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放手!”


    我聽到一聲怒斥,這是女人的聲音。


    我往胡同深處望去,似乎是一對情侶在吵架,我見怪不怪。


    “我到底哪裏不好了?我喜歡你這麽多年!你為什麽就是不肯給我個機會?哪怕隻是一次!許多事情你不嚐試永遠不知道結果是什麽!”


    我對這個男人說的這句話深表讚同,確實:許多事情你不嚐試,永遠不知道結果是什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我不喜歡你,甚至是厭倦,你能不能別自我感動了?”


    “如果想讓我放棄,除非你有自己愛的人了讓我徹底死心!”


    那女人四處望了一下,隨後像是發現了什麽,向我緩緩走來走來,直至走到我的麵前,我這才看清她的麵貌,她穿著一襲白衣,麵容冷如冰霜,眼睛明亮的好似琉璃瓶,皮膚白的像冬天的第一場雪,五官精致的,讓我一時之間失了神......


    我愣了一下,她美的像一幅畫,冷豔高貴。


    白衣女子站在我身邊說道:“這就是我男朋友。”


    我被她的話怔住,卻又沒有辯解。


    男人也隨之向我走來:“一個送外賣的?”


    我對他的不屑感到不爽,卻又不想理會於他。


    白衣女子冷冷啟口:“我就是喜歡他送外賣,平凡卻又真實。”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便跨上我的機車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我們回家。”


    帶著莫名其妙我問道:“回哪兒的家?”


    “我們的家。”


    我心裏是不想管這種事,也最討厭麻煩事。


    可那男人威脅我:“你要是敢走我就敢把你的車給砸了,你可以試一下這是不是開玩笑。”


    我確實不想管這種事,可這男人囂張的樣子讓我作嘔,我也不慣著他一擰把就竄出去了......


    漫無目的騎了大概一公裏,我才想起來問她:“去哪兒啊?我送你回去還是你自己回去?”


    “你送我去江山如畫。”


    聽她說的話我感覺這不是請求,更像一種命令。


    她的言語間盡是冷漠,而我也在一邊騎車一邊分析她的身份,江山如畫是杭州出了名的富人區,我將車子騎得很快,不大一會兒就將她送到了目的地。


    “今天的事情謝謝了,這是給你的報酬。”說完從包裏掏出很厚一疊現金給我,我心裏想著:有錢人


    我看著那一疊現金,不知道有多少,但能看出這一遝有很厚,我沒想到她出手這麽闊綽,想來也是,我一個市井小民,怎麽會懂她們這個層次的人的生活方式呢?我雖然白天在醫院上班,夜晚去跑外賣。一天天忙著掙錢,可這順手之勞,我實在沒有臉皮去收,我隻拿了一張向她說道:“這個就當路費了。”


    看著她麵色平靜如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女人沒有過多的話語,向那一排排別墅緩緩走去。


    ......


    回到家已經是十一點多,我輕手輕腳打開房門,我以為馮時已經睡著了,不想打擾到她,卻不想客廳的燈還亮著,她坐在沙發上,撫摸著將軍柔軟的絨毛。


    我語氣詫異:“你怎麽還沒睡?這都十一點了!不像你的生活習慣啊!你別跟我說你就是為了等你的水果......”


    在我的印象裏:馮時的生活習慣一直很健康,從來不熬夜以前在一起的日子每天夜晚十點前她就睡了。


    馮時揉了揉眼睛說道:“不是為了水果,這不是看你還沒有回來。”


    “擔心我嗎?”


    馮時輕輕點頭:“算是吧......”


    我仰靠在沙發上點上一根塔山,想著剛才的經曆,想著白衣女子的麵貌,她皮膚白皙,言語間盡是冷漠,眉目清絕,麵如寒冰,哞若星河,一頭烏黑的青絲隨風飄揚,聲音很清,像是玉龍雪山的雪一般,幹淨之餘透著清冷。


    這一夜我久久不能入睡,我有些失眠.....


    隔天七點的鬧鍾將我吵醒,還是像往常一樣,點上一根香煙,讓自己清醒下去,吐出一口煙霧,餘光瞥到那張全家福,輕歎口氣,心中不免感慨萬千,若不是這張全家福,我甚至都要忘了我的母親長什麽樣子。


    注視著照片裏的蘇凝......她穿著樸素,卻不失風情萬種,我和桑婉一左一右在她身邊站著,盡管那時一個單親媽媽,獨自撫養兩個孩子,需要承受巨大的壓力,可照片裏的蘇凝笑得是那樣開心,我有些疑惑,這種開心是她發自內心的嗎?倘若真的開心,她又為什麽會離我和桑婉而去?


    清醒了一下,我煮了一些白米粥,自己吃了一碗又給馮時留了一碗,就騎著機車去醫院上班了,今天內科的一個同事家裏有事請假,應領導要求我去頂了一天班。


    在我們醫院內科要比外科忙的多,一個上午我都幾乎沒有停下來,到了中午下班的時間,陸川賤兮兮湊過來:“怎麽樣啊在內科這一上午?”


    “感覺比外科累多了,我還是喜歡清閑。”


    陸川打趣:“呦,你也會感到累啊?我一直尋思,你很享受這種人困馬乏的狀態呢!”


    聽著陸川的調侃我不予理會,見我不說話他又說:“走吧今天不去食堂吃,哥們兒請你下館子。”


    聽到陸川請客,我又感覺沒那麽疲憊了,後來又想到了什麽,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這個電話是打給馮時的,我們的號碼都沒有變。


    “我醫院一個同事要請我吃飯,你也一起出來吃吧。”


    “我去嗎?不太合適吧......我和他也不認識。”


    “沒什麽不合適的,吃個飯就認識了,難得他請客,我們去宰他一頓!”


    陸川聽著白了我一眼,我笑著給他散了一根塔山。


    “好吧,那你等我收拾一下。”


    “嗯,我們一會兒去接你。”


    “那麻煩了。”


    掛斷電話,陸川問向我:“誰啊?男同誌還是女同誌啊?”


    “你希望是男同誌還是女同誌?”


    “當然是女同誌!我還是希望鐵樹開花。”


    我沒有理會他的調侃,坐上陸川的奔馳c級,我們向我的出租屋開去,兩千一個月的房租,在上城區真的租不到什麽好的地段,但卻是我感覺最有性價比的了。


    “你還沒和我說是男同誌還是女同誌啊?”


    “見了你不就知道了。”


    車子開到老小區,馮時在樓下形單影隻的站著。


    看到我和陸川下車,她向我們走來......


    “是這個女同誌嗎?”


    陸川一臉不可置信,我點頭示意。


    “老天有眼,鐵樹真的開花了!”


    馮時走到我們麵前輕聲詢問:“什麽樹?什麽花?”


    陸川尷尬笑著:“啊,那個沒什麽,突然想念句詩,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很有閑情雅致啊,初次見麵,我叫馮時.....是桑淮的高中同學。”說罷笑著向陸川伸出手。


    陸川一愣,可能他沒想到這樣的大美女,會主動和他打招呼,趕忙伸手握住。


    一陣簡單的介紹我們便上了車,陸川開車,我坐在副駕駛上,馮時則是坐在後排,車上沒怎麽說話,大概兩支煙的工夫我們就到了葉馬茶樓,這是我和陸川很喜歡小聚的地方。


    被服務員分配了餐位,陸川將菜單大方遞給馮時。


    “想吃什麽隨便點,今天我請客!”


    看著陸川這大方的嘴臉我有些深感陌生,馮時說道:“我吃什麽都可以,桑淮你來點吧。”


    我沒有客氣點了黃魚年糕;石鍋海膽豆腐,馮時點了個糖醋排骨,陸川又要了三個菜我連忙攔下,隻是一頓簡單的便飯,用不上大張旗鼓,雖然我知道陸川是想在馮時麵前裝一把......


    ......


    飯後馮時回到了我的出租屋,我和陸川則繼續回醫院上班,下午的患者比起上午就少了很多,我抬手看了看手表還有十分鍾就到五點下班時間了,我向門外走去準備換衣服。


    門打開的瞬間,我有些錯愕,我和她四目相對,她還是昨晚那一襲白衣,不同的是今天帶了一副白色口罩,隻露出她那雙美眸,旁邊多了個隨行的女人,一身職場西裝,看樣子可能是她的助理。


    穿白衣的女人說道:“下班了嗎?”


    “還沒有。”


    “我身體不舒服可以看一下嗎?”


    “當然,坐下吧,哪裏不舒服?”


    白衣女子不說話......


    旁邊好像助理的人說道:“胃痛突然發作,上腹痛,還伴有嘔吐。”


    把手伸出來。


    白衣女子把手伸出。


    我把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給她把脈,她的眉頭皺了一下,似乎很介意這種身體上的接觸。


    “以前有過病史嗎?”


    “沒有。”依舊是助理說話。


    “你這是胃痙攣屬於突發性的,現在還痛嗎?”


    “有一點。"白衣女子這時說話了。


    我給她寫了一張藥方,讓她先吃一些布洛芬,剩下買些奧美拉唑、雷貝拉唑等藥物,她盯著我寫的藥方許久,我以為她對我的字感興趣,便問道:“我寫的你看不清楚嗎?沒事,你看不清我同事會看清的,他們會幫你把藥配好的。”


    “沒有,隻是感覺你的字很好看,華麗又不失風骨。”


    我被這突然的誇讚整的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拿著藥方去繳費吧,回去以後忌辛辣冷飲。”


    “好。”


    白衣女子字字簡潔,言語依舊冰冷,說完轉身離去,走到門口背對著我:“昨晚的事,再說一聲謝謝了。”


    我有些愣神,沒想到她還真記住了我的樣子,而且在我現在戴著口罩的情況下認出了我。


    “沒事,舉手之勞罷了。”


    看著那一襲離去的白衣,我心裏有種欲望,這種欲望讓我對她的名字感到好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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