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有點疑惑了,不知道南湘想做什麽,上前說:“小姐,她是莫家的女傭小雲,她父母本來是這裏的傭人,後來她父母出了意外去世,隻剩下她自己一個人,因為她身上有殘缺,她沒怎麽上過學,老爺就留她在這裏,打理花園。”


    南湘點了點頭,看向小雲,問:“小雲,讓你在這裏整理花園,日曬雨淋的,辛苦你了。”


    小雲顯然有些社恐,不時伸手撫著臉上的口罩,眼神裏透出一抹畏懼,輕輕搖頭說:“我不辛苦,這是我應該做的。”


    南湘看著她,放輕了聲音問:“小雲,我現在想讓你去做另外一份比較輕鬆的工作,就是幫忙送送飲食,整理一下屋子什麽的,除了莫家給你的薪水,我另外再私人補貼你一份收入,你可願意?”


    “什麽?”小雲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來,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南湘小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她不敢相信,這是上天掉餡餅了。


    南湘看著她,微笑著說:“這份工作雖然比起你現在做的事情輕鬆很多,但很可能會受氣,我要你去伺候的人,並不是那麽容易應付的,你也可以選擇拒絕。”


    小雲微攥了一下拳頭,看著她,說:“南湘小姐,你是想讓我去伺候景輝少爺嗎?”在莫家裏,最難伺候的人莫過於莫景輝,他最近被老爺子禁足在家裏,莫家的女傭看到他就怕了。


    南湘有些驚訝,看她那內向的性子,沒想到還挺聰明的,她點頭說:“沒錯,你應該也聽說了吧,莫景輝最近老是騷擾女傭,鬧得莫家裏的女傭不得安寧,大家為了保住工作,又不敢揭發他,再這樣下去,莫家的女傭岌岌可危。”


    小雲眸子變得清亮,輕聲說:“我明白了,但是,安排伺候景輝少爺的人是茶夫人,就算我想去伺候他,也不得其門。”


    “隻要你願意就行了,這方麵,我自然會有安排。”她很快就要成為莫家的大少奶奶,她不能看著莫家的女傭被莫景輝那人渣欺負什麽都不做,她以前也是當女傭的,就更加感同身受了。


    小雲猶豫了,這幾年來,一直都是她在整理這個花園,這裏就相當於是她的小天地,不需要跟別人接觸,如果她去伺候莫景輝,那就免不了要跟人接觸,但她答應去伺候莫景輝,她就有更多的收入,可以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她伸手扯了一下臉上的口罩,難以決定。


    南湘見她一時之間決定不了,便說:“小雲,你現在做不了決定沒關係,你慢慢考慮,等你想好了再去找我。”


    南湘說完,便和小曼回屋子裏去了。


    小曼進了裏麵,給她倒了一杯水,一臉鄙視地說:“這個莫景輝真是鬼見愁,人見人厭,大家都不想去伺候他。”


    南湘坐在沙發上,打開筆記本,登錄了郵箱,一邊查看著婚紗店發來的底片,一邊說:“這個人渣,簡直就是毒瘤,被茶夫人慣壞了,不給他一頓狠狠的教訓,他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上次喬柏思捅了他一刀,他還不知道死活,茶夫人一直慣著他,早晚出事。”小曼站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在瀏覽婚紗照的底片,說,“小姐和少爺真是登對,男的俊,女的俏,俊男美女,天生一對,等婚紗照入冊了,肯定很好看。”


    看著那幸福感滿滿的婚紗照,南湘心裏甜滋滋的,臉上帶著又甜又美的笑容,她的手一頓說:“我剛在群裏邀請葉言當我的伴娘,她好像有點猶豫的樣子,我還是親自給她打個電話吧。”


    小曼立即把她的手機找來,遞給她,說:“小姐,這婚禮已經不遠了,你得盡快決定伴娘的人,不然,到時候舉行婚禮沒有伴娘,那可就糾結了。”


    南湘也有點擔心,以前,陶陶還沒有結婚的時候,她們就已經說好了,輪流做彼此的伴娘,陶陶跟司澈領證並沒有舉行婚禮就罷了,陶陶不能當伴娘,現在她要嫁人了,就隻剩下葉言了,最適合當她伴娘的人就是她。


    她想著,趕緊撥通了葉言的手機。


    手機響了很久,葉言才接通了,聲音有些懶懶地應了一聲:“喂。”


    “葉言,你很忙嗎,我打電話打給你很久,你才接聽。”南湘看了一眼時間,這個時候,她應該是挺清閑的。


    “現在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伺候少奶奶,我當然忙啊,哪像你啊,都快要當少奶奶了,什麽都不用做。”


    她真好命,嫁給莫景琛,真的山雞變鳳凰了,葉言站在陽台,看著遠處,一隻手握著手機,一隻手緊緊抓住前麵的扶手,臉上浮現著一抹憤恨的神情。


    這話聽起來,莫名地讓人感到不舒服,南湘皺了皺眉頭,說:“葉言,你別這樣說,就算我當了莫家的大少奶奶,我還會當你是好姐妹的,莫景琛認識的青年才俊很多,隻要你願意,我可以讓他為你介紹……”


    葉言立即說:“南湘,你千萬別這樣做,別人知道了,肯定會以為我很想嫁入豪門,說不定還會在背後罵我,想山雞變鳳凰,不自量力。”


    “葉言,你怎麽會這樣認為呢,我隻是想著,把他們介紹給你,讓你多一個選擇的機會。”聽著葉言那些似乎話裏有刺的話,南湘心裏有些難受了。


    “好了,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等會還要去看小少爺,你打給我還有什麽事嗎?”葉言淡淡地問。


    南湘趕緊說:“我是想問問你,你什麽時候有空去試一下伴娘的禮服。”


    伴娘的禮服,嗬嗬……


    她現在根本不想穿伴娘的禮服,她想穿的婚紗,葉言抿了一下唇,說:“南湘,你現在不在霍家,你是不知道現在霍家裏有多忙,什麽事都要我做,我是怕沒時間去當你的伴娘了。”


    南湘一聽頓時驚愕了,不禁有些著急了:“葉言,我是不是做了一些讓你不高興的事,如果是的話,我向你道歉好不好,你別生我的氣。”她們在霍家裏當女傭的時候,曾是最好的姐妹伴兒,她不知道她的態度為什麽突然變了。


    葉言的語氣漸漸有些冷了:“南湘,你並沒有做什麽對不起我的事,你也無需向我道歉,隻是,現在大家的身份不一樣了,我們也不可能想以前那樣了,你找別人當你的伴娘吧,我一個女傭的身份,高攀不起。”


    南湘聽了她的話,很難過:“葉言,就算我成了莫家的大少奶奶,我一樣會當你是好姐妹的,還是會跟以前一樣的。”


    “不一樣了。”葉言的聲音揚高了一些,有些尖銳地說,“少奶奶知道你要跟莫景輝在一起,她馬上就讓你叫她姐姐,你跟她的身份是一樣尊貴的,而我,始終隻能喊她少奶奶,我們的身份不一樣的。”


    南湘驚愕了,她從來沒有想過葉言竟然會這麽介意這些,她有些哽咽地說:“這並不妨礙,我依然當你是好姐妹的……”


    “算了吧,你很快就會是莫家的大少奶奶,到時候,你怎麽可能會記得我,你讓我去當你的伴娘,說不定以後你會覺得這是一個汙點,小少爺快要睡醒了,我要去看看他了,就這樣吧。”


    葉言說完,不給她再說話的機會,直接就切斷了通話。


    聽著手機裏傳來了嘟嘟的聲音,南湘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穀底,腦海裏不斷閃過在霍家裏工作的情景,她和陶陶,還有葉言,三個女孩在霍家裏工作,情同姐妹,如果誰被欺負了,其他兩人就會幫她出頭。


    陶陶經常給她們做好吃的,葉言比較貪嘴,南湘經常會讓著她,讓她多吃一點,在休息日,她們就會一起去逛商場購物,去玩去瘋,偶爾有小摩擦很快就會說開。


    南湘就覺得,陶陶和葉言會是她這輩子的好朋友,她從沒想過,事情會走到這一步。


    “小姐,你沒事吧。”在一旁聽到他們通話的小曼,見她臉色發白,一副很難過的樣子,不禁有些擔心了。


    南湘輕輕搖頭說:“我沒事。”她抬起頭,看著小曼,神情有些茫然地問,“小曼,你說,身份和地位,真的會成為好朋友的障礙嗎?”


    小曼輕輕搖頭說:“我也不太懂這個問題,不過,有錢人跟窮人,的確很難成為好朋友,有錢人就算不會看不起窮人,窮人也會因為差距,覺得自己比有錢人差一等,容易產生自卑感。”


    南湘有些難受地歎了一口氣說:“在霍家裏,我有兩個很好的朋友,我們情同姐妹,陶陶已經嫁給了司澈,葉言還是孤單一人,她看著身邊的好姐妹都嫁得這麽好,心裏肯定不好受了,我明天去找她吧。”


    對於葉言這個好朋友,南湘還是想挽回的,畢竟以前共過患難的,她心裏舍不下。


    葉言切斷了通話,看著外麵已經漸漸西斜的太陽,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掌狠狠地掐住了她的心髒,讓她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她用力吐了一口氣,生氣地說:“不就是嫁給了莫景輝,有什麽好炫耀的。”


    她是莫家的大少奶奶了,還讓她去當伴娘,分明就是想讓她當眾出醜,她才不會這麽笨,她跟莫景琛身份差距這麽大,她就不相信,他們真的可以白頭偕老。


    葉言有些不屑地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陽台,來到了嬰兒房。


    房間裏很安靜,保姆不在裏麵,小千帆今天出去太久,累得還沒有睡醒,他翻了一個身,踢開了被子,小小的身體直接就翻到床邊上了,他再翻身就要摔下去了。


    葉言站在那看著,一動不動,滿腦子裏都是南湘跟莫景琛在一起的畫麵,腦海裏甚至傳來了南湘嘲笑她的聲音:“葉言,我已經成為莫家的大少奶奶了,你還隻是一個小女傭,你拿什麽跟我比,你什麽都不是,哈哈……”


    “不要說,不要說了……”她就知道南湘怎麽可能這麽好心讓她當她的伴娘,她就是想讓她當眾出醜,讓她知道,他們之間的距離,葉言伸手抱著腦袋,眼睛裏露出了拒絕的神情。


    就在這時,外麵響起了腳步聲,葉言一下子驚醒過來,聽著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趕緊看向床上的小千帆,隻見他一條腿已經掉床下了,他再動一下就要摔下去了,她趕緊上前去,把他推到床上去。


    她一時沒注意,用力過猛,小千帆被她嚇醒了,睜開眼睛,小嘴一扁,哇的一聲就大哭了起來。


    還沒有睡夠的小朋友,突然驚醒了,情緒最不穩定了。


    “小少爺,你別哭,我不是故意弄醒你的,你別哭啊。”葉言見他哭鬧起來,趕緊抱起他哄。


    但是孩子還是不斷哭鬧,嘴裏喊著媽媽。


    保姆聽到小千帆的哭聲,趕緊匆匆趕來,著急地問:“小少爺這是怎麽了?”她才剛離開一會,怎麽一回來就哭鬧不停了。


    葉言立即瞪了她一眼,有些不悅地說:“你是怎麽做事的,如果不是我及時趕來,小少爺都摔到床下去了,你真的太大意了,如果小少爺有什麽事,少奶奶肯定不會放過你。”


    保姆頓時被她嚇得臉色發白,一臉驚恐地說:“我這剛拿小少爺的奶瓶去消毒,我才剛離開一會的,我沒有去偷懶的。”


    “哼,再有下次,你就別想在這裏混了。”葉言抱著小千帆出去,他要找媽媽抱,如果見不到人,他會一直哭鬧不止的。


    蘇盡歡也剛休息好了,遠遠聽到兒子的哭聲,趕緊開門出去,看到哭成淚人兒似的兒子,頓時心都碎了,迅速上前抱過他,心疼地問:“千帆怎麽了,怎麽哭得這麽慘,是肚子餓了嗎?”


    小千帆趴在媽媽的懷裏,聞到她身上熟悉的氣味,這才慢慢停止了哭泣,撒嬌似的蹭著,軟軟地叫著:“媽媽……”


    葉言在一旁,微微笑著說:“少奶奶,小少爺是剛睡醒了哭鬧要找你呢,小孩子沒有安全感,睡醒了就要找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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