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是為了長生不老,與天同壽。”


    玉露小臉一白,咬著貝齒答道。


    “你的長生,又跟自己孤獨終老有什麽分別?從生到死,修練是一個人,吃飯穿衣睡覺,都是一個人,難道你不覺得孤獨嗎?”


    “修成大道了又怎樣,你的喜悅又能跟誰分享?”


    楚辰接連的靈魂拷問,竟把玉露這個化神期的大能,問得無言以對了。


    “你看,那些被你看不起,隻有匆匆幾十年壽元的人,他們的生命雖然短暫,可是,他們短暫的一生裏,有親人,有愛人,有朋友。”


    “而你呢?有什麽?”


    楚辰站起身來,用手一指窗外大街上來往匆匆的行人。


    玉露那一雙美眸,死死的盯著楚辰,此刻,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麽好像楚辰才是那個化神期大能,而她反而成了一個被教育的小盆友?


    “天道有缺才圓滿,大道至清則天崩。”


    楚辰把老龍傳承中的一句話,倒背了出來。


    可是這個場合,再結合眼前的一切,聽在玉露的耳中,竟然有些振聾發聵的意味了。


    “這……這怎麽可能呢?”


    玉露甚至開始自我懷疑了,難道以前都是她錯了?


    還是瑤池的規矩錯了?


    不可能!


    瑤池是萬古仙宗,出過多少得成大道的頂級大能?


    絕不可能出錯。


    但是……


    楚辰的話讓她實在無法反駁啊。


    匆匆千年歲月,在玉露的眼裏,如同白駒過隙一般,轉瞬即逝。


    可是,她從來沒感受過楚辰所說的親情,愛情,以及友情。


    正確的說,她的字典裏,就沒有“情”字。


    仙界的一切,都憑實力說話,修為才是王道。


    但仔細回憶這一生,自己好像真像楚辰說的,很孤獨啊。


    這些想法就像噴泉一樣,從玉露的心底裏井泉一樣爆發了出來,這種感覺,就很讓人挫敗。


    “怎麽,沒話說了嗎?”


    楚辰淡然一笑,看著有些局促的玉露道:“正如你剛才所說,你不沾染我的因果,可那樣,你也無法走進我的生活。”


    “因果重要嗎?人生在世,種種因種下種種果,總不能為了怕因果,就與世隔絕吧?”


    “還有,你不沾染別人的因果,別人也同樣不會對你伸出友誼之手。”


    “就像山川與河流,如果沒有滔滔大河穿山而過,哪來的鬱鬱茐茐?如果沒有大山,又哪來的蜿蜒入海?”


    “言盡於此,你自己考慮吧。”


    楚辰一副高人的模樣,倒背著雙手,站在窗前的陽光之下。


    仿佛這一刻,楚辰的身影都高大了許多。


    而此刻,玉露的道心,甚至都開始動搖了起來。


    她從前所認知的一切,仿佛都是錯的。


    不近男色,不談情說愛,不沾他人因果,這三條最重要的瑤池門規,以前在她看來,都是無比正確的。


    而且修道守清規,在她看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是現在,那些所謂的清規,仿佛是一道道枷鎖,正在束縛著她去體悟這個多姿多彩的世界,將她推向孤獨終老的無盡深淵。


    “不對!”


    玉露猛的晃了晃小腦袋,深吸了一口氣,用一種恐懼的目光,盯著楚辰。


    這個小家夥,年紀輕輕,簡直太可怕了!


    原本想教訓他一番的,結果差點被這廝給毀了道心?!


    不行,不能再跟他說話了,這人有毒啊。


    想到這,玉露抿了抿嘴,輕哼一聲,直接把頭扭到了另外一邊,連看都不看楚辰一眼了。


    她是真的怕了。


    楚辰偷瞄了玉露一眼,見她臉上陰晴不定,兩道好看的鳳眉,在眉心都擰成了一個疙瘩,心裏不禁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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