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走後,老夫人才拉著秦苓兒的手詢問。


    “苓兒,你告訴母親,你是真的願意嫁給他王生?”


    她沒說話,先是看了秦頌咿呀。


    “你看著你二哥哥做什麽?這件事可是關乎著你的將來,你就跟母親說說,你是當真願意嫁嗎?”


    秦苓兒有過猶豫,可是她不想嫁給沈沐之了,就算是死也不嫁。


    “母親,我願意,你就不要再問了。”


    聽見秦苓兒這麽說,老夫人也放心了,既然是她願意,那她嫁過去心裏也好受些,出嫁時她會備上豐厚的嫁妝,讓她在夫家的日子好過一些。


    “既然你願意,那母親也放心,雖然他家裏情況不是很好,可母親會為你多準備些嫁妝,你嫁過去定然不會受委屈的。”


    “頌兒,頌兒?”


    老夫人喊了秦頌一聲,卻發現他心神不寧的。


    秦頌反應過來,看著老夫人問道:


    “母親怎麽了。”


    “你怎麽了,這些日子總是心神不寧的?”


    “沒事兒。”


    他表麵看著沒事,可是心底不知為何,煩躁得很。


    剛才老夫人對王生說的那些話,何曾不是說到他心坎裏去了。


    文南星現在被他安置在外麵,無名無分的,她心底會怎麽想?


    可是想著想著他冷笑一聲,她心底從始至終都沒有過自己,恐怕也不願意與他有牽扯。


    突然之間他心底像是被什麽牽扯住了一般。


    他心底滿心滿眼的就是那個男人,他們在一起這麽久,可有發生過什麽?


    郎情妾意,花前月下的,他們之間發生何事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個,想至此,他的眸底霎時燃起些暴戾來,他忽然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老夫人喊了他幾遍,與他說秦苓兒的婚事,他也沒給什麽反應,瞬間有些不高興了,一見他要走,心裏更是不打一處來。


    “頌兒要去哪?正與你說你妹妹的事,婚姻大事可不是兒戲,你是他的哥哥,長兄如父,該為她操心。”


    秦頌見此,也隻好壓製住心裏的衝動,聽老夫人談論秦苓兒嫁人之事。


    幾人正說著,許秦如就過來,手裏端著茶,看見秦頌眼裏都放著光。


    老夫人給她一個臉色,示意他向前了,好不容易才見到秦頌一眼,將他留下,這機會可把握住了。


    自從她來了府中,秦頌都沒碰過她,卻去外邊找女人,家裏擺著的卻不用,外邊的哪有家裏頭的安心。


    “妾室知道侯爺回來,特意泡了一壺茶水送過來,給侯爺與姑母嚐嚐。”


    許卿如舉止溫柔,一顰一笑之間盡顯嫵媚。


    “卿如,你不是說你繡了一個荷包要給侯爺嗎?不如趁現在。”


    許卿如點點頭,從袖子裏拿出一個荷包遞到秦頌跟前。


    “侯爺,這是妾身繡的荷包,請侯爺收下吧。”


    她滿眼帶著期待,希望秦頌收下。


    “女兒家的東西,給我做什麽?”


    許卿如怔了一下,望了望自己手裏鴛鴦戲水的荷包,這難道還不明顯?


    她僵持了一下,將荷包奉上,可秦頌連手都沒抬一下,這意思是要讓她收回去。


    她尷尬地收回手,捏著喝飽的手逐漸收緊,將荷包重新收回了袖子裏。


    自她來到侯府,除了老夫人,沒人待見她,那些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見秦頌不待見她,自然也不會給她好臉色去。


    她用求助的眼光看著老夫人,隻有她能幫自己,隻要秦頌來她房裏,那一切可就是不一定了。


    老夫人搖搖頭,這件事還要她出手才行。


    “頌兒,今日你若是無事,就來卿如房裏用晚膳,母親已經備好”


    誰知沒說完,秦頌便已經起身,就要準備離開。


    “母親既然已經商議好了正事,兒子還有事,就先走了,五妹妹的事母親也無須擔心,兒子會安排好一切的。”


    “頌兒要去哪?這些日子都在做什麽,時常不在府裏?”


    秦頌沒有把文南星的事告訴老夫人,隻是道:


    “無事,最近朝中事情不計較多,有些事情需要出去處理。”


    說完就跨步離開,一刻也沒有多留,她這個樣子讓老夫人也很是不解,他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


    旁人不知道秦頌為什麽總是不在府裏,秦苓兒是知道的。


    秦頌早就將文南星接過來了,如今他八成是為去見她。


    不過看見許卿如這樣不受待見的樣子,她才覺得好受些,誰讓她這麽討人厭。


    許卿如看著秦頌臨走時的背影,她的臉上帶著笑意,可她眼神卻冷得至極。


    秦頌離開侯府,吩咐馬車前去小院裏,可走到半道,他卻讓人挑頭。


    “去酒樓。”


    下人也不敢耽擱,急忙轉了道,朝相反的方向去了。


    這些日子,秦頌總是不在侯府,許卿如心底早就懷疑了,卻又不知道他去了何處,心裏不得勁。


    於是,許卿如來到方蓯依房中,想讓方蓯依去調查,她手中的人脈總比自己好些,還有個當官的哥哥。


    不像她自己,沒有好的家世,為了攀附秦家,隻能送自己到這裏來做妾。


    她來到方蓯依院裏,讓人通報了半晌,方蓯依才肯見她。


    她來到屋子裏,看見方蓯依開始行禮請安。


    “妾身見過夫人。”


    方蓯依抬眼,看見是她,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接著拿起碗勺子給團哥兒喂吃的。


    “啊,團哥兒,嚐嚐這個。”


    說著將燉爛的肉喂給團哥兒,壓根不把許卿如放在眼裏,過了半晌才讓她起身。


    “起來吧,許姨娘一般不喜歡來我這正房,卻喜歡去老夫人房裏,今日怎麽有空來我這裏。”


    她喜歡巴結老夫人的事全府中皆知,以為傍上老夫人就高枕無憂了,現在還不是巴巴地來給她請安。


    方蓯依也沒讓她坐下,就讓她站著。


    “說吧,來我這有何貴幹?”


    “妾身不是先來看看夫人嗎。”


    方蓯依卻懶得與她打啞謎,直接說道:


    “你我都是聰明人,何必揣著聰明裝糊塗呢,累得慌,你說是與不是?”


    許卿如嘴角勾出一絲笑意來,既然話都說開了,何必還端著。


    “姐姐,你就當真不覺得奇怪嗎?侯爺這些日子都不在府中,每日一早便出去了,你可知道他去哪了嗎?”


    對於她有意無意地套近乎,方蓯依可不想吃這一套。


    “你可不是我妹妹,我可沒你這麽一個妹妹。”


    許卿如不在意她話裏的冷淡生疏,臉上絲毫不見尷尬。


    “是妾身僭越了,可夫人也是當真當心侯爺?萬一侯爺在外邊被什麽狐狸精勾了去,這不是給夫人添堵嗎?”


    方蓯依覺得可笑至極,這分明是因為她自己擔心,怕秦頌在外邊有了別的女人,她自己得不到秦頌的寵愛,卻冠冕堂皇地讓自己去管。


    想讓她做這個壞人,她自己卻高枕無憂,有時候算盤打得太響也不是一件好事。


    “許姨娘來我這怕是來錯地方了,你若是不滿侯爺不回來,大可自己去與侯爺說,來我這作何?”


    說完她逗著團哥兒,給她夾菜,團哥兒看著麵前的人,嘴裏樂嗬嗬笑著。


    許卿如見狀,來到團哥兒麵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蛋,伸著手道:


    “團哥兒,讓姨娘抱抱好不好。”


    方蓯依見此眉頭一皺,警惕地看著許卿如,她抱著團哥兒離她遠了些。


    許卿如看著方蓯依這樣,笑了笑。


    “夫人如今是侯府夫人,自然是不會擔心自己的地位,可夫人也要為了團哥兒著想不是?”


    方蓯依臉色微變,不滿地看著許卿如。


    “你這是什麽意思?”


    無論她要如何是她的事,但是別拉上自己與團哥兒就好。


    她也明白許卿如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女人,今日她來的目的她也知道。


    不過她若是敢打團哥兒的身上,絕不允許,到時候就算是魚死網破,她也絕不姑息。


    許卿如看著方蓯依將孩子護得這麽緊,想利用團哥兒的念頭被打消了。


    的確她也不敢動他,如今這孩子可是侯府的嫡子,是個寶,要是動了的話,不隻是秦頌,就連老夫人都不會放過自己。


    可是看著團哥兒,她心底倒是有了主意。


    “夫人聰明,自然知道妾身是什麽意思,如是今後侯爺帶一個女人進府,那女人有了孩子的話,會不會威脅到團哥兒的地位?”


    誰知方蓯依不屑地笑了一聲,絲毫不帶怕的。


    “你若是說個其他的,我倒是會考慮考慮,可你若是說團哥兒,許姨娘怕是多慮了,就算是侯爺不喜歡他,可他到底是侯爺嫡子,身份擺在這,可不是什麽人生的孩子都能取代的。”


    她這句話也是在驚醒許卿如,就算是她得了寵愛,生了孩子,她生下的孩子也隻能是個庶子。


    “況且……”


    方蓯依補充道:


    “侯爺疼愛團哥兒,許姨娘怕是多慮了。”


    方蓯依有底氣,因為這孩子是文南星的,隻要秦頌心裏還惦記著她,就會疼愛團哥兒。


    “許姨娘還是去求求老夫人吧,或許老夫人還能讓侯爺過來。”


    聞言許卿如的臉色變了又變,心底憋著一口氣上不來。


    她非常想說,這侯府夫人的位置可不是一成不變,誰能坐穩還不一定呢,不過這些話她不敢隨意說出來。


    方蓯依看著許卿如,提醒她:


    “侯爺不喜歡不安分的女人,你若是想好好留下侯府,你最好安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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