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央抵達渡口的時候,發現那阿朱竟然還跟著。


    她也懶得理她,把錢給了車夫後,就在渡口買了些幹糧。


    阿朱一直不遠不近跟著,但凡有不長眼的看她生得漂亮,穿得富貴,想上來搭訕的,都被阿朱直接擋開。


    容央怕小船出事,幹脆租賃了最大一艘船,讓船老大送她到姑蘇就停下。


    隨後便自己上了最頂樓的天字一號房。


    房間不大,勝在幹淨,容央可不管阿朱在不在,她自己打開窗戶,看著窗外的風景,心裏覺得舒服極了,總算脫離了自由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換了套衣服,將換下來的首飾衣服都包好,到了姑蘇後找個當鋪直接換成銀兩,至於陸霽安,她既然出來了,他若是不找她,他休了她就休了,她也懶得計較。


    若是上門,自己也有了更好的借口脫身。


    這樣不尊重女方的人家,齊大非偶,她想離婚又有什麽問題。


    生孩子是她一個人的事麽?


    平日裏一會對她好,一會對她不好的。


    自己還不能有點脾氣麽?


    容央越想越糟心,隨便裹了被子,就混混沌沌在海水晃悠中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容央迷迷糊糊見到床邊坐著一道黑影,她猛地翻身起來,就要叫人。


    蠟燭被點燃,照耀出長安那張臉,此刻他正笑吟吟看著她。


    “少夫人醒了?”


    容央拍著胸口,檢查自己的衣服是否整齊,防備道:“你怎麽會在這。”


    長安挑眉,此刻他看起來可沒平日裏在府上那樣的小心謹慎,反倒是透著一股邪氣。


    “自然是跟隨少夫人出來的,沒想到我還沒籌謀好,少夫人就自己出來了,不愧是女中豪傑,在下佩服佩服,這樣的膽色,如今侯府女子之中,也算少見了。”


    人家出來,起碼好歹會大包小包打包好,她倒是好,小小一個包裹,領著那些銀票就這麽出來了。


    真是不知道江湖險惡!


    “你什麽時候跟著我來的,我怎麽不知道?阿朱呢?”


    “在下行走江湖多年,要是這點本事都沒有,還如何存活?至於那個暗衛,我已經想辦法將她調走了,如今這條船上,隻有我與少夫人了。”


    容央道:“我現在已經出來了,用不著你了,你走吧。”


    對這樣卸磨殺驢的語氣和態度,長安倒也沒生氣。


    “少夫人說這樣的話,當真是讓人好傷心啊。”長安拍了拍胸口,一副完全受傷的樣子。


    容央麵無表情看著他,“你到底走不走。”


    長安嬉皮笑臉湊回來,“走不了,你不會以為你上了這船,就能逃得掉了吧,這在海上討生活的人,幾個敢跟陸大人作對?他一聲令下說家裏的家眷丟了,這些船都吃不了兜著走,你這樣光明正大,他隻會先把你帶回去。”


    長安起身,將窗戶打開道:“少夫人不如看看,如今我們在哪。”


    容央順著他說的,走到窗邊一看,竟然是臨安渡口!


    她一覺睡到了晚上,居然完全沒離開過!


    “不是,這船家不是說等會就能到姑蘇麽?怎麽還不開船?”


    長安道:“因為不會開船了,我們要在這裏過一晚上,然後換條路線走。”


    他說完,轉頭道:“你應該知道必須按照我的辦法,你才能順利離開。”


    容央看著外麵的碼頭不吭聲,長安看著她的樣子,輕笑道:“若是少夫人不想離開也可以直接說,現在咱們就能回府。”


    “我有說我不想走麽,你少自作聰明。”


    長安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這從古至今,女人就愛口是心非,你明明說著要走,可那表情,那眼神,那神態,分明是對陸大人戀戀不舍地很啊,你現在是不是很想知道,你離開後,他作何感想?有沒有舍不得你?有沒有來找你?”


    容央被他戳中心事。


    “沒事別做沒意義的揣測,我隻是納悶什麽時候能順利自由脫身。”


    長安笑道:“少夫人這話,騙騙小人也就罷了,可若是把自己騙了,又何必呢。”


    容央一下將窗戶關上,“你做的事情隱蔽麽?確定不會被他們發現?”


    “那個阿朱跟屁蟲似的,你怎麽引得她走掉的?她若是跟我都不回府,陸霽安一定會起疑心的。”


    長安見她終於醒過神,要問這些關鍵問題了,嬉皮笑臉道:“這可是我的絕活,告訴了少夫人,我這買賣還怎麽做呢,不合算了。”


    容央見他半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幹脆趕人,“那你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可以走了。”


    長安倒也沒糾纏,“這是你我二人的新身份,可記得別說漏了嘴。”


    容央打開一看,看著上麵的表兄妹去姑蘇投親,這才放下心來,“你們這些門路倒是廣,想當初我弄一張可麻煩了。”


    長安不解,“看來你不止一次逃跑了,隻是之前沒跑掉,我這下倒是好奇了,那陸大人到底有哪裏讓你不滿意了?”


    這不說京城那邊,臨安城可是不少人都惦記著呢。


    可惜這位少夫人倒是好,放著正頭娘子不當,一門心思要逃婚。


    要不是他親眼見到陸霽安,還以為這小子是個銀樣鑞槍頭,辜負了虛名,背地裏是個不入流的貨色。


    然而他觀察了幾日,再看看陸霽安本人,實在是身為男子,也挑不出不能過下去的短處。


    “難不成陸大人他背地裏,身上長瘡?惡臭難聞,還是有腳氣口臭?”


    可是湊近了,感覺身上也沒什麽味道啊,府上那些侍女也從來沒說過,那衣服鞋襪都是幹幹淨淨的,完全是一派貴公子做派。


    容央越不說,這個長安就愈發好奇了。


    非要問個明白才好。


    容央隨口胡謅,“你看到我府上那個徐家公子了吧。”


    “嗯。”


    “怎麽樣。”


    “品貌風流,為人寬和,也是個不錯的公子。”


    長安剛想說難不成你與那徐公子勾搭成奸?所以對這自家夫君過不下去了?


    還想勸她回頭是岸,苦海無涯,這女人偷漢子若是被發現,哪能落得著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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