首領。


    可一路下來,沒有一個北戎人搭理他。


    呼延豹心如死灰。


    不知不覺間,呼延豹來到了一個院子裏。


    “來,大家跟我一起讀。”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呼延豹走進院子,他抬頭往裏看去。


    這是個學堂,裏麵正在教學生讀書。


    讓他驚訝的是,這個學堂裏竟然有很多北戎人的孩子。


    “金達,你來說說。這人之初是什麽意思?”台上的先生突然點了一個名字,道。


    被點到名字的是個北戎小孩,他站起來緊張的說道:“回先生,這句話的意思是,人剛出生的時候本性是善良的……”


    那先生聞言,笑著點頭道:“嗯,不錯。”


    “金達最近的進步非常快,你們要向金達學習。”


    金達聽了,臉上滿是開心之色。


    “夫傑,你上來把剛才念的句子寫下來。”先生又點了一個人的名字,說道。


    夫傑慌張的說道:“先,先生。我是昨天才來學堂的,我不會……”


    先生麵容和藹的說道:“嗬嗬,不會也不要緊。”


    “後麵上課的時候認真聽,我還會再教一遍的。”


    夫傑鬆了一口氣:“謝謝先生。”


    ……


    呼延豹看著學堂裏的一幕,心裏大為震撼。


    他們北戎人的孩子在這裏,竟然能得到和靖朝人同樣的待遇。


    他們北戎的孩子,竟然也可以讀書識字……


    呼延豹的心裏變得非常的不安。


    他這個時候才明白了他大哥說的那句話。


    他們北戎,徹底的完了。


    不需要十年,更不需要五十年。


    現在北戎人就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


    嚐到在靖朝庇佑下的好處後,他們已經不想再回到曾經那個吃了上頓沒下頓,饑寒交迫的日子了。


    呼延豹雙目無神的坐在地上,他發現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要去做什麽,又該去做什麽了?


    ……


    肅王府。


    滄元來到徐策麵前,道:“王爺,我們的人剛才在冰州城裏發現了呼延豹。”


    徐策聞言,合上書卷。


    “確定?”徐策道。


    滄元道:“錯不了。”


    坐在閉上雙眼,沉吟片刻後開口道:


    “走,帶我去見見他。”


    ……


    與此同時,一個年輕人出現在了容州城下。


    這個年輕人正是應龍衛的慶玨。


    他攔住一個路人,說道:“老兄,肅王府怎麽走?”


    那路人警惕的看著慶玨:“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找肅王府?”


    慶玨沒想到他隻是提到了肅王府的名字,這路人的反應就這麽大。


    他笑著說道:“我是肅王府的門客,剛來容州所以……”


    那路人頓時就露出了善意的笑容:“原來是肅王府的門客啊,您順著這條大路往前走。走個盡頭右拐,然後直走就能看到肅王府了。”


    慶玨道:“謝了。”


    那路人道:“嗬嗬,您客氣!”


    ……


    呼延豹忽然覺得他再留在冰州也沒了意思。


    他失魂落魄的往城外走去。


    “豹帥來都來了,怎麽不多留幾日?”


    一道聲音響起,呼延豹猛的抬頭。


    隻見徐策正站在他前麵,笑吟吟的看著他。


    呼延豹臉色一沉,身上真氣鼓蕩。


    徐策見狀,說道:“別緊張,我不是來殺你的。”


    “我有件事要跟你大哥談,你轉告他。”


    “三天後,我在冰州酒樓等他。”


    說完,徐策就離開了。


    呼延豹冷聲道:“你是想讓我大哥自投羅網?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大哥是不會來的。”


    徐策沒有轉身,隻是淡淡的說道:“告訴你帶個,這事關乎到你們呼延部落三萬將士能不能離開冰山。來與不來,看他自己。”


    呼延豹盯著徐策的背影看了片刻,然後快速離去。


    一天後呼延豹趕到了冰山。


    他走進呼延安傑居住的地方。


    呼延安傑坐在桌前,手裏是一本兵書:“回來了?”


    “這下你應該死心了吧。”


    呼延安傑似乎已經預料到了呼延豹去三大州的結果。


    呼延豹失落的說到:“他們都已經迷失在了靖朝的溫柔鄉裏,不願聽從我的召喚。”


    呼延安傑道:“以後就安安心心的待在冰山吧,環境雖然惡劣了些,但至少也算是保住了北戎最後的血脈。”


    呼延豹猶豫了片刻後,說道:“大哥,徐策說他要見你。”


    呼延安傑抬頭:“他要見我?”


    “何事?”


    呼延豹搖頭:“不知道,他說關乎到我們三萬將士能否離開冰山……”


    “你去嗎?”


    呼延安傑合上兵書,眉頭緊皺。


    許久過後,呼延安傑問道:“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


    “兩天後,冰州酒樓。”


    呼延豹看著呼延安傑。


    呼延安傑道:“去見見吧。”


    ……


    兩天後。


    呼延安傑和呼延豹來到冰州。


    呼延安傑的反應跟呼延豹剛到冰州的時候差不多。


    “徐策這個人……真不簡單啊!”呼延安傑驚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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