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夜色已經很深了,萬籟俱寂,大家都已經就寢了,臥室裏的曖昧氣息,越來越濃,看著男人帶著醉意的黑眸中閃爍著了異樣的火光,南湘的心瞬間怦怦怦地狂跳了起來,臉頰漸漸染上了一抹紅暈。


    她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有些嬌羞地說:“莫景琛,你喝多了,我去給你煮解酒茶,不然,你明天會很頭痛的……”


    莫景琛伸手握住她的下巴,看著她漸漸綻放了嬌豔的臉頰,眸光中的溫度更熾烈,他盯著她,嗓音低沉地說:“我現在不想喝解酒茶,我隻想……”他向著她慢慢低下頭,唇畔泛起了稀罕的笑意,“南湘,你身上的味道真香。”


    她身上沒有那些讓人感到庸俗的香味水,有的隻是沐浴露的淡淡清香,讓人聞起來便覺的心曠神怡,他溫柔地吻著她,眼中的醉意更濃了,也就隻有她才能讓他神魂顛倒。


    “莫景琛……”她的心跳好快,她懷疑自己的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她用力推拒著他,滿臉嬌羞,“我們不能這樣……你放開……”他們還沒有正式確定關係吧,怎麽能做這麽曖昧的事。


    “不能這樣,是那樣,南湘,我喜歡你,難道你不喜歡我嗎,還是你心裏已經有別人了?”莫景琛吻著她,手臂緊緊地抱著,不想放開她,她太甜了,隻要碰到她,他就沉淪了。


    南湘驚愕地瞠大水眸,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心跳得更厲害了,明亮清澈的眸子裏漸漸染上一抹朦朧的水霧,哽咽地說:“你真的喜歡我嗎,莫景琛,你喜歡我什麽,我隻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孤女,為什麽……”她也曾這麽熱切地渴望一份愛,卻夢碎了。


    “喜歡你……”莫景琛緊緊抱著她,仿佛想把她揉進自己的骨子裏似的,嗓音低沉得醉人,“喜歡就是喜歡,沒有為什麽。”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喜歡她,剛開始他以為是媽媽背叛莫家生下的孽種,他隻想殺了她,想以此掩飾媽媽曾經犯下的過錯,當他知道她隻是收養的孩子,並非孽種,那一刻,心裏的重擔瞬間消失殆盡,他這一輩子從來沒有感覺倒如此的輕鬆自在。


    而他對她的感情,也在默默地發生了變化,即使知道他們毫不相幹了,他還是找一些借口,去接近她,招惹她,他想他是沉淪了。


    “莫景琛,你醉了,你真的醉了。”醉酒的人說話,大半不是真的,像她這麽普通,又曾經當過女傭的女孩,他怎麽可能會喜歡上她,一定是夜色太美,而他又醉了,才會產生錯覺。


    “南湘……”莫景琛伸手摸著她有些發燙的臉頰,深邃的黑眸裏倒映著女孩怕受傷的脆弱,他溫柔地吻著她,低聲說,“我是醉了,但我腦子很清晰,我知道自己現在抱著的人是你,吻著的人也是你,不要抗拒我,你是唯一可以闖進我世界裏的女孩。”


    “我……”她真的可以敞開心扉去喜歡他嗎,她真的可以嗎?


    南湘輕輕伸出了手臂,環住他的脖子,剛想說什麽,卻發現男人的身體軟了下來,俊臉埋在了她柔軟的懷裏,傳來了均勻綿長的呼吸聲,她低頭看著他,一臉的愕然,他竟然睡著了……


    她看著他充滿了男性魅力的側臉,伸手輕輕摸著,有些哽咽地說:“莫景琛,你說的話是醉話嗎,能當真嗎?”已經被傷過的心,不能再受傷害了,否則,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過去了。


    莫景琛醉得太厲害,已經沉沉地睡去了,南湘看著他半響,這才輕輕把他推開,讓他平躺在床上,為他蓋好被子,然後去了廚房,給他煮解酒茶,不管他剛才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她知道自己已經沒藥可久了,缺愛的靈魂再次怦然心動了。


    夜深了,在另一邊,宋渝溫和艾玲正在對持著。


    雖然艾玲口口聲聲說紫顏已經死了,宋渝溫悲傷過後,情緒穩定了下來,便開始懷疑了。


    他不相信,隻要一天沒看到紫顏的屍體,他就不相信她死了,一定是艾玲騙他的。


    想趁虛而入,想都別想。


    他在霍家裏出了事,少奶奶他們察覺到肯定會有所行動,他還沒跟紫顏結婚,她不可能就這麽離開他,他知道她舍不得的。


    “渝溫,我陪你一起睡好不好?”看著床上的男人,艾玲實在是按捺不住自己,她上了床,躺在他的身邊,側著身子,看著他,眼睛裏充斥著著迷,她真的很想抱著他,親著他睡覺,但她現在這副樣子,她知道自己不能。


    她不能讓他對自己產生惡心感,等她拿到霍震南海外的錢,她就去修複被毀的容顏,她要以最美的姿態和他擁抱親吻。


    宋渝溫閉上眼睛,俊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一抹嫌棄,惡心地說:“你離我遠點,你這個心腸惡毒的毒婦,你快放了我。”他縮著身子,不斷往裏麵挪去,除了紫顏,其他女人靠近他,他都會覺得惡心。


    阿玲就像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似的,充滿愛意的眸子看著他,溫柔地說:“你喜歡紫顏那種類型的女人對不對,沒關係,等我拿到錢,我就去世界上最好的整容醫院,整成紫顏的樣子,你一定會喜歡我的,渝溫,你長得真帥,這眼睛,這鼻子,這臉,這唇,每一處都長在了審美上,你怎能這麽好看?”


    這麽美好的男人,從此就是她的,真是不敢相信,艾玲越看越著迷,就算三更半夜了,她一點困意都沒有,心情很是飛揚。


    宋渝溫知道不管自己說什麽,她都不會聽進去的,他幹脆閉上眼睛,不理會她,她自己一個人演得無趣了,她也會倦吧。


    “渝溫,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會把你當成是我自己的心肝寶貝。”艾玲看著他,越看越興奮,真想不顧一切吃了他。


    不行,她現在這個樣子,會嚇到他,她不是想跟他隻擁有短暫的情願,她想跟他天長地久,分秒在一起。


    宋渝溫緊閉著眼睛,對她完全不為所動,心裏隻是想著得盡快脫險,紫顏知道他不見了,肯定很擔心,隻是這毒婦一直守在這裏,也讓他無計可施了。


    就在他焦急萬分的時候,艾玲的手機響了。


    這麽美好的氣氛被打斷,艾玲有些生氣,不過看向宋渝溫的時候,眸光又變得溫柔說:“渝溫,我去外麵接個電話,你在這等我一會,我很快回來。”


    宋渝溫心裏冷哼,最好永遠別回來。


    艾玲拿起手機,拉開房門往外麵走去。


    宋渝溫立即挪動著身體,下了床,然後輕輕跳到門邊,從虛掩的門縫看出去,隻見艾玲拿著手機走到走廊處,滿臉不耐煩地說:“你有沒有搞錯,現在幾點了,你不睡覺是你的事,你幹嘛這麽晚來騷擾我,你找的是什麽廢物,連一個受傷的女人都殺不了。”


    聽了她的話,宋渝溫的心徹底地放下來了,太好了,紫顏沒事,他就知道她舍不得永遠離開他,他得想辦法盡快擺脫這個這個該死的艾玲,回到紫顏的身邊去。


    打電話來的人似乎是向艾玲提了什麽無理的要求,讓艾玲很生氣,她對著手機破口大罵,有些不堪入耳。


    宋渝溫回頭往房間裏看去,突然眼睛一亮,他在桌子上看到了自己的手術刀,他立即跳過去,轉過身子,背靠著桌子,抬起手把桌麵上的手術刀拿起,然後往手腕上的繩子割去。


    他對什麽不熟悉,對手術刀最是熟悉了,簡直運用自如,而手術刀又異常鋒利,不到一會兒,手上的身子就割斷了,他臉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趕緊彎腰把腳上的繩子割斷。


    房門咿呀的一聲推開了,艾玲罵完了,從外麵走進來,看到他割斷了手上的繩子,正在割腳上的繩子,頓時著急了,迅速撲過來,伸手就去搶他手上的匕首,神情激動地說:“不要,渝溫,我不會讓你離開我,渝溫,不要這樣對我,快把刀給我……”


    宋渝溫用力推開她,使勁割著腳上的繩子,惱怒地說:“艾玲,你回頭是岸吧。”


    “不要,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住手,快住手,否則我就開槍……”艾玲從地上爬起來,掏出來一把袖珍槍,指著宋渝溫,眼中露出了瘋狂,她現在唯一想要的男人就是他,如果沒有了他,她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宋渝溫隻是抬頭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槍,並沒有理她,鋒利的手術刀很快就把他腳上的身子割斷了,他直起身子,手掌緊緊地攥住手術刀,沒有溫度的眸子,冷冰冰地盯著她:“你作惡多端,害死了這麽多人,你跑不掉了,你這輩子隻能在牢獄裏度過。”


    他冰冷無情的表情傷到她了,艾玲睜大眼睛瞪著他,悲痛地大聲說:“我所求並不多,我隻是想讓你跟我一起離開錦城,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好好生活,你喜歡紫顏那張臉,我可以把我的臉整成她那樣,一點差別都不會有,我就這麽點要求,為什麽你就不能滿足我,為什麽要逃,為什麽?”


    艾玲緊緊握著槍指著他,神情已經崩潰了,這槍是她從霍震南那偷來的,她本來隻是想用來防身用的,沒想到現在,竟然要跟他對持,她的心好痛,在霍家威風的那一刻,她想要的男人是霍冽宸,但他離她太遙遠,她一直無法對他展開行動。


    自從宋渝溫把拿一瓶藥膏遞給她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愛上他了,他是唯一給過她溫暖的男人,她想永遠跟他在一起。


    “那隻是你癡心妄想,除了紫顏,我不會再愛別的女人。”她妄想騙他,讓他跟她在一起,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宋渝溫緊握著手術刀,微眯著漸漸變得銳利的眸子。


    艾玲瘋了似的衝著他大吼:“紫顏已經死了,她已經死絕了,你還惦記著她有什麽用。”


    “就算她死了,我也不會跟你這個從裏到外,都醜陋不堪的醜女人,艾玲,你醒醒吧。”宋渝溫看著她,眼中突然露出一抹憐憫的神情,輕聲說,“阿秋雖然相貌醜陋,她為人卑微,但她積極樂觀,心地善良,會因為別人一句關心她的話而感到開心……”


    艾玲頓時愕然了,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說,但他說的這些話,卻強烈地刺激到她,因為他說描述的那個阿秋,根本就是假的,什麽積極樂觀,心地善良,根本就不存在的,他說的阿秋,讓她自慚形穢,她激動地大聲說:“別說了,宋渝溫,那不是真的阿秋,是假的,你別說了,住口……”


    看著她漸漸發狂的眼神,宋渝溫並沒有停下來,繼續說:“在我的心目中,不管阿秋的相貌有多醜陋,但她善良,而且還心靈手巧,她做的茶點很美味,我吃過一次就難忘那滋味,真的很好吃,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茶點了,阿秋,你還可以再為我做一次茶點嗎?”


    “不要再說了……”艾玲不敢相信,宋渝溫惦記著那個不存在的阿秋,也不願意看她一眼,她衝著他大吼著,“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阿秋,隻有艾玲,阿秋是不存在的,隻有我,我要你隻記得我……”


    她的這輩子,都在別人的陰影下活著,她不想繼續在自己愛的男人麵前,以別的身份活著,她握著槍的手顫抖著,雙眼泛紅,大聲說,“我會開槍的,我真的會開槍的,不要逼我。”


    宋渝溫看著她,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說:“阿秋,心善則美,我會幫你治好你臉上的胎記,讓你以後不需要再戴著口罩示人,等你的胎記治好了,你一定是個很美麗漂亮的女孩,阿秋,再給我做一次茶點吧。”


    聽著他嘴裏描述的阿秋,艾玲心裏的嫉妒就像野火一樣瘋狂地怒漲著,她徹底陷入了瘋狂,暴怒地吼著:“閉嘴,不準再提阿秋,你隻有我,我是艾玲,不是阿秋……”


    寂靜的夜晚,在屋子裏不斷傳來艾玲狂暴的怒吼,突然刀光閃爍間,一聲刺耳的槍聲砰的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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