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嘉炆便將赤騎由來,還有給他們定的那些規矩說了出來。


    說完後,還不忘記將此前癲婆做的會議紀要拿了出來。


    那些個會議紀要,全部都是有簽字畫押,加上筆墨字跡都不一樣,作為佐證,是非常奈斯的。


    果然,門長唐炳文接過會議紀要,看了幾頁,雙眼便是微微瞪大,看起來略顯吃驚模樣。


    而一旁的大老爺唐家仁,也湊上前,他一邊看著一邊念著。


    “動作要一致,所有一切聽安排!”


    “不管什麽時候,不管什麽什麽情況,不允許主動去拿老百姓的東西!”


    “收繳的東西,全部回收,不可以私藏!”


    “這三條,是天規!”


    “如有違背,一律重罰!”


    “還有八個也要遵守的點。”


    “第一,不許打人,不許罵人。”


    “第二,買賣要你情我願,不許強買強賣”


    “第三,借得有還,不許賴賬,不許耍潑。”


    “第四,把別人東西弄壞,不能拍拍屁股了事,必須要賠給別人。”


    “第五,要尊重別人,說話得有禮貌,不得吵架。”


    “第六,農田和莊稼是老百姓的根,不得踩踏不能破壞。”


    “第七,不得戲弄和欺負良家婦女。”


    “第八,俘虜也是人,在虜獲期間,不可以打罵!”


    念著念著,大老爺唐家仁頻頻點頭,像是頗為讚許的模樣。


    有癲婆這個頂級的秘書在,本著不用也是浪費,所以每次開會和培訓,嘉炆都要求要做記錄。


    所有參加的人,在會後都要簽字畫押。


    一來是證明來過了,更重要的,讓他們重新看一遍,今天到底講了啥。


    所有這些紀要,堆在一起,快有好幾本語文書那麽高。


    門長唐炳文一張都沒有放過,快速掃過後,方才將那一疊會議紀要放在旁邊,然後抬頭看向嘉炆,開口說道。


    “繼續說吧。”


    現在的語氣,明顯比剛才要柔和一點。


    將前情說了一下,嘉炆隨即掏出另外一件利器:峨嵋派的賬本。


    這玩意是剛拿到的,但裏麵記錄的東西可精彩了。


    一本是記錄著錢財的往來,還有另外一本記錄各種事件,類似外聯事件簿。


    錢財那本,最後幾頁出現最為頻繁的,便是:


    1915年3月1日,向劉灰灰鐵路捐,叁萬大洋。


    1920年1月1日,向劉灰灰繳納拒種煙土罰金,壹萬大洋。


    某年……


    賬簿上,寫個那些軍閥各種巧立名目的收錢方式。


    而外聯事件簿上,寫的就更有意思了。


    1918年……


    1919年7月18日,劉灰灰參謀登門,要求將茶園和棉田,改種煙*,並願意將稅率從千分之八,調整成為千分之三。


    1920年4月28日,尊師滅絕師太祭奠日,劉灰灰參謀再度登門,並下達最後通牒,要求至少種植3畝煙*,如若不然便要充公。


    ……


    快速翻閱兩本賬簿,唐炳文隨手將之放到旁邊,歎了一口氣,略顯無奈說道。


    “這些修鐵路的錢,我們前後也給了快五萬大洋。”


    話趕話說道這,嘉炆隨即開口道。


    “是,門長,您也看到了。”


    “這就是巴蜀內部的軍閥。”


    “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找人要錢修鐵路。”


    “可修到哪裏去了?”


    “以前有七王亂鬥,現在是二王廝殺,他們誰心裏有百姓了?”


    “還有那陳華,他是不是都快忘了自己是*國人。”


    唐炳文雙眉微微緊蹙,稍稍遲疑後,開口問道。


    “所以,你是北平那邊的,那是南方那邊的?”


    “劉灰灰和劉香香,你選誰?”


    其實巴蜀內部的軍閥,不管怎麽鬥,背後都有外省大軍軍閥的影子。


    隻是讓嘉炆沒有想到的是,唐炳文足不出戶,卻對天下大勢有研究。


    這一點,倒是有點出了意料。


    不過,這是難不倒嘉炆的。


    開玩笑呢,作為曆史下遊者,他可是知道版本答案的。


    隨即輕輕搖了搖頭,緩緩說道。


    “都不是。”


    “北平那邊不用我說,您應該也曉得,他們並不是善茬。”


    “南方那位先生,是個非常值得敬重的人。”


    “但我並不是很看好。”


    “劉灰灰和劉香香在巴蜀內部胡攪蠻纏。”


    “可如果再有大敵當前,我相信他們還是知道輕重的。”


    “我在未來兩三年內想要的,是自成一脈。”


    “讓赤騎成為新的存在。”


    “赤騎所到之處,沒有百姓會被地主欺淩,他們的孩子不受煙*荼毒,他們全家吃得飽穿得暖。”


    “兩三年內,可能還沒有辦法一統渝蜀。”


    “但月奪一城,也能造福一方。”


    “積蓄力量,驅賊逐寇,令**秋海棠葉遂歸於一統。”


    知道了嘉炆的態度,唐炳文並沒有吭聲,看到他不吭聲,大老爺唐家仁也不說話。


    大老爺唐家仁和唐炳文是堂兄弟,年紀還要大一丟丟。


    作為演武堂長老,培養出了兩代唐門,功勳卓著。


    但他卻是很清楚,在唐門該如何發展,這種重要事情上,還得是唐炳文來拿主意。


    說實話,唐門活了千年,也是一直都遠離朝堂,也有數代門長,選擇站隊。


    有站隊成功的,也有站失敗的。


    成功自然不用說,唐門產業迅速擴大。


    但一失敗,之前的努力便前功盡棄,隻能又回到這鬼見愁上頭來窩著。


    所以唐門祖訓中,並沒有說不能站隊這一條。


    可在如何站隊這件事上,卻是要慎之又慎。


    不然一不小心,便是萬劫不複。


    ……


    嘉炆年紀不大,可兩世為人,又從曆史下遊過來的。


    瞧著唐炳文沉默不語,大概猜出他在擔心什麽,隨即嗬嗬一笑,柔聲道。


    “門長。”


    “唐門數百人的身家性命,都在您肩膀上挑著。”


    “換做是我也會遲疑,恐怕這千年祖宗基業毀在手上。”


    說著,嘉炆頓了頓,然後試探性說道。


    “不然,您看這樣可好。”


    “若是我今年,能在不動用唐門力量情況下。”


    “成功奪取山城,並完成土***。”


    “還耕於農,讓耕者有其田。”


    “屆時,您再做決定。”


    可是唐炳文,還是不說話。


    他的表情看起來更加凝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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