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四人不肯行動,蘇傾玥周身氣息也冷了下來,“外麵鬧劇還在繼續,你們也不想我喊一聲,他們聞聲衝進來,看見你們赤身裸體的一幕吧?


    皇家也好,世家也罷,曆來最重利益。


    若是你們名聲盡毀,成為被天下人恥笑的存在。試問,你們敬重的父皇和父親,是繼續對你們父愛如初,給你們至高無上的權力和資源呢?還是,視你們為汙點一般的存在,甚至親自下令殺了你們堵住悠悠之口呢?”


    蘇傾玥這一開口,直接到點子上,精準命中四人內心的軟肋。


    四人毫不懷疑,若是今日事鬧大,迎接他們的下場隻有一個:成為棄子!


    享受過至高無上權力和資源傾斜的四人,怎麽可能讓自己臭名昭著,失去自身價值呢?


    他們目前所享有的一切,仰仗的是她們的父皇,他們的父親。一旦失去庇護,失去光環,她們將人人喊打,人人得而欺之……


    蘇懷欽看著蘇傾玥,即便是意識到自己被算計之後,他內心對她依舊半點恨不起來,反而對她的喜歡和欣賞更上一層樓。


    他甘願做她的狗,隻為她吠的狗。


    他覺得他魔怔了,但他十分喜歡和享受這份刺激。


    於是,蘇懷欽成了四人裏第一個站出來,拿走筆和紙的人。


    很快,蘇淮韜成為第二個,長公主是第三個,最後才是薑令儀。


    薑令儀拿到蘇傾玥口中的名單看一眼,險些氣得昏死過去。


    這名單上的人,都是目前最受她寵愛的麵首,雖然有幾個被她厭棄關在地牢,隻等她將陶珩虐死之後便會輪到他們。


    看著這份名單,薑令儀的手不斷收緊,受人挾製的滋味十分不好受。


    她縱有滿腔怒火和恨意,也隻能磕碎牙齒往肚裏咽。


    很快,蘇傾玥拿到四人親自寫下的承諾書,看著上麵蓋著四人身份象征的印章圖案,她指了指桌上那歸攏在一起的畫紙,“這上麵也簽字畫押蓋章。”


    隨著畫紙緩緩鋪開,四人看清上麵的內容後,又氣憤又羞愧。


    那是什麽畫紙啊,分明是一幅幅活色春香圖,主角還是他們四人。


    震驚,憤怒,羞恥,想殺人……,情感複雜,卻又隻能憋著。


    不僅要憋著,還要屈辱萬分的在那看得人麵紅耳赤的春宮圖上簽字畫押蓋章。


    四人知道,從此以後,她們在蘇傾玥這裏,再無任何尊嚴與底氣,她們見了她,就如老鼠見了貓,那種被捏著命脈的絕望感將終身伴隨著他們,如影隨形。


    房間之外。


    眾人等到屋裏氣味散得差不多後,這才鼓足勇氣抬腳往裏走。


    “啊——”


    最先進去的人尖叫一聲,立即轉身往外跑。


    隻是身後都是人,他這一轉身,直接與身後的人來個親密接觸。


    吧唧一聲,兩個大男人嘴對嘴,大庭廣眾之下親到一塊。


    可那轉身親到人的世家少爺明顯是被屋內情景嚇到了,他顧不得此刻的不自在,瘋了般要朝外擠,邊擠邊說:“別進去了,那裏麵是渾身遍布泥垢散發惡臭味以及身上長滿膿瘡化膿的男人,目測十幾個至多。


    你們若不想惹一身騷,還是趕緊退後。”


    此話一出,場麵一度安靜無聲。


    但很快,人群哄鬧起來,你推我,我擠你,一個個隻想趕緊離開這烏煙瘴氣惡心人的地方,生怕自己染了裏麵的腥臭髒亂的一身髒病爛病。


    世家郎的衣服被撕破,世家女的珠釵被勾掉,發髻散亂……,場麵一度混亂。


    蘇傾玥不知何時出來的,她坐在圍欄上,離這出鬧劇遠遠地。


    人對於八卦事物的好奇程度,從古至今,始終如一,哪怕是自小便接受培養的世家郎世家女亦不例外。


    實在是無趣,蘇傾玥一個飛身上了船頂,吹著涼風獨自賞月。


    “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這盡顯威嚴的聲音,是在一片亂糟糟鬧哄哄動靜下響起的。


    那你推我擠吵得不可開交的眾人聞聲齊齊看去,便見他們苦苦尋找卻不見蹤影的長公主,此刻正與三公主站在過道的盡頭處,正麵帶慍怒的看著他們。


    眾人心下一驚,有人及時出聲解釋,將事情來龍去脈一通解釋。


    長公主聞言,接過話道:“此事,本宮與三公主早就知道。在事發第一時間,便著令船上護衛抓捕幕後黑手。現如今,那人就在樓下,且隨本宮與三公主一道下樓,聽那賊人如何辯解。”


    未見蘇傾玥,長公主與薑令儀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若是蘇傾玥隨之一同下去,戲怕是不好唱。


    樓下。


    陶珩被五花大綁押著跪在船板上,他聽到動靜抬起頭來,便見三公主跟著長公主踩著樓梯走下來,目光與三公主對上,他便知道兩位公主的計劃成功了。


    而接下來,隻需要他當眾承認是他策劃這一切,便能讓兩位公主從這起事件裏摘除,而他也會在事後被三公主護下,從此成為她的麵首,三公主府便是他的歸宿。


    婢女搬來椅子,長公主與三公主並排坐下。


    隻聽長公主的聲音響起:“陶珩,你可認罪?”


    這話模棱兩可,可陶珩聽不出來。


    “我不認罪,我沒有錯!”陶珩眼裏滿是恨意,他仰著頭,直視眾人,“這是她應得的,他對我和家人生死袖手旁觀,讓我們自生自滅,我不過是在做一件再正確不過的事,我何錯之有?”


    眾人聽了陶珩這話,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那些乞丐和染病的男倌,都是陶珩為了報複某個人而特意準備,不出意外的話,這個被陶珩報複的人,便是時下京中熱度最高的蘇傾玥。


    “將他帶下去。”長公主直接下令,多餘的話她是一句也不敢說,此事破綻百出,若是繼續問下去,怕是會事跡敗露。


    若是陶珩知道計劃失敗,反咬她們……


    陶珩被帶下去時,他回頭看一眼薑令儀,後者也正看著他,本要邀功的眼神,在觸及到薑令儀那嗜血殘忍的眸子後一愣。


    隻是不等他多看一眼,他人已被押著下船。


    好好的秋日宴除了這等醃臢之事,眾人興致也無,便各自離去。


    人走茶涼,偌大的船內便隻剩長公主與薑令儀。


    “明日落日餘暉前,我要看見和離後的駙馬與歸還自由身的麵首,以及十萬兩黃金。”蘇傾玥如鬼魅般悄無聲息的出現,她看向嚇得麵色一變的長公主與薑令儀:“別跟我耍花招和心眼子,本郡主有的是法子將你們玩弄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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