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小初,你果然厲害。”令狐莞怒視。


    “你們這是怎麽了?那個他究竟是誰?”雲雯根本聽不懂麵前兩人在說什麽,隻是越聽越害怕,眼看著令狐莞就要發作。


    “小姐莫氣,這是綯少爺自己選擇的。小姐難不成覺得小初能慫恿的動綯少爺嗎?”


    “好,我就告訴你世舉最近在忙什麽。他接到密旨,嚴查浙西所有寺院,有看見黑衣僧人,或在寺院中著黑衣的男子一律就地砍頭,不用送審。”


    “他們抓不住他的。”對著令狐莞柔聲笑道。


    “原來果真與他有關。”令狐莞見了小初一臉溫柔,心中不免有些不忍,隨之臉上的怒氣褪去了一些。


    “他到底是誰!”此時的雲雯卻有些急怒了。


    “雲雯姐姐,他就是我曾經和你說過的那個故事裏的人。”小初繼續柔聲對雲雯道。


    “他……”雲雯明白過來,令狐莞和小初究竟在說誰之後,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擰了眉心,一臉的疑惑。


    “我不是聽說他……”雲雯一雙美目凝視著小初,問道。


    “沒有。”小初對著雲雯輕輕搖了搖頭:“和我一樣,逃了。”


    “好一對同命鴛鴦。”令狐莞冷冷的從鼻子裏哼了一氣息道。隨即又拿起了象牙筷,繼續被打斷的晚膳,隻是眼神清冷。


    “小初,不怪大小姐生氣。這麽大的事你也不和小姐說一下,小姐待你如親姐姐,難不成小姐會出賣你?他那樣的身份,你居然還帶他去見綯少爺,若是他被抓了,供出來見過少爺。整個令狐家就被你毀了。”雲雯長長的歎了口氣,對著小初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以為她不知道這其中利害?她就是太知道了,所以才會現在說。雲雯,你這呆子。你居然還不明白她的意思。”令狐莞故意不看小初,腮幫子鼓鼓的,也不知道是塞的食物多,還是氣的鼓鼓。


    雲雯不解的看了看令狐莞,又看了看小初,一臉的茫然。


    “小姐,真是誤會小初了。起初我真是沒想到這其中利害,隻想著雲雯姐姐來了,我終於可以和他一起出去遠行遊玩。而少爺就在湖州,離鹽官又不遠,所以我就隨性的想過去看看少爺。他背後的事,都是到湖州之後他告訴了我一些,少爺又告訴了我一些,回來後又見了安國寺被封,他又對我說了一些。我所知道的都是七拚八湊得來的。隻是如今我知道了這些,我就必須幫著做些什麽。”


    小初說完,令狐莞再次放下了碗筷,怔怔的看著小初道:“你說的我信,我們都是女子,我們沒本事決斷大事,我們要做的隻是照顧好身邊的人。但是小初,你想過沒有。你要護他,便是害我們。我能容你?”


    “小姐,為什麽不反過來想。萬一他成了?令狐家便是護主有功的功臣。少爺那樣的傾世才華,又何至於被遠方至小小的湖州做刺史?”


    小初這話真正的說到了令狐莞的痛處,隻見她神色一凜,遂不再說話,雙目幽幽盯著皓腕上的凝脂玉的鐲子發愣。


    “小姐,想想老爺如何將一家人送到關外,為什麽你明明可以留在長安嫁個京官,老爺卻又為什麽非要把你遠嫁。再想想少爺,他的才華長安誰人不知,卻又為何隻被放到了湖州小城……小初覺得這可能也是綯少爺為什麽心甘情願的做他的人的原因。”


    雲雯聽了小初這一番肺腑之言,不禁微微的點了點頭,轉而又看向仍然在思量中的令狐莞。


    三人靜默半晌,令狐莞才幽幽地道:“小初,你真是他命中的福星。”


    小初對著令狐莞嫣然一笑道:“可能我上輩子欠了他什麽,這輩子我就是來還債的。”


    這頓晚膳吃的時間相當長,到令狐莞喚人進來收拾,都已戌時三刻。


    丫鬟婆子們進來的時候發現,三人如常嘻嘻笑笑,隻是桌上的菜品根本沒怎麽動。不知三人關了門吃了那麽長時間的晚膳,都在做什麽。


    剩下來的日子,小初聽從了李怡的囑咐,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在都督府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日子過的很漫長,似乎每天所有的時間,都在等。等待消息,關於他的。


    令狐莞、雲雯與小初隻當那天晚上什麽事都沒發生,三人繼續嬉鬧。劉世舉在家的時間越來越少,即使回來也是麵色憔悴,胡茬叢生。


    “上哪去抓黑衣僧人,哪有這樣的傻瓜,明知道全天下都在抓黑衣僧人,還會再穿黑僧衣來讓我們抓?”劉世舉一臉不耐煩,剛從衙門回來,站在床邊,令狐莞幫其脫去輕甲官服。


    “相公,我見你最近清瘦了不少呢。為妻看著心有些酸酸的。當差真是不容易。”


    “哎。這事還早著呢。這黑衣僧人一日抓不住,我們一日便不得安寧。都是那群王八羔子臭道士,這讖語十有八九是他們編出來害人。和尚能做天子,老子就能做玉皇大帝。”劉世舉越說越氣。


    令狐莞被自己夫君說的氣話笑了起來道:“你是玉皇大帝我是不是就是王母娘娘?你那兩房小妾我統統給她們趕去月宮如何?”


    劉世舉抬手輕輕捏住了令狐莞的鼻子嗤笑道:“你個醋壇子,三句話不離本行。人家安安生生的,你就容人家在府中棲身吧,你在府中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你可知外麵現在亂成了什麽樣?”


    “不是你讓我最近別出門嗎?我又如何知道外麵如今是什麽樣子?”令狐莞推開了夫君的手。


    “父親接朝廷旨意,命我們浙江東西道所有城池,夜間城門關閉,夜裏宵禁。城中所有寺院的僧尼皆要登記造冊,一個都跑不了。全都押在安國寺中。”


    “哎……也不知道奇安方丈現在如何了。本來我還準備請他來為兒子祈福。”令狐莞伺候完夫君換好衣服,口中幽幽。


    “你放心,我對他特別關照。他沒事。看朝廷如何安排,這麽多僧尼不能一直押著。天天還要我們貼吃貼喝的。”


    令狐莞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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