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言自刎而終。


    雖說是叛族,但是一個族老聚議,六個族老身死兩個,仍舊讓眾人唏噓不已。


    族長第五昌,順勢看向仍舊還在祠堂裏麵第五介的族人,“將介弟的遺體帶回去好好安葬吧…”


    “至於你這一支,想要跟隨吾為全族拚殺的,吾歡迎,若是想擇地隱居山林的,就埋名退族,吾絕不阻攔!”


    “你等這一脈的新族長,吾不幹預,但,第五缺有將才,日後就跟隨吾主脈,你之一脈族人願意跟隨第五缺者,不得無故阻攔,去吧!”


    第五介的族人中提著刀的為首之人,深深看了一眼第五昌和第五複齊。


    隨即憤恨的瞥了一眼第五缺,一言不發,招呼身後幾個族人抬著第五介的屍體踏出了祠堂。


    第五昌回過頭,看向第五言的屍體。


    “至於言弟,第五缺,就由你帶著言弟的遺體交接給其族人,說明緣由!若是有不服者,逐族,仍舊冥頑不靈者,殺!”


    說完,揮了揮手。


    “喏,族長!”


    第五缺一把扛起第五言的屍體,走了出去。


    第五昌這已經是幹涉分支族內事務了,在肢解第五介的族支了。


    可以想象,今日以後,第五介第五言這兩支將會各自內亂分裂。


    但沒有人再做聲。


    誰讓其叛族呢,大勢在第五昌。


    此次議事,是否出兵,雖未商議出一個結果,但變故太大。


    剩下四個族老,年老時日無多的第五淵,性格剛烈的第五烈,唯第五昌馬首是瞻的第五傑和第五折,都明白其結果已經不言而喻了。


    並且。


    日後恐怕族老議事將成為曆史,族長將成為真正的一言而決的話事人。


    第五昌看向四個族老,看眼神卻一直盯著第五烈第五淵,問道:“幾位族老,昌,處置可還算穩妥?可有異議?”


    說是詢問,但語氣卻沒有詢問的味道,其意味深長。


    第五烈冷哼一聲:“既已替他們兩支做了決定,何須問我等?”


    “如今族老議事族訓恐怕也成為可有可無了,族長父子好手段,烈見識了!”


    “吾今日把話放在這,想要靠此等手段讓吾屈服,就算身死,吾也不會屈服,吾之一脈亦不會!”


    說完,第五烈一甩衣袖,仿佛根本不擔心第五昌和第五複齊父子兩人將他留下一般,走到大門,仿佛想到了什麽,背著身子,冷哼一聲:


    “你放心,吾這一支,就算不服你主脈,也會與你主脈聯合扛起第五氏的興衰!”


    說完,頭也不回的,大步流星邁出祠堂。


    第五昌滿是複雜的眼神看著第五烈的背影,歎了一口氣,朝滿臉殺氣的第五複齊搖了搖頭。


    “還是到了如今地步…”


    第五淵歎了一口氣,斷斷續續的咳嗽著,深深地看了一眼第五昌。


    “賢侄,第五氏本就生死存亡,如今將四分五裂,不知可有後悔?”


    第五昌沉默少刻,堅定道:“不會!”


    也不知回答的是第五氏不會分裂,還是回答不會後悔,亦或者兩者都回答了。


    第五淵深深歎了一口氣,“老夫希望你今日做法是對的,不要讓我第五氏走入深淵!”


    “老夫時日無多,已決定將本支家主之位傳給犬子,犬子將會帶著本支族人跟隨族長浴血奮戰,日後就勞煩族長看在吾之麵多多照拂一二…”


    “淵叔…”


    第五昌擠出一絲笑容,朝第五淵拜了拜,“淵叔,你是看看侄兒長大,繼承族老之位的,侄兒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第五淵擺了擺枯手,看向第五傑第五折,“你們既然一直跟隨族長,日後也希望如同今日一般堅定不移的跟隨下去,帶我第五氏崛起!”


    第五傑,第五折兩人拜道:“定不會讓淵叔失望!”


    第五淵點點頭,隨即邁步踏出祠堂。


    第五昌看向第五傑和第五折,“回去整頓族人,聚集兵馬,準備…起兵!”


    “喏!”第五傑和第五折兩人沒有拖泥帶水,遵命後,大步離去。


    祠堂隻剩第五昌和第五複齊父子。


    安靜。


    第五昌目光一直看向門外,歎了一口氣,“複齊吾兒,今日之事,你有些急切了些。”


    第五複齊站到第五昌身邊,搖了搖頭。


    “父親,長痛不如短痛,想要萬全平穩的整肅全族集中權力,借叛族之事,這已經是最小的代價。”


    第五昌沉默片刻,點點頭,“可想好如何善尾?”


    第五複齊眸子精光一閃而逝。


    “起兵在即,有了淵爺爺的支持,傑叔折叔的支持,烈叔此支不必理會,對於第五介第五言兩支,按父親的決定,隱居者妥善安頓,叛族鬧事者殺,快速整頓全族各支。”


    “嗯。”


    第五昌點頭,忽然問道:“可想好了?真打算投靠雲薊安陽?”


    第五複齊微微一愣,“父親如何得知兒子的想法?”


    第五昌淡淡一笑,看向英氣勃發的兒子,“知子莫若父!”


    “你留下雲薊之使,這些時日攀談頻繁,為父可沒有見過你如此不顧後果的去促成一事…”


    “如今安陽攻渤,烽火四起,王羨之高世藩疲於應對,安陽又何嚐不是?”


    “我第五氏雖有危機,但為父還能應付,我第五氏雖要起兵,但並非如此急切,唯一的結果便是,你想投靠雲薊。”


    第五複齊微微一笑:“父親惠目如炬。”


    第五昌擺擺手,笑道:“為父很好奇,你並非屈居人下之人,為何要出使一趟便做出如此決定,他安陽真是雄主?天下諸侯林立,你就這般看好他?”


    第五複齊,淡淡一笑:“父親,錯了!”


    “安陽確是雄主,但兒子看不看好不重要。”


    第五昌側過頭疑惑的看著第五複齊。


    第五複齊沒有正麵回答:“父親,兒子在山中見過一群狼,狼王收養了一支族群外的小狼,小野狼長大後,趁狼王年老無力驅逐了狼王成了新一代的狼王…”


    第五昌怔怔看著第五複齊,隨即大笑。


    他明白了兒子的雄心。


    “吾第五氏有麒麟子,定能崛起!”


    “不過,你為何如此有信心?”


    第五複齊道:“大穆當年何等的強大,不還是短短幾十年轟然倒塌,如今烽煙遍地,諸侯並起,群雄逐鹿,你滅我死,城頭變幻大王旗,比比皆是!誰又能保證如今的雲薊不會如此?”


    第五昌聽明白了。


    雲薊隻要一亂,第五氏的機會就來了。


    “那要是不亂呢?”


    第五複齊笑道:“會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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