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年和黎晗看完了相親現場後,看到隔壁村有人結婚,爽快地拿出份子錢,成功蹭席。


    這倆一個女明星,一個渾身上下加起來七位數的行頭,也不介意這村子裏不太講究的衛生習慣,坐下來就跟賓客們一起開吃。


    在這期間,他們還聽旁邊的老太太講了好幾個八卦,配合著一桌別有滋味的家常菜,這頓飯吃得可謂是有滋有味。


    “你們知不知道,李家那二兒子都快三年沒回來了,他爹病了也沒見他過來看一回,你們說他是去哪兒了?”


    “不隻是他,還有林家那三閨女,趙家的小兒子,村長家的孫子,都是好多年沒回來了。”


    “喲,怕不是被犯了什麽事兒被抓起來了吧?”


    “你怎麽不盼人點好呢?說不定是被趕出家門了!”


    “那也不一定,可能和村東頭李媒婆家那兒子似的,娶了個比他大十幾歲的女人,還是二婚帶了個閨女的,他爹媽都不認這兒子了,所以人家好幾年不回家。”


    “瞎說什麽呢!就是年輕人工作忙而已,哪有那麽多理由啊。”


    “年輕人是工作忙,村頭那老錢,一把年紀了還不正經,之前不還在網上裝小姑娘騙城裏人。”


    “對對對,有個傻大個兒還真為他趕了過來,結果見到老錢是個糟老頭子,噗嗤……”


    “……”


    短短一頓席的時間,黎晗已經聽到五個不同的人在她們嘴裏身敗名裂了,這會兒終於輪到此次婚禮的主角。


    “我記得這小金的媳婦才沒呀,他怎麽這麽快就又找一個?”


    “估計他老婆病了後這家夥就已經有外遇了,就等著他老婆死了,好把那小老婆娶進門。”


    “喲,這男人可真是夠沒良心的。”


    “說不定也是那閨女非要嫁人家呢,小金生得多好看呐,跟電影明星似的……”


    可黎晗萬萬沒想到,真正的大瓜還沒輪到別人告訴她,她自己就親眼見識到了。


    黎晗剝了一手蟹殼,本來想去找個地方洗洗手的,但因為人生地不熟的,摸著摸著居然陰差陽錯的摸到了這對新人的房間。


    一看屋裏的情境,黎晗反應神速轉頭就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在裏麵一男一女正打得火熱,根本沒注意到她。


    祁瑾年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隨即起身跑過去,在半路撞到急匆匆逃離的黎晗:


    “發生什麽事了?”


    “寶鵑,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就在祁瑾年疑惑誰是寶鵑時,這會兒已經稍稍冷靜下來的黎晗,看到麵前來問她怎麽回事的、穿著大紅衣服的新娘……


    想起屋裏那男的穿著新郎的禮服。


    這才意識到,不是她冒昧,是屋裏那倆冒昧了。


    以至於黎晗當場沒忍住,驚叫出聲:“握草……長鶯飛二月天啊。”


    這時屋邊又響起一道尖銳的女聲:


    “哎喲我滴天老爺!不得了了,這是啥事兒啊!”


    大家夥兒跑過去一看,各個繃不住了,冷呼聲一陣接著一陣。


    “金元濤,你個不要臉的東西!”


    新娘的大嗓門響徹整個院子,“今天是我們結婚啊,你居然敢在這天在老娘新房裏偷吃,看老娘不把你和這狐狸精撕碎咯。”


    隻見她衝過去先給了一人一耳光,再把這衣不蔽體的倆人扯出來,長指甲沒幾下撓花了兩張臉。


    這新娘是個猛的,一男一女毫無招架之力,被她打得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尖叫連連。


    那兩個蹭席又看到大瓜的,連去勸架都忘了,站在一邊看入了神。


    直到新郎的父母趕到,才勉強把她拉開。


    至此,男女雙方兩家就開啟了一場激烈的罵戰:


    “我說金大壯,你們家怎麽教兒子的?新婚之日他居然……哎喲,還當著這麽多客人呢,我們的老臉也算丟盡了!”


    結果男方家長還理直氣壯,父親金大壯頭一個站出來反駁:“呸,就你們還好意思說我兒子?你家閨女是什麽好東西?”


    “就是,我兒子去年就結婚了,媳婦兒上個月才去世呢,她不照樣貼上來。”金家母親一邊給兒子擦血,自己的寶貝兒子傷成這樣,可給她心疼壞了。


    “我兒子女人緣就是好啊,沒辦法,你家女兒能忍就忍,忍不了,我們濤還不稀罕娶她。”


    “就是,我兒子有的是姑娘喜歡。”


    “什麽?”


    聽到這話,新娘一家子不約而同地震驚臉。


    “你去年就結婚了?你跟我說的你是單身!”、


    “你還有很多女孩喜歡?這麽說,你在外麵還不止這一個狐狸精?”


    “哎喲,這麽髒的男人,我的大姑娘,你可真是瞎了眼了!”


    聽到女方家長這麽說自己寶貝兒子,男方哪還能忍:“你這老頭子怎麽說話的?說誰髒呢?”


    新娘這時一把扯下頭上的花,脫下了身上的大紅衣,“金元濤,你害得我成了小三,你個畜生東西,你不是人!”


    話音一落,場麵再次亂作一團。


    為免被誤傷,祁瑾年牽著黎晗遠離這戰場,並拿出手機報了警。


    打罵聲、勸架聲、慘叫聲、喚人聲,比盤古空開天辟地前還亂。至於那個在地上的女孩子,趁亂偷偷溜走了。


    直到鎮上的派出所民警趕到,把還在鬧事的一夥兒全部帶走,這出鬧劇至此落幕。


    看著警車遠去,黎晗一口一個葡萄,一邊感慨:“就這,剛才還有個老奶奶說他長得和電影明星似的?電影明星要是都長這樣的話,內娛還是完了吧。”


    祁瑾年拿走她手裏一顆葡萄丟回嘴裏:“現在做渣男的成本這麽低了嗎?這條件的也可以?”


    “是說,怎麽也得是像少爺你這樣的條件才配做渣男吧?”


    剛嚼完一顆葡萄的祁瑾年,聞言忽然一滯。


    待把葡萄咽下去,他幽幽地看向一邊的女人。


    黎晗大概是也感覺到了一股不一樣的氣場,像書裏描述的那種低氣壓似的,讓人不寒而栗。


    她也緩緩側過臉,正對上一道深不可測的目光。


    遞到嘴邊的葡萄都停了。


    “我,渣嗎?”


    黎晗擺擺手道:“沒事,你有那資本。”


    祁瑾年眼睫微垂,眼窩蓋了一層暗影:“黎晗,我在上一本書裏直到被你出局都是單身一人。”


    “啊,我知道。”


    可不要太知道,因為這也有她的功勞。


    所以他冷不丁這一問,黎晗還以為他是忽然想起來要和自己算上一本書裏的賬了。


    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那是個男人三妻四妾都合法的世界,我也沒談過戀愛。”


    祁瑾年一步步靠近她,聲音微提,再次重複了一遍,“你說我渣?”


    “嘶……”黎晗轉念一想,不由得感慨,“這麽說起來,少爺您堪稱男德典範。”


    “少爺——”


    祁瑾年再想說什麽,忽然陸君堯洪亮而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不好了,二少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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