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珂內心頓時如五味雜陳,震驚之餘更是覺得不可思議,眼前這位醫生,竟然是她在蕭家老宅偶遇過的那位神秘莫測的譚川生!


    即將離去之際,譚川還不忘對蕭楚宴叮嚀一句,言語間夾雜著些許調侃:“這次夏小姐身負傷病,你自己的小擦傷可以隨意敷衍了事,但她可承受不起粗枝大葉的對待,小心些為好。”


    夏雲珂一頭栽進柔軟的枕頭中,心中五味雜陳,尷尬與無奈交織,讓她感覺自己仿佛陷進了無底的黑洞。


    蕭楚宴手持沾滿了碘酒的棉球,細致入微地在她肩胛骨周圍的傷口邊緣輕輕塗抹,每一個動作都透著不容置疑的專注與溫柔。


    他的話語低沉而沙啞,在安靜的室內緩緩回響,冰冷中透著疏離:“蕭逸陽偏愛這種刺激的遊戲?”


    夏雲珂臉頰緊貼著枕頭,一言不發,心中卻波濤洶湧。


    “準備結婚了?”


    蕭楚宴的動作未停,棉球再次落下,話語中似乎隱藏著什麽,“那個視頻,作為新婚禮物,是不是別有一番風味?”


    夏雲珂猛地直起身子,卻不慎牽動了傷口,痛得她輕輕抽氣,此刻痛楚仿佛已被拋諸腦後,她急切地追問:“車裏的視頻,你不是答應因為我的救助,就銷毀了嗎?”


    “沒錯。”


    蕭楚宴手中的鑷子夾著棉球,在空中稍作停留,那一滴金黃的碘酒最終“啪嗒”一聲,不偏不倚落在夏雲珂潔白的褲腿上,形成了一抹刺目的印記。


    “那臥室的錄像呢?”


    夏雲珂腦海中仿佛有雷鳴炸響,震得她頭暈目眩。


    蕭楚宴伸手,兩指輕巧地搭在她的下巴上,指腹在她細膩的肌膚上遊走,語氣中帶著不加掩飾的戲謔:“臥室中的場景,可比車裏的更加‘耐人尋味’啊。”


    夏雲珂臉色煞白,聲音幾不可聞:“三叔,非得這樣不可嗎?”


    “遊戲一旦開始,如何結束就不是你說了算的了。”


    蕭楚宴的手指繼續摩挲,眉宇間雖看似溫柔,實則隱藏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冷意。


    夏雲珂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如果此時他們之間的秘密曝光,別說嫁給蕭逸陽,恐怕連名譽也會毀於一旦,成為眾人的笑料。


    為了母親的手術能夠順利,她決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蕭楚宴隨手將用過的棉球扔進垃圾桶,鑷子則被他漫不經心地放置在旁邊的金屬托盤上,隨即坐在那張碩大的木椅上,沉默不語,隻專心致誌地擺弄著他那價值不菲的打火機。


    夏雲珂穿戴整齊後,鼓足勇氣,喚了一聲:“三叔。”


    他依舊是那一身黑色西裝,少了領帶的束縛,更添了幾分不羈與隨性。


    “嗯?”


    蕭楚宴語尾輕輕上揚,似在等待下文。


    夏雲珂感到雙腿沉重,喉嚨幹澀,一時語塞。


    蕭楚宴用眼神指向旁邊的位置:“坐。”


    夏雲珂滿心無力,她似乎無論如何掙紮,都無法掙脫蕭楚宴的掌控,就如同風箏,線在他的手中,隻需輕輕一拽,她就必須順從地靠近。


    她勉強坐到他身旁,未及安頓,他寬厚的手掌已覆上了她的後腦勺,將她的臉龐輕輕扳向他,直至兩人的鼻尖幾乎相觸。


    鬆木的清新與他灼熱的氣息交織在一起,撲麵而來。


    夏雲珂不敢輕舉妄動,一是擔心傷口,二是害怕觸怒蕭楚宴。


    這本該是情侶間親昵的行為,但在蕭楚宴這裏,卻毫無柔情,反而令人緊張得無所適從。


    “誰下的手?”


    蕭楚宴的詢問如鋒利的刀刃,讓夏雲珂的身體一僵,卻咬緊了牙關,不願吐露一字。


    “是蕭逸陽做的?”


    蕭楚宴再次提問。


    “不是。”


    夏雲珂迅速搖頭,心中警鈴大作,若再不說明情況,後果不堪設想,“與他無關,是我自己頂撞了父親。”


    蕭楚宴微微後靠,注意到夏雲珂眼角泛紅,明顯哭過的痕跡,他那令人窒息的氣場稍微收斂了一些:“那麽想要嫁給蕭逸陽?”


    “是父親的安排。”


    夏雲珂如實回答。


    “不滿意,所以才跟父親對抗?”


    夏雲珂選擇了沉默,等於默認了這一推斷,以免再費唇舌編織理由。


    但蕭楚宴豈是易於蒙蔽之人,他一眼看穿了夏雲珂的謊言,大手改為輕撫她的後頸:“為何要對我撒謊?”


    “怕三叔知道我受傷,會為你擔心。”


    夏雲珂口中說著連自己都不信的托辭。


    這回答出乎蕭楚宴意料,他定睛凝視夏雲珂數秒,突然一笑,手上的動作也變得柔和,“居然學會體貼人了。”


    夏雲珂勉強擠出一個略帶苦澀的微笑。


    心中卻懊惱不已,若早知他是這般難以應付的角色,她寧願為蕭逸陽和夏婉婉搖旗呐喊,也不願卷入蕭楚宴的是非之中。


    蕭楚宴竟因這抹微笑而心情大好,他一把扣住她的後頸,將那張美麗至極的臉蛋拉近,然後不容抗拒地覆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強勢而帶有侵占意味,絲毫沒有給她留下退縮或是拒絕的空間。


    夏雲珂毫不懷疑,如果不是身上帶著傷,蕭楚宴此刻或許就會“更進一步”。


    離開急診室時,她的步伐因傷勢本就蹣跚,又加上蕭楚宴那令人心悸的一吻,幾乎讓她雙腿癱軟。


    “三弟?”


    蕭旭不知何時出現,驚訝地呼喊,“你怎麽會在這裏?舊傷複發了嗎?”


    他絕不相信摔馬能全身而退!


    蕭楚宴轉過身,手指輕輕一抬,指向了夏雲珂:“陪她來的。”


    蕭旭這才注意到蕭楚宴身後的女子,暗想這兄弟開竅後真是花樣百出,前幾天樓上那位小明星還病弱住院,現在又換了一個。


    然而當他看清來者是誰,不由愣住:“這...這不就是逸陽的未婚妻嗎?”


    夏雲珂的手心瞬間汗濕一片,這位閻王爺定是在報複她之前的短信捉弄!


    強壓心中的慌亂,夏雲珂向前一步,試圖解釋:“大伯,我在來醫院的路上車子出了問題,恰巧遇到三叔,便勞煩他送我一程。”


    蕭旭眼神中夾雜著狐疑與探究,在蕭逸陽與夏雲珂之間來回遊移,仿佛要從他們的神情中捕捉到一絲破綻。“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刻意?為何受了傷,第一時間不是聯係逸陽?”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可言喻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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