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優看著她不像是裝的,便問道:“你是暈車了嗎?”


    婦女點點頭,“我坐一會兒再換回來,可以嗎?”


    吳優直接就竄到旁邊,讓人進去了,兩個人的座位還好,這要是三個人坐,那就難受了。


    旁邊的女人坐下來一直在喝水,水杯裏還有一些陳皮,估計是暈車太厲害了。


    “小同誌謝謝你啊。”女人轉頭道謝,臉色緩和不少。


    吳優擺擺手沒說什麽,就是換個座位而已,而且對方態度很好。


    “章……章姐,這是我要來的暈車藥,您先吃點吧。”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恭敬的遞過來一包藥。


    章香杉點點頭接過,“你去坐著吧,快到站了再告訴我。”


    她說完,就把暈車藥吃了,然後坐在那休息。


    吳優看著這一幕,總覺得哪裏不太對。而且這個人看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快到站的時候,那個人又來了,“章姐到站了。”


    “嗯。”章香杉起身,對吳優說道:“謝謝你啊小同誌,感謝你讓我跟你換座。”


    吳優起身,她也到站準備下車了,“沒關係,我也不暈車。”


    她說完,走到門口去等著開門。


    兩人算是一前一後下了車,等吳優走到了車站口,出來以後,才想起來那個人為什麽眼熟了。


    那是孫敏的母親,之前她見過麵的。不過沒有聊過天,這人氣質不一般,所以才會有印象。


    轉頭看去,已經沒看到那個人了。


    估計是走遠了,早想起來,估計還能問問孫敏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可惜她想起來的太晚了。


    吳優沒再多看,她確定一下方向,然後就離開火車站。


    出門住店都需要身份證明還有介紹信,所以她沒有立馬找地方住店,而是找個沒人的地方,喬裝成婦女的樣子,才從大街上逛。


    這次出門她誰也沒說,隻有張梅知道她是去同學家玩的。


    白雪現在在市裏的一處家屬院居住,是劉珍的大哥,也就是白雪大舅家。


    聽打探消息的人那意思,白雪在這裏吃得開,沒人知道她的過往。


    目前在一家國營商店上班,還有幾個追求者呢。


    吳優摸到那家國營商店,看著人來人往的,她大大方方進門,開始逛街了。


    皮鞋櫃台的白雪正試著新到的短跟皮鞋,五厘米的跟很高,這時候都是普遍三厘米,哪有五厘米的?


    “同誌,你穿的這個鞋還有三十六碼的嗎?我想看看。”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指著她腳上的皮鞋問道。


    白雪看了對方一眼,“不好意思,三十六碼的沒有,你可以選擇三十七碼。咱們這每雙鞋的碼數都是隻有現貨一雙,實在是沒有多餘的。”


    “不是今天剛到的嗎?這麽快就賣出去了?”女人有些不甘心,皺著眉頭又道:“我可是一直在這等著的,你是不是把鞋留給別人了?”


    這年頭好東西進了商店,都是內部人員先挑,挑完了才能拿出來賣。


    所以,不用問也知道咋回事。


    白雪眼中明顯有不耐煩的神情,但還是保持微笑,“同誌,我這櫃台裏沒有多餘的,再說三十七碼的也可以。這都是棉皮鞋,墊個鞋墊就能穿了。”


    “你可拉倒吧!誰家買鞋買大碼的,再用鞋墊頂?你這不是埋汰人嗎?”女人直接就不樂意了,指著白雪的鼻子罵,“你把你們領導找過來!趕緊的!”


    一聽找領導,白雪嚇了一跳,“同誌你說就這點小事,用得著叫領導嗎?”


    “這樣,你要是不嫌棄,我腳上這雙讓給你了,你看行不行?”


    她趕緊脫下來腳上的鞋,放在櫃台上。


    “誰稀罕你穿過的破鞋!我看就是你故意占用資源,利用職務便利跟普通群眾搶物資!”女人說完,一把將櫃台上的鞋子扔在地上,還氣憤的踩兩腳。


    由於這邊的聲音太大,其他人都過來看熱鬧。


    這一般時候哪有售貨員挨罵的?都是售貨員指著別人鼻子罵。


    白雪眼看著人越來越多,撿起來皮鞋放進櫃台裏,趁著沒人注意,擦了擦鞋底然後放進鞋盒裏。


    “幹啥呢?在那擦鞋底子呢?是不是想說你有一雙我不要,在這胡攪蠻纏啊?”買貨的女人直接把白雪的心思點出來了。


    好家夥,這回白雪傻眼了,“不是,沒有沒有,我沒有那個意思。”


    “同誌,這真是最後一雙了,你要是實在是不想要,我也沒辦法啊!我真弄不來第二雙了。”


    她嘴上示弱,但是心裏憋著一大股火氣,恨不得當場點爆了。


    “你有理啊?經理呢?管事兒的呢,都死了啊?”女人大喊大叫,一副不講理的樣子,誰也不敢湊過來看。


    這時,經理過來了,“不好意思同誌,有什麽問題你跟我說,我幫你解決。”


    上來就是一副謙虛的態度,不讓人反感。


    女人臉色緩了緩,指著白雪說道:“這個小同誌把穿過的鞋要賣我,還說不要就讓我買大一碼的,讓我墊雙鞋墊一樣穿,這是人說的話嗎?”


    “你還能不能管了,這是為人民服務的態度嗎?”


    說著,她指著牆上的紅字,為人民服務。


    可笑的是,這些售貨員一個個用鼻孔看人,根本不拿顧客當人。


    經理聞言轉頭看向白雪,其實大家賣貨啥樣,他心裏清楚。


    不過既然有人來找了,那就得給個好態度。


    “有沒有這位同誌需要的碼數了?”


    他使了個眼色。


    白雪秒懂,“真的沒有了,咱們這裏的鞋子很暢銷,我是建議這位同誌買大一碼,畢竟東西麵前隻有這一批了。”


    “經理,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對顧客都是尊敬的!”


    她自認為表現的很好,還把鍋扔了。


    對麵的女人冷哼一聲,“別整沒用的,那雙三十六碼的鞋咋回事兒?你咋穿完了又裝起來?是不是這裏的衣服鞋子,你們售貨員穿過一次,再拿出來賣啊?”


    “你們把群眾當成什麽了,撿破爛的嗎?”


    這回把話題上升到了群眾,經理都不敢隨便張口了。


    哪句話說不好,就容易得罪很多人。


    而他也後悔了,不應該站出來管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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