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多日,近四萬大軍陳兵雲陽城下,並未攻城。


    不論是定北軍將士還是守城的北蒼胡兵都是摸不著頭腦。


    定北軍將士們在各軍軍官的嗬斥下隻是每天默默擦著兵戈武器,時不時看向雲陽城,靜靜等待主帥一聲令下,他們知道,他們得主帥從來沒有讓他們失望過!


    城頭的北蒼胡兵每天都在壓抑的等待中煎熬。


    原本殺百姓見血刺激起來的凶悍氣勢一天天消散,隻剩下被圍困後無盡的壓抑。


    最關鍵的是這些胡兵已經知道沒有退路,那天敵軍主將安陽話中的決然已經代表了敵軍的態度。


    除了戰死他們沒有退路!


    蕭元歌的目的達到了!


    但是普通胡兵不認為能戰勝城下的近四萬大軍。


    他們中有五千跟隨伽藍折、蕭元歌、拓跋宏經曆過上次的大戰,以三萬多兵力戰一萬多敵軍被打的潰不成軍的情景曆曆在目!


    如今形勢反轉,他們隻有一萬多兵力,敵軍卻是近四萬大軍!


    怎麽打?


    如今這高大的城牆才能給他們一點安全,等待著敵軍的攻城,要麽死去或者跟著主將逃走!


    再等待了幾日,章季的青陽營,蕩寇軍一營兵力押著俘虜走進了大軍營地!


    “卑職等拜見大將軍!奉大將軍令,押俘虜前來!”


    章季高興的拜道。


    安陽點點頭。


    看向另外陌生的校尉。


    這中年校尉眼中匪氣未散,臉上一道刀疤劃過,憑添幾分凶悍,看向安陽激動萬分,顯然聽過安陽的大名,拜道:


    “卑職定北軍麾下蕩寇軍權甲營校尉劉八刀拜見大將軍!”


    “吳玉麾下?此前在哪裏落草?”


    安陽眸子精光閃過,攝魂般的看著劉八刀。


    劉八刀隻感覺到一股撲麵而來氣勢壓來,大將軍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心底。


    劉八刀額頭冒起了一絲汗水。


    好強大的氣勢!


    想到來時將軍提醒他,大將軍非常人,一定要老實回答大將軍的問題,他擦了擦額頭,誠實回道:


    “入蕩寇軍前,胡狗來了後,卑職聚眾七百在定襄郡落草。”


    “手中百姓人命幾許?”安陽冰冷的語氣問道。


    劉八刀冷汗直冒。


    “稟大將軍,吳將軍嚴守大將軍軍令,欺壓百姓亂殺無辜的匪眾早就被吳將軍給殺了。


    卑職有犯的話早就被明正典刑了,章校尉可以作證,大將軍麵前,卑職不敢有假話!”


    安陽看向章季,章季抱拳回道:


    “稟大將軍,劉校尉沒有說謊。”


    劉八刀見狀,繼續說道:


    “稟大將軍,卑職以前是江湖廝殺漢,在定襄郡有點家業,胡兵來了,家業被毀,活不下去才與兄弟們聚眾的!


    卑職經常與普通百姓打交道,深知百姓不易,所以落草之後也從未欺壓過百姓,打劫的都是富商!偶爾會殺殺落單的小隊胡狗!”


    安陽這才點點頭。


    這吳玉能徹底的執行軍令還算不錯!


    “修為是何品級?”


    “稟大將軍,卑職上三品七品武夫!”


    這回輪到安陽驚訝了。


    一個落草的江湖廝殺漢都有七品實力!


    現在上三品都這麽容易嗎?還是說他安陽運氣這麽好,總能碰到上三品。


    窮文富武,想必落草前,家業還可以,亦或者有師門派別。


    安陽沒有細問,誰沒有一點秘密?


    “全力朝本帥出手。”


    “什麽?”


    劉八刀以為自己聽錯了,驚訝的看向大將軍,確認沒聽錯後,連忙說道:“卑職不敢!”


    “軍中漢子休要婆婆媽媽的,朝本帥出手,試一試你的實力!”


    “卑職得罪了!”


    劉八刀本就一副直接的性子,大將軍如此說了,他便出手了。


    隻是…


    不到兩個回合,安陽身影一閃,周身點點銀芒,一腳踢中劉八刀的胸膛,劉八刀龐大的身體瞬間被踹飛幾十步。


    幹淨利落。


    觀看的眾將驚訝不已,大將軍的修為又高了很多!


    安陽點點頭,“確實七品實力,根基太弱了點!”


    劉八刀立刻爬起來,眼中布滿驚駭。


    大將軍真的如將軍所說是九品高手!


    他確信不會錯,常年廝混江湖雖然很少見到九品,但是九品那標誌性的真氣外露他是不會看錯的!


    不愧是大將軍!這麽年輕就是九品高手!


    “大將軍修為卑職佩服!”劉八刀抱拳拜道。


    安陽重新坐回主位。


    “既然吳玉能讓你代管一營兵馬,想必有些本事,本帥就不幹預了,等日後立功了,本帥再呈朝廷落實你這校尉軍職。”


    劉八刀高興道:“卑職謝大將軍!”


    …


    安陽終於動了。


    在定北軍將士的看管下,八千俘虜出現在雲陽城下,引起了城牆上北蒼胡兵的注意。


    很多北蒼胡兵與很多俘虜認識,表情不一的議論起來。


    甚至有些胡兵在城上喊著認識之人的名字,但隨即便被胡兵軍官一陣打罵,城牆上頓時恢複了秩序,他們隻是默默看著城下的俘虜。


    城下的俘虜抬眼上看,沒有做聲,眼中隻剩被俘後長時間勞作的麻木。


    此刻,一隊隊俘虜在定北軍將士長刀的看管下,用繩索串聯一隻腳,抬著沉重的泥土往護城河中填。


    “他們在填河!”


    “弓弩手,準備!”


    很多胡兵下意識的舉起弓弩,但是忽然反應過來,麵色蒼白。


    有的百夫長失聲說道:“千夫長,他們可是我們自己人啊!”


    “他們現在不是了!他們在幫敵軍攻城!城破我們都要死!”


    伽藍折帶著蕭元歌、拓跋宏走了過來。


    他們也看到八千俘虜,自然也明白敵軍安陽的目的:利用他俘虜填河,為攻城做準備。


    “聽令,弓弩手,射擊!”


    一陣陣箭雨撲向正在填河的胡兵俘虜,頓時死傷一片。


    但還是有很多胡兵並沒有放出箭,隨即迎來一陣打罵,但是終究是稀稀拉拉的箭雨。


    很多俘虜丟下泥土轉身就跑,由於繩索串聯,很多俘虜沒跑幾步便摔倒在地,迎接他們得是定北軍將士的兵戈。


    在兵戈的脅迫下,他們隻能頂著箭雨再次填河。


    後續一隊隊的俘虜絡繹不絕的輪換填河。


    安陽端坐在馬上,表情冷酷。


    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他當然清楚這種填河方法效率低,他隻是試一試城上胡兵的態度而已,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殺俘?為什麽要殺?


    要殺也是他胡兵自己來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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