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延推門而入,便聽見皆空這個老和尚在教蘇傾玥怎麽殺人。


    他扶著門的手一頓,朝皆空看去的眼裏寫滿了不可置信與震驚。


    出家人,討論殺人,慈悲之心呢?


    “殺誰?”蕭鳳延出聲打破屋內僵局,他見二人朝他看過來,有些拘謹的開口:“要我搭把手嗎?放心,保證不拖後腿。”


    他在院子裏那棵菩提樹上,待得正無聊至極的時候,親眼看見那在他麵前囂張得不可一世的二公主,被從屋裏拖拽出來。


    她的手和腿隨意耷拉著,一看便是廢了。


    她一張臉上都是血,嘴邊更是有源源不斷的血溢出,想必是被拔舌了。


    覬覦他的人,放話不得到他誓不罷休的二公主,落得這樣的下場,他是對其半點也同情不起來。


    放任其生龍活虎,最後成了大夏女帝禍國殃民,這樣也不失為一件幸事。


    於大夏國運社稷,天下百姓而言,皆是幸事。


    二公主落得這下場,一看就是蘇傾玥的手筆,她替他除掉他不喜的仇人,從此以後就是他恩人,他欠她。


    “你問他。”


    蘇傾玥丟下話,已經扭頭朝皆空看去,“繼續說,我取取經。”


    皆空:……


    “大師,你身為出家人,一開口就喊打喊殺,不怕佛祖在你熟睡後進入你夢鄉,親自和你談論佛法三千嗎?”蕭鳳延眨著一雙求知欲滿滿的卡姿蘭大眼睛,撲閃撲閃亮晶晶的看著皆空。


    皆空:……


    這兩個活祖宗。


    一個是情竇還沒開,一個是視情愛如糞土。


    作為皇爺爺,他當然是欣慰他的皇孫女有著絕對的清醒認知,但又怕她站在高處不勝寒,有個知心人陪著她總好過於她單打獨鬥。


    雖然她為了那個位置精心準備了近二十年之久,可還是希望她不是一個人。


    “老衲看得出來蕭施主身手了得。”皆空終究還是開了金口,聽到這話的蕭鳳延很是配合的點點頭,就聽皆空又道:“傾玥乃是我未出家為僧前故交好友之女,她將去蘇城。若是可以,老衲希望蕭施主能隨行護她周全。”


    “這是自然。”蕭鳳延想都不沒想就直接答應下來,他瞅一眼皆空,猶豫再三後還是開口:“大師,你該不會愛慕蘇郡主已故母親吧?”


    故交好友這個身份,蕭鳳延隻能聯想到蘇傾玥那故去的母親,蘇丞相的亡妻。


    ‘哢嚓’,皆空徒手捏碎茶杯,鋒利瓷片割破他手,他恍若未覺,隻是朝蘇傾玥看去,“帶著他速速離去,別礙老衲的眼。”


    這波嫌棄真是赤裸裸不加掩飾。


    蕭鳳延:???


    皆空對蕭鳳延的嫌棄溢於言表,但當蘇傾玥起身離開時,他卻是步步緊隨,直到將人送到禪院門口。


    夜深露重。


    皆空停在禪院門口,看著台階下的蘇傾玥,“老衲在此等你歸來。”


    蘇傾玥嗯了一聲,沒說點煽情話給皆空。


    皆空看著離去幹脆的蘇傾玥,他這幾個皇孫女,這個最得他心,偏生一身反骨。


    蕭鳳延的目光在蘇傾玥約皆空身上來回打量一番後,他朝皆空抱拳,豪氣雲天道:“皆空大師,您且放心。我蕭鳳延叮當以死相護蘇郡主,保證蘇城之行歸來,還你一個手腳健全的心肝寶貝!”


    皆空一言難盡的看著打包票的蕭鳳延,“你這張嘴挺好看,前提是不說話。”


    蕭鳳延聽得雲裏霧裏,等他領悟過來這話外之意時,他已經和蘇傾玥到山下。


    “你和大師究竟說了什麽?”馬背上,蕭鳳延終是敵不過內心好奇,對蘇傾玥提出疑問。


    蘇傾玥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提著照明燈,聲音隨風散在寂靜無聲的黑夜裏:“此去蘇城,輾轉往西北,返京歸期不定。我要上戰場,他叮囑我別心慈手軟,該殺則殺。”


    蕭鳳延一臉恍然大悟,隨即眼冒星星,“我同你一起!”


    -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的聲音在漆黑的夜裏格外的響亮。


    隨著丞相府側門緩緩打開,走出來一個弓著腰垂下頭,手提燈籠的下人。


    那下人從門內走出來,站在門口為身後的主子照明。


    在昏黃燈光照晃下,隻見一身著華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中年男子一出側門,便立即轉身朝裏弓腰作揖致謝:“多謝大公子與二公子成全之美,小民定當守口如瓶。外麵風大,二位公子不必相送,請回吧。”


    一番客套周旋後,中年男子意氣風發帶著仆從離去,丞相府側門也隨之關上。


    一門之隔。


    “大哥,事到如今,你該告訴我你賣官的真正意圖了吧?”蘇淮韜朝蘇懷欽看去,他手裏提著的燈籠發出的微弱光亮打在他臉上,一半陰一半明。


    蘇懷欽提著燈籠走在前麵,聞聲停下腳步,他側身朝身後的蘇淮韜看去,“告訴你也無妨。”


    蘇淮韜聽罷,豎起耳朵聽。


    “你以為陛下讓爹代表大夏去陳國談判,是因為陛下重用爹,對爹獨一份的專寵嗎?”蘇懷欽這話說完,他搖頭輕笑起來:“如果你真是這樣想的,那你實在天真,也不適合走官場這一條路。”


    一個沒有敏銳政治嗅覺的人,混入其中,會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蘇淮韜聽到蘇懷欽對他一開口就是否定,內心不滿,麵上也不藏著掖著,“入朝為官,本就是能者居之。我怎麽就不適合混跡官場了?”


    蘇懷欽知道他這個弟弟爭強好勝慣了的,肯定對他說的話不服氣,他道:“判定你適不適合,這不難。你就爹被陛下派去陳國談判一事,說說你的見解即可。”


    蘇淮韜一頭霧水,隻覺得莫名其妙:“大哥,這與我問你賣官一事,有什麽必要聯係嗎?你的話題,為什麽跨越幅度如此之大?”


    蘇懷欽也不解釋,隻是道:“你先回答我,我自會回答你。”


    “行。”蘇淮韜也不跟蘇懷欽強,當即開口:“爹被陛下派去陳國談判,我個人是覺得這是爹深得陛下重視,甚得帝心的體現。放眼朝堂,那麽多官員,怎麽陛下不派別的人去,反而派爹去呢?


    一來是爹乃大夏朝的丞相,由他帶領談判團出使陳國,更能彰顯大夏的誠意。二來是因為陛下信不過別的官員,對爹卻是十足信任,此事交給爹最為穩妥。”


    蘇淮韜一番分析完畢,他朝蘇懷欽看去,一副你快誇我的樣子。


    蘇懷欽卻是搖搖頭,反駁道:“然而真相並非你所言這般,一切不過是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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