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絮對祭壇沒什麽興趣,直接飛向彌清的住所。


    微微拱手,跨步邁進竹院。


    “我很好奇,尊者為什麽不出手呢?”


    房門開著。從門口望進去,可以看到彌清尊者正在修剪絨莆枝。


    彌清尊者沒有停下動作,樓絮在院子裏站著,也不覺得尷尬。


    就這麽候著。


    彌清尊者打量絨莆枝的每一個角落,確認每一處都很完美了,這才抬眼看著樓絮,


    “或許你已經明白了,是嗎?”


    樓絮站在院子裏享受著竹香,眯了眯眼,含笑拱手,


    “謝尊者教誨。”


    彌清尊者覺著她可真有趣兒,笑了笑,


    “你保了齊河一命,想要什麽?”


    樓絮笑著搖頭,


    “舉手之勞,何況,尊者已經解答了我的疑惑。這個答案,便是我最想要的。”


    彌清尊者從袖子裏掏了掏,扔給樓絮一個東西,


    “正道仙門第一人,名不虛傳。”


    樓絮雙手接住,


    “尊者?”


    彌清尊者,


    “我的傳承。你的心足夠平靜,廣闊而狹小。”


    樓絮覺得拿了個燙手山芋,


    “或許您搞錯了,我的心裏全是翻湧的波濤。”


    彌清尊者打量了她一眼,似乎在確認什麽,末了,


    “野心家,確實不合適。”


    樓絮笑了,


    “尊者厚愛。”


    彌清尊者放棄了,


    “也罷,我也不欲和樓湛越糾纏。少了許多麻煩。”


    樓絮將傳承送到房裏的桌子上,


    “不過您這麽快就放棄了,也是很傷人呢。”


    彌清尊者撫著葉片,


    “樓湛越肯定最喜歡你。”


    樓絮受用,


    “謝尊者誇獎。”


    彌清看她一眼,淺色的眸子沒什麽波瀾。


    下一瞬,樓絮人就到了竹林外。竹子層層疊疊,看不出路來。


    是陣法。


    “生氣了?”


    應該不是,單純不想見她了。


    樓絮轉身離開。


    她的話真得很。


    或許有些自大,但一般的珍寶確實比不上解答她的疑惑。


    她確實欲望滿身,修不了無情道。家族不會允許她修成彌清尊者的模樣。本身也沒興趣。


    彌清尊者為什麽不出手。


    樓絮想。


    他已經給了答案。


    凡塵俗世,皆不入眼。無牽無掛,幹幹淨淨。


    這一穀弟子,甚至比不上那絨莆枝。齊河長老,勝似親人。實則,親人也全然不重要。


    樓絮覺得,這種修行很辛苦,也很厲害。


    全然拋卻枷鎖,彌清又把握好了這個度,沒有與人斷了聯係。


    和她的道全然不同。


    不,還是有一點相像的。她們都是“偽善者”。


    彌清尊者,很強大。


    一個人在這條辛苦的路上走了很遠。丟掉了很多東西,也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樓絮受益匪淺,一路上都帶著笑。周身氣息更加圓融溫和,也更加有距離感。


    仿佛沒有人能走進她的世界。


    ……………………………………


    “好久不見,荀曄。”


    劍身閃過寒光,樓兮歎側身躲避。


    看著近在咫尺的人,他已經補上了漏洞,斂去了一切天才骨子裏自帶的驕矜。若再來一次,是不成了。


    忽視那冷漠的眼神,樓兮歎甚至有心情調笑,


    “你應當感激我的。讓你如今這麽完美,真切地踩在地上。”


    荀曄輕嗤,修長的身形讓他比樓兮歎高兩個頭。可以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樓兮歎。


    這讓樓兮歎心中不爽,


    “話說,你怎麽找到我的?”


    回應她的是淩厲的劍招。樓兮歎隻得專注應對。還不得不顧及動靜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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