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白澤一大清早就催著赫胥去它的山神廟。


    天雲山就在a市不遠的郊區,和赫胥的別墅距離大概有五十裏路。赫胥無奈開出了福神為她準備的沒開過一次的車。


    白澤坐在車裏,摸著車裏的皮質座椅羨慕道:“你這車老貴了吧,看不出來福神對你還挺仗義,我還以為你們的神職對立會水火不容呢,他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


    赫胥滿腦袋問號,想了想和陽城相親相愛的畫麵,莫名有點恐怖。不過她忽然覺得福神被她壓榨的有點可憐,難得的良心發現了一下:“你應該少看點人間的狗血故事。陽城他確實是個很好的後輩。”雖然他這麽幫自己主要是以前被自己欺負怕了。


    “我的神廟也不錯,前幾年村裏自發修繕了山神廟,現在雖然看著有點小,但是五髒俱全,香火也不錯。”


    等到了地方,赫胥才知道白澤口中的“有點小”是什麽概念,院子坐東向西,看起來隻有一進院子,正殿頂多三十平米,正中是山神,左右分列土地神和畜牧神,南北有兩間小房子,估計以往是供廟祝和客人居住的。大殿前是青石板的過道,中間還有一棵看起來有些年頭的銀杏樹。


    白澤看著赫胥嫌棄的目光,尷尬地笑笑:“你別嫌小,有句話叫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它神情忽然有些哀傷,“這裏的土地神和畜牧神都已經消散了,也就剩我還苟延殘喘。”


    赫胥聽了也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嫌棄之意便收了起來。


    白澤道:“不如就將南邊的房子改成少昊殿?”


    赫胥掐算了一下,沒什麽忌諱,於是點頭道:“可以,我也不喧賓奪主,會將整個廟宇重修一遍,後麵樹林子那裏有沒有主,如果沒有咱們就擴建出一個院子,蓋幾間房子留著自己住。”


    白澤歡喜道:“沒什麽問題,後麵本來也在山神廟範圍內,隻是當初村民財力有限才沒建完,你要過了林子就能看見山神廟殘破的圍牆。”


    赫胥有點意外,她就說怎麽沒看見後圍牆,繞過去一看,後麵說是林子隻不過是幾十棵歪七扭八生長的樹,在亂草荒石後麵果然看見了一小段坍塌的圍牆,至少證明了這裏確實曾是山神廟的後院。


    沒了產權問題,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赫胥取出三十萬來,讓白澤雇人來修廟。


    白澤看著赫胥不眨眼地拿出三十萬現金,嘖嘖稱奇:“你這是得了陽城多少好處啊。”


    赫胥臉微微泛紅,顧左右而言他:“你哪裏來的那麽多廢話。”


    白澤在人間混了一段時間了,修廟的事情難不倒它,它化身為一個商人模樣,很快在山下找了個施工隊,將工程包了出去,當天就交了定金。


    那施工隊見他痛快,也立刻上了山,聽著赫胥和白澤的要求拍著胸膛誇口道:“兩位老板放心,包在我身上,這種仿古建築我們最擅長,保證讓你們滿意,一個月時間就能完工。”


    兩人看那包工頭雖然少不了商人的奸猾,但人品能力還說得過去,便點頭同意了。


    施工隊很快開始測量、設計。


    有附近上山遊玩的村民看山神廟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都紛紛好奇,聽說是有老板要擴建山神廟,還要增加一個少昊殿,禁不住好奇:“山神廟還能供奉別的神啊,再說了五帝比山神級別要高吧,放偏殿合適嗎。”


    白澤聽了禁不住得意。


    赫胥斜睨了他一眼,解釋道:“我查閱史料,這裏的山神其實是白澤,那應該比五帝少昊資曆老一些。我聽說少昊曾在天雲山駐蹕,就想著也供奉少昊,如今批建設用地太困難,想來在這裏祭祀山神應該不介意。”


    現代社會很少有人懂這些,村民聽聽也就算了,反正又不是他們出錢。不過天雲山山神來頭竟這樣大,少昊還來過這?他們怎麽不知道。


    忽悠走了村民,白澤笑嗬嗬道:“小丫頭謊話張嘴就來,你們家是東夷發家,往西一直擴張,你老爹何時來過這。”


    赫胥哼了一聲:“不然你給我想個好說辭。”


    兩個人正鬥嘴,忽然見山道上急匆匆來了一個中年婦女,氣喘籲籲跑到山神廟,一見廟裏這麽多人愣了一下,神情躊躇起來。


    赫胥和白澤都看見了婦女眉宇間籠罩的黑氣,對視一眼默契上前:“大姐有什麽事嗎,山神廟準備擴建呢,應該要關閉一個月。”


    婦女傻眼,焦急道:“我還想祭拜山神呢,有些事情求他老人家,這可怎麽辦。”


    白澤忙安慰道:“大姐遇到了什麽事情,可以和我說說嗎,說不定我能幫你呢。”


    婦女瞅著白澤一身白西服,通身的氣派不凡,微微有些犯怵:“也、也沒什麽事情。”


    赫胥上前一步溫柔道:“大姐別怕,我們看你印堂發黑,怕是家裏出了不同尋常的事情吧,我們剛好懂一些這方麵的事情。”


    婦女眼睛一亮,半信半疑道:“真的嗎?我家裏是出了點事情。我的小兒子今年八歲了,昨天晚上放學,跑出去玩了一會兒,好容易被我們捉回家,到了家門口非得說牆上有人影,不敢進家門。我們覺得他是還沒玩夠想耍賴,就沒理會他說的話,硬把他拉進門。結果今天早晨他就發燒了,嘴裏直說胡話,我們剛剛帶著他去村衛生室打了一針退燒針,可是這都一個多小時了,孩子一點沒好轉,還總說胡話,叫著屋裏有人影。我琢磨是不是他出去玩撞客著了,猜想來山神廟求山神爺保佑。”


    白澤能感受到父母對山神發自心底的崇敬,忙說道:“這事情沒準我們真能管。我看你身上確實纏繞著一絲陰氣,恐怕那孩子真的遇見了什麽。不如我們跟你去看看。相見即是緣分,我們不會另收你錢,隻是若真解決了事情,一個月後你們需要來山神廟還願。”


    婦女大喜過望:“多謝多謝,我一定照辦。”


    赫胥瞅了瞅白澤,相信他也發現了,婦女身上的邪氣有一股魔魅的味道,想來這次的事情不同尋常,說不得會挖出些什麽隱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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