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廖玉婷一愣,還以為這是三爺的某種特殊癖好,無奈之下,隻能赤著雙腳,一步一頓地離開了。


    蕭旭並未遠離,一直守在外頭。當他等到不耐煩時,司機告訴他正門出現了一位女子。他降下車窗,視線所及,正是赤足、發絲淩亂、衣物略顯狼狽的廖玉婷。尤其是她那略顯踉蹌的步伐,透露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查查這個女人的背景。”


    “是。”


    司機迅速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準備行動。


    “我們走。”


    而書房內的蕭楚宴,目送蕭旭的車消失在視線中,才命令保姆引導夏雲珂離開臥室。“小姐,這是先生讓我交給您的。”


    保姆將夏雲珂送到樓下時,遞上了一張沉甸甸的支票。


    五千萬的數額赫然在目。


    對於自己與蕭楚宴之間的這層關係,夏雲珂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反感,至於那位女子是否也得到了相應的報酬,她不得而知。


    她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從要求區區辛苦費,到隨手拋出五千萬,所有的一切,在蕭楚宴手中不過是一場操控人心的遊戲。


    尊嚴,選擇的權利,在這個權力至上的世界裏,似乎對她而言都變得遙不可及。


    夏雲珂接過支票,對保姆勉強扯出一個微笑:“麻煩您幫我轉告三爺,有機會再照顧我的生意。”


    深夜,身心俱疲的夏雲珂回到了夏家,硬撐著等到黎明,隻為見夏震一麵。


    “這是五千萬。”


    她遞上支票,“現在,我能見媽媽了嗎?”


    夏震有些詫異,沒想到她真的能籌措到這麽大一筆錢,難道在蕭逸陽的心裏,終究還是對這位長女有所偏愛?


    “我安排司機送你去。”


    夏震收好支票,不多言,轉身離去。


    夏雲珂的腳步微微一頓,隨後緩緩轉身,仿佛命運的安排,讓她恰好與不遠處站立的夏婉婉目光交匯。對方那雙眸子深邃而冷冽,如同冬日裏刺骨的寒風,冷漠中帶著幾分挑釁。


    “姐姐,昨晚的歡愉時光是否令您心滿意足?”


    夏婉婉刻意地拉低了睡衣領口,露出頸間那一串串觸目驚心的青紫色痕跡,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畢竟,我和逸陽哥可是沉浸在我們的世界裏,樂此不疲呢。”


    麵對這樣赤裸裸的挑釁與羞辱,夏雲珂心中雖波瀾不驚,麵上更是不見絲毫波動。


    她的眼神清澈而堅定,對這種幼稚且低劣的行徑提不起半點興趣,尤其是在此刻,她更不願意為此事多添紛擾。


    於是,她輕輕提起裙擺,步伐優雅地從夏婉婉身旁掠過,意圖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然而,夏婉婉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一聲尖銳的呼喚如同鋒利的冰錐,穿透了寧靜的空氣。


    “夏雲珂,你到現在還擺出那副不可一世的姿態給誰看?難道你不知道嗎?夏家大小姐的位置,天生就該屬於我夏婉婉。別說嫁入高貴的蕭家,即便是為逸陽哥哥整理鞋履,也是你所不配的榮耀!”


    夏婉婉的聲音幾近歇斯底裏,憤怒與嫉妒在她的眼中熊熊燃燒。


    夏雲珂的回應平靜如水,卻字字清晰:“是,我自知不配,那位置自然更適合你。”


    “你!你真以為,你昨晚和那個不三不四的男人在酒店裏的荒唐事,逸陽哥哥會毫不知情?你就等著被取消婚約,一敗塗地吧!”


    夏婉婉的話語中充滿了得意與幸災樂禍,那場所謂的“醜聞”,果然是出自她精心布置的陷阱。


    正當氣氛劍拔弩張之際,門外司機的一聲通報適時打破了緊張的對峙:“小姐,車已經準備好了。”


    “很好,我們這就出發。”


    夏雲珂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同時朝夏婉婉投去一瞥。


    那眼神裏既有冷漠,又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足以讓夏婉婉怒火中燒,卻又無從發泄。


    汽車沿著寬敞的道路直驅療養院,夏雲珂的心跳隨著目的地的臨近而不自覺加速。


    將近一年未見的母親,不知她的身體狀況是否有所好轉。


    這家療養院坐落在市郊,環境清幽,設施先進,由夏家早年投資建設。


    院內人員對夏震的命令言聽計從,加上層層安保,使得夏雲珂想要私下探望母親變得難上加難。


    車停穩後,夏雲珂站在療養院厚重的鐵門前等待。


    門緩緩開啟,一位身穿製服的保安走出,手裏拿著一件眼罩。


    “小姐,請戴上這個,隨後請隨我來。”


    保安的聲音禮貌而冰冷。


    夏雲珂接過眼罩,戴上後世界即刻陷入一片漆黑。


    她緊緊握住保安遞過來的細長手杖,每一步都踏得謹慎而遲疑。


    經過約莫十分鍾的步行,保安停下腳步:“我將在門外等候,夏總隻允許五分鍾的探訪時間。”


    “五分鍾?”


    夏雲珂驚訝之餘,更多的是失望與不甘。


    “夏總指示,如果您覺得時間不夠,那麽就連一分鍾也不要奢望,我們會立即帶您離開。”


    保安的話不留任何餘地。


    夏雲珂緊抿雙唇,深知與父親夏震爭辯無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忍心中的波濤,毅然轉身步入病房。


    室內靜謐,唯有醫療儀器規律的“嘀嘀”聲在空氣中回蕩,打破這份沉重的寧靜。


    夏雲珂一步步靠近床邊,映入眼簾的是母親那張蒼白無血色的臉龐,唇色淡如紙,眼周環繞著一圈淡淡的黑暈。


    夏雲珂心中一陣絞痛,母親何時病重至此?


    她俯下身,貼近夏母耳邊,輕聲呼喊:“媽媽,是我,雲珂來看您了。”


    夏母的眼皮微微顫動,卻始終未能睜開眼睛。


    望著曾經溫婉知性的母親如今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夏雲珂的心如刀絞,喉嚨哽咽,幾乎說不出話來:“媽媽,您感覺如何?請您放心,我已經在努力尋找匹配的腎髒,手術很快就可以進行了。”


    因病房內無座椅,夏雲珂幹脆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握著母親的手,聲音顫抖:“請您再堅持一會兒,絕對不能放棄,好嗎?”


    “我曾答應帶您去看絢爛的極光,去看憨態可掬的企鵝,承諾會把我的愛人介紹給您,還說要為您生個健康可愛的小外孫,讓您享受天倫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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