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皇帝、王羨之、高嵩幾乎同時驚聲道。


    皇帝猛然起身,眼中卻閃過不明的光芒看向兩人,兩個老匹夫也有今日?!


    趙無忌卻是感覺心裏暢快不少。


    風水輪流轉,好快的報應!


    但臉上卻表現出的一副驚訝的樣子,站在那不說話。


    高嵩微微一愣,隨即腦袋猶如被大錘狠狠砸了一下,嗡嗡嗡的讓他天旋地轉,感覺不到任何聲音,嘴中喃喃道:


    “我的述兒!我兩個胞弟死了?!”


    王羨之則是“噗”的一聲,一口老血噴出,整個身子搖搖晃晃向後跌坐下去。


    “老夫的風兒!兩個孫兒啊!”


    良久,兩人回過神,隨即是滔天的怒火,兩人的麵容極度扭曲,兩人眸子中殺意布滿,看向卓遠。


    兩人幾乎同時沉聲喝道:“是誰?!”


    皇帝眼中見到兩人的神情,閃過不明的神色,隨即也是被滿腔的怒火取代。


    “又是刺殺!”


    “一連幾日,天子腳下,連續刺殺案,簡直太猖狂了,真當朕不敢殺人嗎?”


    京城正旦大朝會後就沒有消停過。


    先是靖海王次子吳享遇刺身亡,隨後是寧王遇刺,秦王派人截殺繡衣衛大都督,鎮武衛玉帥呂良臣…


    再是北軍大批將校遇刺身亡,緊接著定北軍大將軍,青陽侯,執金吾大將軍安陽遇刺昏迷,遭遇三批截殺!


    如今王羨之、高嵩兩家的家人也同時遇刺!


    這一係列的刺殺就沒有斷過。


    饒是皇帝此前抱著看戲的心態,此刻也不免有些怒火。


    為何?


    此次刺殺兩人的親族子孫被殺,這是奔著趕盡殺絕去的,已經觸碰到了王羨之、高嵩的底線了,恐怕會讓兩人發狂。


    以兩人掌控六衛的勢力,如果一旦破罐子破摔,勢必會讓整個京城徹底天翻地覆。


    失控之下,他這個皇帝或許也會在遷怒之下,屆時他的帝位可就有些岌岌可危了。


    原本江山就烽火四起,靖海王不出意外也要起兵,北蒼胡人再次陳兵邊境,寧王野心勃勃猶如毒蛇一般盯著他…


    如今若是京城再一亂,他的帝位,他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他不想做亡國之君!


    皇帝看向卓遠,嗬斥道:“說,到底何人所為?!”


    卓遠完全不在乎王羨之、高嵩擇人而噬的目光,見皇帝問了後,說道:“陛下,是殘軍!”


    趙無忌聽到殘軍二字,頓時腦中閃過一個名字,身軀微微一震。


    皇帝怒道:“殘軍?!何來的殘軍…”


    “敢在天子腳下殺人,去拿下他們全部處死…”


    見卓遠站在那裏不動,王高、皇帝看向卓遠,卓遠看了一眼趙無忌,說道:


    “陛下!是趙氏殘軍!”


    聽到卓遠的證實,趙無忌頓時暗自苦笑…雲蠻這丫頭真是膽大包天,這下可捅破了天!


    “趙氏殘軍?!”


    “趙牧親軍那個殘軍?!”


    “無當死士?!”


    皇帝、王羨之和高嵩同時臉色一變,下意識道,三人同時看向趙無忌。


    無當死士,趙牧的親軍,各中俱是幾十年前江湖有名氣的武夫組成!


    這不是什麽稀奇之事,讓皇帝、王高變色的是其戰績和恐怖的戰力!


    先襄王時代,穆國處於岌岌可危之態,趙牧奉命阻攔六國聯軍,在如今的襄州武江郡以一萬兵力擊敗了六國十萬大軍!


    三千無當死士作為先鋒一戰成名,殺的血流成河,自身傷亡兩千有餘,死在其下的六國兵卒不下於兩萬!


    這份戰績,誰人看了都不信,但偏偏是真的!也就造就了無當死士的戰力!


    隨後補充後的無當死士更是銳不可當,跟隨趙牧南征北戰,趙牧與那位被襄王後殺死的齊侯兩人,為大穆崛起立下無數功勞。


    最關鍵的,無當死士不僅能陣戰,還能如同鎮武衛一般鎮壓江湖,無當死士曾經同時硬撼六國舊貴三個宗師,並且殺之!


    無愧無當之名!


    也就是那一戰,無當死士成為殘軍,僅剩不到百人,一直跟隨趙牧,直到趙牧死去,解散了無當死士。


    隨後無當死士消失在穆國的青史中,幾十年過去了,這些人就算沒死也已經垂垂老矣,沒想到又出現了!


    “趙,無,忌!!”


    高嵩殺意大作,雙眼通紅,咬牙切齒,顧不得這是皇帝的大殿,咆哮的聲音響徹大殿:


    “我高嵩與你趙氏不死不休!”


    王羨之同樣雙眼通紅,殺氣騰騰,擇人而噬的目光仿佛要將趙無忌吞噬一般。


    但他卻反而恢複了正常的語氣,隻是任誰都能感覺到語氣中的冰冷殺意。


    “趙無忌!很好!這是你趙氏先出手的!這筆血賬,我王氏定會千倍還給你趙氏!!千倍不會少一分!”


    說完,看了一眼高嵩,朝皇帝說了一句,“臣告退!”


    隨即不等皇帝反應同意,他轉身便走。


    既然撕破臉皮了,他也懶得再看皇帝的眼色。


    高嵩殺氣騰騰朝趙無忌道:“趙氏的人夠殺嗎?”


    說完看向皇帝,嘲諷一般露出冷笑,連告退都沒有說,毫不掩飾,轉身跟著王羨之離開。


    皇帝本就怒火衝天,此刻見了王羨之、高嵩兩人頭也不回就走出大殿,頓時血衝腦頂!


    有那麽一刻,他甚至都想下令在大殿中殺了兩人!


    但是他歎了一口氣,他不能!


    殺了他們容易,六衛卻不會散,甚至一定會起兵,六萬兵力衝擊京城之下,他敢確定其他世家會跟著趁亂起兵!


    但他也知道,王羨之、高嵩此刻離去,已經是與趙無忌翻臉,也會指揮六衛霍亂京城,隻希望他們得目標是趙無忌,他不能引火上身!


    看著兩人離開大殿後,皇帝大聲吼道:


    “趙無忌!!你該當何罪?!”


    趙無忌暗自苦笑一下,搖了搖頭。


    “臣真不知為何無當殘軍會出現,父親臨死之前,無當死士早已經沒有多少,被父親解散了!”


    皇帝怒聲沒有絲毫減小:


    “方才你見到了,王羨之、高嵩的態度,朕不想聽你其他理由!朕現在要京城安穩!”


    皇帝拿王高沒有辦法,同樣拿趙無忌也沒有辦法,趙無忌掌控的兵馬也不少,至少蒙戩就會跟隨,弄不好裴烈也會!


    王高一亂,他不能讓趙無忌這幾人也亂了,那他可就真的帝位到頭了!


    隻要讓蒙趙兩家與王高兩家廝殺,或許他不僅可以保住帝位,甚至可以借機滅掉其中一兩家,兵權就回來了!


    卓遠焦急的在一旁欲言又止,終於忍不住,稟告道:


    “陛下!趙雲蠻帶著無當死士兵圍了鴻臚寺使節館!要殺北蒼使節!”


    “什麽?!”


    皇帝和趙無忌頓時臉色一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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