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白白。”草兒看到若娘抱著小虎崽子,一下子跑了過來。


    這虎崽子平日裏,除了若娘誰也抱不到,草兒她們想跟它玩,就得是若娘在家的時候。


    “去玩吧。”若娘拍了拍扭著屁股對著草兒的虎崽子,將它放了下去。


    “娘,白白的腿像是好的差不多了。”柳氏看著,這虎崽子恢複的真快,才幾日功夫,完全看不出傷了腿。


    就是娘在家的時候,它還裝幾分可憐,走路一拐一拐的。


    柳氏他們看娘挺寵這虎崽子,也就沒有拆穿。


    不過他們私下裏,真覺得這個白白是成了精了。


    “看著是問題不大了。”若娘看著趴在地上,任由草兒和文兒順毛的虎崽子。


    等它好了,還是要將它送回山上去。


    “娘,肉。”說話的功夫,老四已經滿頭大汗地跑回來了。


    “拿去洗幹淨,骨頭剔出來熬湯,肉切小塊剁成肉糜,其他的先吊在井裏。”


    老四一進廚房,屋裏就顯小,來悅家村後肉眼可見的壯了。


    若娘將柳氏叫了出來,坐在門口等著。


    若娘算好了時辰,先拿了幾個幹香菇泡著。


    洗了一個盆,加入麵粉和少許澱粉,加水攪拌成疙瘩狀。


    三個雞蛋打散備用。


    將地裏剛拔上來的新鮮菠菜洗淨,切成段。


    油下鍋,將肉絲先放入鍋內炒,再放入香菇絲煸炒至出香味。


    加入骨頭熬的湯,燒開,再將麵疙瘩倒入鍋內煮沸,加打好的蛋液和菠菜,再次煮沸後,放入蔥花,撒上少許的鹽花。


    老三一進門,就往廚房跑。


    “娘,又做甚好吃的了?”


    老五雖然不說話,快步往院子裏走,將裝書的竹筐往自己屋裏一放,也跟著進了廚房。


    “麵疙瘩湯。都去洗洗,來吃飯。”


    若娘舀了一碗自己先嚐了嚐,覺得有點淡,又撒了點鹽花。


    “娘,這個燒餅配著湯一起喝,我能吃十個燒餅,喝五碗湯。”


    老三給自己媳婦兒拿了個餅,盛了一碗麵疙瘩湯。


    自己開始低頭幹飯。


    “娘,這個是準備做了去賣的嗎?”老五吃了兩個餅,喝了一碗湯才慢了下來。


    “嗯,老五,再有一月就是州試,娘打算在你書院附近租個屋子,帶著你大姐他們去。”


    “能顧著你,也能有個進項。”


    “娘,書院很多學子午食都是隻吃包子、饅頭的。”


    隻有家裏好一點的,有仆人每日中午送飯。


    若娘隻管送老五去讀書,還從未關注過他中午的吃食。


    “那你中午吃的甚?”


    “書院對麵有個賣陽春麵的小攤,偶爾中午就在那邊吃。”


    其他的時候,也就是饅頭,餅子果腹。


    隻是州府裏賣的餅,比娘做的這個難吃多了。


    難怪若娘看老五最近清減了,她還以為是讀書太耗神了呢。


    果然自己沒有生養過孩子,真做不來麵麵俱到。


    “娘明日就去尋摸房子,你自己平日裏吃食也不必省,吃的好了,腦子才轉的快。”


    “知道了娘。”


    老五點點頭,他早發現娘雖然細致,但有些事情上,確實也不在意。


    “嗚吼...”


    家裏人多了之後,吃飯都是兩張八仙桌並在一起的。


    若娘坐在上首,小虎崽子就蹲在旁邊的凳子上。


    若娘給他拿了塊骨頭,小家夥伸過頭來聞了聞。


    不情願地張嘴咬了,它是一隻老虎,不是一隻狗崽子!


    “等你長大了,自己去林子裏找吃的,現在有得吃就不錯了。”


    若娘擦了擦手,她人都顧不全了,還得養它這隻蠢的。


    “嗚吼...”你在說甚麽?


    小腦袋一甩,挪動了一下身子,拿屁股對著若娘。


    “娘,趕緊多給它吃點啊,老虎,長大了可以去山上叼點野豬,野雞回來給咱們吃。”


    老三想的好呢,左右離不開吃。


    吃完了晚食,老五在屋子裏看書,若娘敲了敲門。


    “娘。”老五放下書,站起身。


    “坐吧。”若娘看他案桌上的油燈快熄了,拿剪刀挑了一下。


    “娘,今日我在錢府門口看到許白前扶著馮荷花出門。”


    “就找後院的門房問了問,門房說,錢家這段時日,內院裏鬧的比較厲害。


    “錢家假雙胞胎公子鬧矛盾,將另一個公子的兩個仆人殺了拋屍了。”


    老五壓下心中的疑惑,娘讓他打聽的這個時辰節點太巧合了。


    若娘挑了下眉:“怎麽說?”


    “好像是為了哪個風塵女子。”他想象不出,親兄弟還能為了一個女子大打出手,連殺人這種事都做的出來?


    若娘手指輕敲桌麵,她這裏死了兩個人之後,去了趟懷文縣,回來沒多久,錢家帶著許白前也過來了,然後院子裏還死了兩個人?


    “許白前怎麽樣了?”


    “娘,您是覺得許白前在這裏,於大家都不利?”


    “你自己覺得呢?”


    “一個拋妻棄女,還能跟老丈人混成一輩的人,於你有何益處。”


    “可是,娘,我們已經跟老許家斷親了。”老五偶爾覺得他娘的心太硬了。


    “明麵上斷了,如果你願意,他們依然能抱著你吸血。”


    若娘沉下了臉,老五在替老許家說話?


    還是替他那糊塗的大哥說話?


    “娘,兒子不想以後被人說是不孝不義之人。”


    “你...”若娘被噎的一時說不出話。


    “娘,這件事您就別管了。”


    許家的恩怨,本身就該讓他這個姓許的解決。


    “有件事,馮荷花和她姐姐矛盾不小。”老五眼中閃著光。


    他想起來門房說的,三小姐跟自己貼身丫鬟抱怨自己委身的是個老頭子。


    馮荷花還經常拿這件事笑話她!


    雖說王添才和許白前兩個都是秀才,可一個年輕氣盛,一個垂垂老矣。


    “她們二人雖是雙生,可從未一起生活過,感情自然淡薄。”


    若娘下意識地讚同,老五如今看事,也能看到點子上了。


    她抬眼,就看到老五眼中的陰鷙。


    “許白元,你在想甚麽?”若娘伸手拍了下桌子。


    “你打算在她們姊妹身上做文章?”


    “娘,我...”


    老五漲紅了臉,他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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