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廚房裏差點被莫景輝欺負了,在莫景琛的叮囑下,南湘很小心,打算今天整天留在屋子裏不出去了,就等著明天的舉行的宴會,但她不出去,並不代表,別人不會找上門來。


    莫景琛前腳一走,莫老爺後腳就跟著來了。


    看到莫老爺來了,南湘看著他,心裏是有怨恨的,當年就是這個男人,把她媽媽趕走,以至於她在外麵抑鬱而終,甚至臨死之前也不能回來看一眼自己的親生兒子,那時候,她肯定走得很不安心吧,否則也不會讓她把骨灰灑落在大海裏。


    媽媽一定是想越過海洋,回來這裏,看自己的親生兒子一麵。


    南湘上前,淡淡地喚了一聲:“莫老爺。”


    莫老爺打量著她,她長得很秀氣,卻不是那種會讓人眼前一亮的女孩,頂多就是耐看的可愛型,他一直想不明白自己一向不近女色的兒子,怎麽會看上她這種女孩,他皺著眉頭,越過她,看著屋子裏的一切。


    這屋子已經空置了一些時日,如今南湘住了進來,倒是增添了一些人氣,看著是有了一些生活氣息,他在沙發坐下來,拿起小曼泡好的茶,喝了一口,輕歎了一聲說:“我今天來,是想了解一下景琛的母親,當年她離開莫家後,她過得如何?”


    南湘用力攥了一下拳頭,微咬下唇,難掩有些憤怒地說:“老爺,她不是自己離開莫家的,她是被你趕走的。”


    當初他驅趕自己的結發妻子,不準她回莫家看自己的親生兒子就算了,他還不準她回錦城,他威脅,隻要她敢踏進錦城一步,他就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娘家。


    所以這麽多年來,景琛的母親雖然一直想回來,卻不敢。


    莫老爺回想著前塵往事,心裏有些愧疚:“當年的確是我糊塗了,沒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就趕她離開,是我對不起她。”


    南湘忍不住有些激動了,說:“老爺,我媽是清白的,她當年並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她是被人陷害的,如果老爺對她尚有半點憐憫,還望老爺抓出陷害她的幕後凶手,還她一個公道。”


    莫老爺眸色微黯,嗓音顯得有些淩厲了:“南湘,你到莫家來,就是想為她報仇是嗎?”


    南湘強壓下心頭升起的害怕,咬牙說:“老爺,我媽是你的結發妻子,她蒙冤受屈這麽多年,我是她收養的,我的命是她給的,難道我不應該為她討回一個公道嗎?”


    “夠了。”莫老爺突然伸手在茶幾上用力一拍,老臉上露出一抹怒火說,“你這小丫頭,你從哪裏來的,我們都還沒有弄清楚,你一來,就把我們莫家搞得雞飛狗跳,這還不夠,你是想讓我們莫家因為你而大亂嗎?”


    莫老爺突然震怒,南湘被他嚇了一跳,差點雙腿發軟就癱了下去,不過此刻,她知道自己不能示弱,如果她示弱了,她以後恐怕就沒有翻身的餘地了,她咬牙說:“老爺,我並非想把莫家鬧得雞飛狗跳,隻是這裏的人容不下我,他們都視我為眼中釘,都怕我來動了他們的利益。”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有的沒的,我隻知道,你沒有來之前,我們莫家上下和睦,相安無事,我不想我們家莫家因為你鬧得四分五裂,家不成家,你開個價吧,拿來我的錢,你馬上離開錦城,有多遠滾多遠,永遠別再回來。”


    莫老爺說著,拿出了支票簿,眸光冰冷淩厲地盯著她。


    小曼一看眼前的狀況不對啊,心裏著急,剛想悄悄退去,去通知莫景琛。


    莫老爺立即嗬斥:“給我站住,誰敢去通知景琛,我就把她的雙腿打斷,趕出莫家。”


    小曼被他嚇得趕緊站穩了腳步,雖然心裏著急,不過眼前這樣子,她也不敢冒著雙腿被打斷的危險去通知少爺了。


    南湘看著莫老爺,忍不住感到好笑了:“莫老爺,你盡管衝著我來就好,不要嚇唬別人,我是莫景琛帶回來的,除了他,沒有人可以讓我離開。”南湘說著,走到對麵,直接在他對麵的沙發坐下來,下巴一揚,強壓下心底裏的害怕,做出強勢的樣子。


    看著她竟然這麽堂而皇之地在自己的麵前坐下,如此倔強地跟自己對持,莫老爺心裏感到很驚訝。


    這丫頭來莫家之前,不過是霍家一個女傭,沒想到一個女傭出身的小丫頭竟然有如此強大的氣魄,不過就因為如此,莫家更容不下她,繼續讓她留在這裏,莫家早晚得被她弄得四分五裂。


    他眸光冰冷地盯著她:“你以前在霍家當女傭的薪水能有多少,一兩萬到頂了吧,我給你一千萬,這是你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你拿了支票,馬上給我滾。”


    莫老爺刷刷刷地在支票上寫上一連串的數字,然後簽下自己的名字,嘶的一聲撕下支票,手一揮,把支票扔到她的麵前,臉上露出一抹蔑視的神情說:“拿著支票,馬上給我滾。”


    輕薄的支票飄落在南湘的腳邊,她彎腰伸手把支票撿起來,然後數了一下上麵的零,真的是一千萬,她的眼睛變得閃亮起來,她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多錢是屬於自己的,隻要她拿了這張支票離開,她這輩子就算打斷雙腿都不用愁了。


    “怎麽樣,這筆交易,對你來說很劃算吧。”莫老爺看著她,見她的眼睛亮了,臉上的鄙視更為嚴重,不就是一個見錢開眼的下賤丫頭,能用這麽點錢就能打發掉,景琛是眼瞎了,竟看上這種人。


    南湘伸手摸著支票,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看著莫老爺高興地說:“莫老爺,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麽多錢的支票,謝謝你讓我開了眼界,真的,謝謝。”


    “哼。”看著她欣喜若狂的樣子,莫老爺冷笑說,“馬上拿著支票,給我滾出莫家。”他身為莫家的老爺,絕對不會為了一件前塵往事,而讓莫家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能夠讓死去的人回到莫家的祠堂裏,已經是對她最大的恩賜。


    南湘拿著支票,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看向莫老爺,臉上露出一抹同情,說:“莫老爺,在你的眼裏,你是否覺得,隻要有錢,天下間就沒有擺不平的事?”


    莫老爺臉色一沉,語氣冰冷高傲地說:“廢話,有錢能夠使得鬼推磨,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南湘微扯開唇角,唇畔泛起一抹淡淡的嘲諷,說:“如果這對老爺來說是個魔咒,那我南湘不才,我今天就要打破這個魔咒。”她說著,突然嘶嘶嘶地把手上的支票撕了。


    站在一旁看著的小曼,頓時倒抽一口冷氣,她竟然把一千萬的支票撕了,那是她一輩子都賺不來的錢啊。


    莫老爺看著她的舉動,臉上也露出了震驚的神情:“你……”她剛才拿到支票的時候,分明很高興的,怎麽突然就……


    南湘把手上撕碎的支票用力往天空中一拋,看著那吩咐天女散花似的碎片,笑著說:“一千萬對我來說真的好多好多,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多錢,沒有人可以在金錢的誘惑麵前不動心,我承認我是動心的,我也很想拿走這一千萬。”


    莫老爺微眯著深沉的銳眸盯著她,不悅地說:“這麽說,你是嫌這一千萬太少了,你盡管開價,兩千萬,上千萬,還是你想獅子大開口,想要一億?”


    南湘看著他惱怒的神情,微微笑著說:“我剛才說得很清楚,我今天要打破老爺的魔咒,你以為天下間沒有用錢擺不平的事,那我就成為老爺第一個用錢擺不平的人。”看著他頓時氣得臉色發青,她莫名地在心裏感到好爽。


    也幸虧了她跟在少奶奶身邊這麽久,見識到了霍震南的各種作,不然她今天也不能如此輕鬆地對陣莫老爺。


    莫老爺眸光如利刃般狠狠地盯著她:“你考慮清楚了,我們莫家並不是你一個小丫頭可以放肆的地方,你現在拿走這一千萬,你離開莫家還可以過得很瀟灑,如果你堅持留下來,那日後肯定沒有你的好日子過。”


    南湘眨了眨無辜的眸子,說:“我日後過得怎樣,就不勞老爺費心了,莫景琛會保護我,他會讓我過得很好的。”


    “他是我兒子,我比誰都了解他,你以為他真的喜歡你嗎,在他的心裏從來隻有算計,沒有真情,他留你下來,不過是想利用你,等你沒有利用價值的那一天,他就會一腳把你踢走。”


    莫老爺始終不相信自己的兒子竟然會喜歡上一個其貌不揚的丫頭,他能夠想到的唯一理由,那便是她被莫景琛利用當刀來使。


    這孩子掌控了公司還不夠,他一心想為自己的母親討回公道,一旦這事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那他們莫家必定四分五裂。


    聽了他的話,南湘的心頓時就像被針刺了一下,莫景琛讓她留在莫家,就是為了給自己的母親討個公道,有些事情,他不方便自己出手,便讓她去做。


    進了莫家後,莫景琛對她卻是如同對待最珍視的人,如果他真的隻想利用她,他大可不必這樣做,為了報答媽媽的養育之恩,她心甘情願的。


    她努力維持著臉上的鎮定,看著莫老爺淡淡一笑說:“老爺,這是我跟莫景琛的事,就不勞你老人家費心了,我留在莫家,隻想為媽媽討一個公道,如果真有那麽一天,莫景琛不需要我了,我會自覺離開莫家。”


    她是喜歡上莫景琛了,但她追求的愛情是雙向的,如果莫景琛不喜歡她,隻要他一句話,她馬上就離開,絕對不會死纏爛打,做一個沒有尊嚴的女人。


    “你現在不拿我的支票離開,有你後悔的一天。”見她冥頑不靈,莫老爺氣得臉色黑得跟鍋底似的,驀地站起來,眸光銳利地盯著她,冷冷地警告,“我們莫家是名門望族,我絕對不允許有人做出有損我們莫家名聲的醜事,你好自為之。”


    莫老爺說完,一甩手,轉身準備離去。


    南湘聽著他的警告,知道他動了殺機,他無法趕她走,他就先殺了她是嗎?


    哼,她不怕他的,她站起來,看著他的背影,沉聲說:“你對我媽太不公平了,當年事發沒有調查清楚事情的經過,你把她趕走,害她和親生骨肉分離,至死不能重逢,現在能夠證明她清白,你為了維護某些人,不肯還她一個公道,你對她太狠了。”


    莫老爺用力握緊了拳頭,閉了閉眼睛,嗓音有些嘶啞地說:“不要再說了,不管你說什麽,我不會讓你亂來。”也許是心裏有愧疚,他邁開腳步匆匆離去,那背影看起來,竟是如此的狼狽。


    莫老爺一走,南湘頓時覺得全身的力氣就像被人抽光了似的,身子一下就軟了,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伸手扶著額,臉色蒼白地喘著氣,背上的衣服都已經被冷汗打濕,剛才跟莫老爺對陣,她的神經一直緊繃著。


    “南湘小姐,你沒事吧。”小曼見她如此,趕緊快步上前來,關心地問。


    南湘吐了一口濁氣,輕輕搖頭,蒼白的臉上勉強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幸好我跟在少奶奶的身邊,見慣了大風大浪,不然剛才,真的會被嚇死。”她伸手拍了拍心口,感覺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來了。


    “南湘小姐,你好勇敢,除了老爺子和少爺,我還沒見誰敢這樣跟老爺說話,你剛才撕了支票懟他的那一幕,簡直太霸氣了,我好崇拜你啊。”小曼眨著星星眼看著她,她要成為她的小迷妹。


    “我剛才是硬撐的,這會腳軟得不行了。”想要為媽媽討回一個公道,她一定不能退縮,南湘靠在沙發上,說著忍不住笑了,莫老爺這是狗急跳牆了,竟然連拿錢來打發她這麽低俗的事也做出來了,看來她日後在莫家裏的日子,一定是充滿了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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