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李思琪聽不明白赫胥的話,連直播間的觀眾們也覺得赫胥的話有點自相矛盾故弄玄虛了。


    【主播你不會是算不出來胡咧咧吧。】


    【完了,這下主播翻車了。】


    【樓上的,自從第一期你就在黴神直播間,也不用每次都期待主播翻車吧,看不上還上趕著看,你是抖m啊】


    赫胥道:“你應該是碰見了湘西傳說中的落花洞女。”


    彈幕立刻有網友科普起來。


    【某度說,落花洞女,是說湘西部落裏有一些未婚的女子,在適婚的年齡沒有找到可以托付終身的人,得了類似神遊四海的狀態,她的麵色燦若桃花,眼睛亮如星辰。按照當地的說法,這是洞神旨意(應劫之人),無人再敢觸碰洞神的禁臠,村民和其家人選定良辰吉日,將她送入洞中獻予洞神聯姻。所以落花洞女說白了就是神的新娘。】


    赫胥眉頭一蹙,冷冷笑道:“什麽神的新娘,神明才不需要一個凡人作為新娘,杜撰出這種故事的人,要麽是邪神妖鬼惡人,要麽是極度迷信愚昧之人,為了滿足自己的醜陋欲望做出來的惡事,不外乎是想借這個由頭禍害女孩子罷了。”


    李思琪怔了一下,露出不忍的神情,聲音有些幹澀:“你的意思是那個叫作白娜的小姑娘個是落花洞女,我們誤入了她的夢境?”


    那個精靈一樣的小姑娘那麽美麗熱情、天真純潔,竟然是個被封建迷信害死的可憐人嗎,為什麽她沒有從她的臉上看到一點怨憎之色。


    赫胥道:“你說的沒錯。隻是有一點奇怪,一般落花洞女的形成一般都與邪術有關,最終免不了身死魂滅,她的靈魂卻活了下來,當然她可能自己都沒發覺,反而陷入了幻夢之中,更能將旁人拉入或送出夢境,這就有些意思了。不過最終她夢裏的劇情仍然重複著被投入萬蟲窟的命運,長此以往後果難料。”


    “會怎麽樣?”李思琪神色緊張起來。


    “在夢中慢慢消磨掉所有魂力,身死道消,或是不堪命運折磨,化為沒神智的厲鬼,衝破夢境禍害天下,被天師殺死。”


    大多數網友都立刻惋惜起這個小姑娘來。李思琪也焦急起來:“主播,我能不能委托你幫我去解救這個落花洞女,我可以付錢。”


    赫胥歎氣:“如今已經過了四十年了,沒準那鬼魂早就死了或者被路過的天師收了。”


    李思琪是個固執的老人,搖頭道:“不論結果如何我都想委托你去看一看,我可以給你引路。”


    赫胥道:“好,我答應了,不過引路就算了,普通人不適合接觸陰物,若她還在,你有什麽話我可以帶給她。”


    老人長長歎息一聲,良久才道:“那就說我有愧吧,即使重來一次,我也不知道會不會勇敢地站出來承擔罪責,所以無論以前還是現在,我有愧。”


    赫胥禁不住對老人高看了幾分,至少她勇於承認自己的懦弱。


    三卦已滿,赫胥下了線,呂奉先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前輩,挑釁你的那個人是個什麽東西?”


    這可是現存此間唯一的神明,也可能算作神族了,對人類又抱有善意,特殊事務處自然重點關注。看著第二個算卦的人挑釁赫胥,呂奉先氣得恨不得順著網線爬過去揍那人一頓。


    赫胥渾不在意,淡然道:“一個瘋狂又可憐的失敗者罷了,想想現在最恨我的是誰?”


    呂奉先:“您是說張天靈。”


    赫胥一笑:“聰明。”


    “這老妖怪,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曾經也是個正道天才,如今隻會歪門邪道了嗎?遲早會捉到他。”呂奉先憤憤道。


    赫胥:“聽我話,真找到這個人還是讓你們副處和前輩們上吧,也可以向我求助,也沒準是我先碰到他,總之你就別上了,這種級別的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


    龍虎山的記載裏對張天靈的描述寥寥無幾,不過是某某人之弟子,誤入歧途於某某年逐出師門,某某年死於誰死於哪裏。但是其他參與過的門派就記得詳細了,言道此人生前癡迷道法,為了修煉長生之法用活人和妖鬼做實驗,曾做下多少血案,最後死於他們門派某某個老祖宗之手。那是光輝閃閃的戰績,必須大書特書,不過也因此讓人窺見此人的不凡,且此人化作曆史上好幾個殺人狂魔,經曆千年的猥瑣發育,還不定進化成什麽模樣呢,唯一讓人感到欣慰的是有護國大陣的影響,這位能力應該屬於削弱版了,但是張道一副處長也心裏沒底,他是末法時代的天才,對上唐代的天才,真心覺得肝顫啊。


    次日赫胥老老實實買了機票飛去湘西,倒不是沒能力向陰間借道了,隻是好容易能融入塵世了,在離開之前她得把沒體驗過的全都體驗一遍。


    取名煤球的宅靈被她掛在背包上當成了掛件,赫胥覺得自己失去了吸收邪力的能力又得到了能吸收邪氣的宅靈,真是太好了,難說是不是天道對她的獎賞。


    湘西的風景唯美、純粹、含蓄、神秘,充滿靈性,連靈氣都比別的地方足一些,赫胥覺得單論景色比天界的景色也不差什麽了。她也沒急著去找落花洞女,而是先在鳳凰古城等名勝景點逛了個遍,第一次以普通人的身份遊覽人間,心裏別提多美了,甚至有心情點化幾株將要生出靈智的古木。


    其中一棵古木告訴她霧隱山的森林深處確實有一個落花洞女,出現得有八九十年了,她天性善良,一直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噩夢中,期盼有人能帶她走出自己的悲慘命運,隻是還沒有人能讓她避免被投入萬蟲窟的結局,如今已經快失去神智了。


    赫胥搖頭吐槽:“真是癡愚啊,她都能吞噬害死她的人了,還不能憑借自己走出噩夢,腦袋是不是不靈光。”


    古木弱弱地說:“前輩,或許她的執念就是無人曾經伸出援手?”


    赫胥:那挺清新脫俗的,被人害死了執念不應該是報仇嗎?她倒要會一會這個不走尋常路的落花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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