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臣賊子!都是亂臣賊子!”


    未央宮中,皇帝的咆哮響徹整個大殿。


    原本被各州的平叛弄的焦頭爛額,據繡衣衛的消息,各州的平叛大軍主將很多都陽奉陰違,甚至直接與叛軍眉來眼去。


    這讓他憤怒異常也無可奈何!


    此刻再收到了安陽在雲州兵變,占領了整個雲州的消息,他更是怒不可遏。


    他再也忍不住了,一反常態的丟掉了皇帝的威儀,一腳踹翻帝座前的案牘。


    滿桌的奏表散落一地。


    皇帝還不解氣,雙眼通紅的在大殿中接連踹翻一些裝飾的名貴物件。


    整個大殿亂七八糟。


    繡衣衛卓遠、陸豐、兩個繡衣衛都督、大供奉、大宦侍、羅崇、顧青衣、元卿一眾皇帝的親信大臣低著頭站在大殿中,誰也沒有阻止皇帝。


    眾臣知道這個時候冒頭,無疑會成為失去理智的皇帝的怒火發泄目標。


    陸豐是才剛剛回京。


    天下第二徐蒼龍親自去了一趟草原,救回來的!


    自從進入宗師後,卓遠就有意培養他接任大都督位置,才有了陸豐北蒼一行,調查當初北蒼第一次入侵的背後勾連…


    不過卻讓鎮武衛玉帥呂良臣在寧王的指示下,特意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了雲州的原鎮武衛銀將北蒼暗子董季,陸豐最終深陷北蒼…


    最終是卓遠以幾十年前的一個人情為代價求徐蒼龍出手,才有了徐蒼龍北蒼救人一行。


    不過陸豐卻是受了重傷。


    元卿在京城兵變中立了不小的功勞,再加上皇帝對滿朝大臣已經極度失望,還是覺得用元氏中人才可靠,也就特意將元卿從供奉閣提拔到禁衛將軍,統領兩衛中的一衛。


    眾臣中在場的,隻有顧青衣臉色複雜。


    他也沒想到他欣賞的年輕人,未來會成為軍中旗幟領頭人的年輕人居然也反了!


    想到在京城外送別之際,安陽對他說的一番話,他這會才幡然醒悟,恐怕京城之行讓安陽心中怨氣積滿了,那次的對話,安陽就已經有反意!


    不過此刻再說這個已經沒有意思。


    皇帝仍舊在咆哮著。


    “朕一路將他從曲長提拔到大將軍,如此恩重!沒想到卻養了一個白眼狼,竟敢擁兵自立,背叛朕!”


    “亂臣賊子!!”


    “忘恩負義,無君無父,可恨可恨可恨!!”


    皇帝胸膛重重起伏,急步在大殿中來回走動,步伐過快,看起來像是身子跟不上步伐,以至於身子微微佝僂。


    “朕…朕要殺了他,朕要殺了他!發兵,發兵!立即發兵,攻打安陽賊子,朕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安陽的背叛,在皇帝看來,要比六國舊貴、靖海王、王高二人、寧王、秦王和其他叛亂者更加可恨!


    六國舊貴是與大穆有滅國之仇,靖海王、王高、寧王早有反意,而秦王從帶軍去涼州後,朝廷基本上已經不再將涼州視為大穆疆域。


    所以麵對他們得叛亂割據,皇帝就算憤怒也不會太不能接受。


    但是。


    安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卻在他最需要的時候擁兵割據自立了!


    在皇帝來看,這就好比,他養了兩條狗,一條看起來一早就知道經常呲牙咧嘴,一條看起來溫順忠主。


    突然有一天他被呲牙咧嘴的狗給咬傷了,沒想到回到家這條溫順忠主的狗趁機也撲上來咬了他,隻會讓皇帝更憤怒,更加無法接受!


    眾臣相互對視一眼,紛紛苦笑,沒有動靜,皇帝則越發怒火中燒。


    “現在連爾等都敢忽視朕的旨意嗎?”


    “沒聽清楚嗎!發兵!!”


    “發兵攻打安陽賊子!朕要拿下他的狗頭!”


    “還有趙無忌!給朕拿下趙無忌,他是安陽狗賊之嶽父,肯定與之暗通款曲,將他們都拿下!朕要將他們千刀萬剮!”


    大殿中,落針可聞。


    “陛下!”


    終於顧青衣歎了一口氣走了出來,聲震如雷的喝了一聲。


    他想讓皇帝冷靜下來。


    “陛下如此動怒,怒而興師不可取!陛下三思!”


    皇帝聞言,轉過身看向顧青衣,眼中冷冰一片。


    顧青衣趁熱打鐵說道:


    “陛下!當初陛下與我等商議,以防安陽謀反,已經做了安排謀劃,如今既然安陽謀反已成事實,陛下又何必動怒,當按此前計劃執行,緩緩圖之即可!”


    “如若陛下怒而興師,縱然有陛下運籌帷幄,我等前線坐鎮指揮,總要靠將士們去拚殺…”


    “各衛雖補充完整,滿員整裝,但缺乏訓練,如何敵的過一年血戰洗禮的八萬精銳定北軍?”


    “最重要的是,我等是親眼見證安陽此子從曲長一步步做到大將軍,與北蒼接連大戰收複雲州,從未有過敗績,不乏有陛下的提拔,更多的是其統兵作戰的非凡能力!與此子對戰不可大意啊!”


    說完,顧青衣頓了頓,看著皇帝逐漸變得冷靜,繼續說道:


    “陛下方才說,要拿下趙無忌更不可取!”


    “先不論趙無忌是否與安陽暗通款曲,一旦要動手,趙、蒙甚至裴氏必將聯合,屆時別說想對安陽發兵,恐怕京城將再現一次兵亂…”


    “就算陛下勝了,殺了趙無忌,手中僅有的兵力也恐怕將損失殆盡,如此情況下,陛下拿什麽去平叛,恢複大穆江山?!”


    一番震耳發聵的話語,終於讓皇帝清醒過來。


    皇帝臉色一變再變,最終眼睛一閉,意難平的長吸了一口氣,隨即吐出,歎道:


    “顧卿是對的!朕失態了!”


    “顧卿是良臣,亦是忠臣!以前朕對顧卿不重用,甚至懷疑顧卿,顧卿卻一如既往的忠心國事,救朕於危難間,朕悔不當初!”


    “如若當初不把卿從定北軍調回京城,安有趙無忌、安陽之流坐擁定北軍大帥之位!是朕的錯!”


    “朕此前確是昏聵至極,識人不明,爾等如此多忠臣良將不用,卻屢屢讓狼子野心之輩冒頭,最終落得各州烽火四起,大廈將傾!朕愧對曆代先王,愧對父皇!”


    眾臣聞言頓時紛紛躬身拜道:“臣等無能!”


    皇帝擺了擺手,“諸卿免禮,朕隻是有感而發!諸卿不用如此。”


    隨即看向顧青衣,歎了一口氣,神情有些落寞,說道:


    “顧卿,你實言告之朕,如今天下各州,除了中州,不是割據自立就是叛亂不斷…”


    “這大穆江山到了如此地步…還有救嗎?”


    ……


    ……


    差不多將往後的劇情重新梳理了一遍,之前總感覺哪裏不對勁,找出原因了。


    就是因為太過心急,想回到雲州割據,然後征戰,然後寫的感覺味不對,不應該是這般的割據的,就感覺少了點靈魂。


    現在想清楚了,可以加快節奏,但是卻忽略了,這其中是需要慢慢來的,包括人物的心理還有劇情的合理,否則就像敘事平鋪一般無味,沒有重點,沒有高潮。這也是最近很少回複大家們的評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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