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小聲說道:“桑淮,小博怎麽不報警?……等等!你看地上那個是小博的手機嗎?”


    我順著陳情指的方向看去,那正是小博的手機,後蓋兒都被摔了出來……


    我再也壓製不住心中的內火,我甩開了陳情的手,推開人群,站在了中心,我怒喊道:“聚眾尋釁滋事是吧!都他媽拿法律當什麽了?”


    小博也從台階上走了下來,道:“桑淮!我手機被他們摔了,聯係不上你……我想去酒吧找你,可他們一群人在這裏堵著我!”


    我點燃了一根香煙,找到帶頭的那個大媽,我說道:“你說我們客棧害人?那咱們現在來掰扯掰扯,你說這話的依據是什麽?”


    “前幾天……我家孩子,在你家客棧暈倒了,你說有沒有這事兒?”


    我吸了兩口香煙,吐出道:“我們墨中白創立以來,就發生過一次暈倒的事情!暈倒也是他自身就有心髒病!”


    “我不管!我家孩子就是你在家客棧暈倒了……今天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不然你這客棧也別想在白城待下去了!”


    “吹啥牛逼呢,白城他媽就是你家開的了?你今天牛逼就把客棧給我拆了……拆不了,你們這幫鬧事兒的人,全他媽是我生的!”


    我回到客棧,搬了把椅子坐到了門口,氣憤地說道:“你們這一幫人想在這兒鬧事兒的盡管……我今天還真就不跟你論這個理了,等警察來了,咱們再把事兒說清楚!”


    小博這時在我耳邊,輕聲道:“桑淮,這樣真的行嗎?一會兒別真把事情鬧大了……”


    帶頭的婦女扯著嗓子喊道:“你還敢報警!親戚們,咱們今天不能退縮啊!高低得讓他賠償!”經過她這麽一吆喝,客棧樓上的住戶,陸續走了下來,在一旁問著小博怎麽回事……


    我一邊抽著香煙,一邊等待著警察的到來,鬧事的人,有一股想衝進客棧的架勢,我將一塊錢的打火機摔在了地上,爆炸的響聲喝住了他們,我喊道:“尋釁滋事,造謠誹謗,放在哪朝哪代,那都是要治罪的!我知道你們是親戚……如果你們想衝進我的客棧打砸,那我也不攔著,這樣的結果隻會讓你們罪加一等!”


    我話說完,便搬著椅子挪開了地方……剛才要衝上來的人群,有幾人退後了腳步,我知道這是一群法律意識淡薄的人,所以我打算這樣軟硬皆施起來。


    ……


    在這樣的僵持下,我們終於等來了警察,而在警局內,我這才有了跟婦女平靜對話的機會,我說道:“您兒子,自身就是有心髒病的基礎……暈倒的時候,也是因為心髒病的突發,而且在您兒子暈倒的第一時間,我就進行了心髒複蘇,在他恢複意識的時候,並投喂下了速效救心丸,第一時間送往了醫院!”


    婦女依舊喋喋不休道:“我家孩子根本不是心髒病造成的,我家孩子說了……說你家客棧是甲醛超標!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婦女的話給我逗笑,我反問道:“你一直說你家孩子,你家孩子,你怎麽不把你家孩子叫來當麵對質呢?你說我家客棧甲醛超標……那我問問你,甲醛超標的標準是多少,你知道嗎?”


    婦女在我的反問下說不出話,我又說道:“說不上來吧?那我來告訴你……甲醛超標的標準,室內甲醛含量不得超過0.08毫克每立方米!這年頭兒,現在找茬訛錢也不做好功課是吧?”


    婦女結巴的說道:“誰說我不知道的!我家孩子現在還在家裏昏迷著……你今天必須給我們家賠償!”


    我實在忍受不了,她這個歲數兒的刁難,我說道:“你兒子,當天昏迷的視頻,我客棧裏也有……民警同誌,您可以到我們的客棧裏調查取證……你說你兒子現在還是昏迷?那好!咱們現在就送您兒子,去醫院檢查,去醫院檢查的錢我來出!你也可以找相關的機構,來我們客棧檢測甲醛是否超標……都這個歲數兒的人了,肯定是要拿事實說話的!”


    我又對旁邊的民警說道:“同誌我問一下啊……如果事實說她所述不符的話,這算不算是造謠誹謗了?如果是的話該怎麽處罰?”


    民警解釋道:“如果與事實不符,算造謠誹謗……按照律法,會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製或者剝奪政治權利,具體情況根據具體實際來處理。”


    我接著民警同誌的話說道:“清者自清……你可能這歲數兒感覺拘役幾天沒什麽事,但你孩子就不一樣了吧?一個在校大學生……如果拘役就會入檔案,先不說他們大學怎麽處理,出了社會這就是人生的一個汙點?本來就不是什麽名牌大學……我看哪家企業錄用你們!”


    剛才一直爭論的婦女,此時啞口無言,我知道這個年紀的人,最大的軟肋都是自己的孩子。


    不出我所料,婦女開始局促不安起來,緊張過後,她攔住了要去往客棧取證的民警,道:“警察同誌……我想這些事情可能有一些誤會了,我們家孩子,可能有些地方搞錯了,我回去再問他一下啊!”說完就起身打算離去。


    民警說道:“這不行啊……你都帶人,把人家客棧的牌匾毀了,你的訴求現在撤銷了,但是你給人家造成不便了啊!”


    我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這是想訛我一筆錢……我現在也不想追究你了,但是你要賠償客棧的牌匾,並且要發一紙道歉聲明,這個道歉聲明要紙質的,也要電子的。”


    婦女問道:“啥道歉聲明?這玩意兒咋弄?”


    我一邊往警局門口走著,一邊道:“這些你都問你兒子吧……他會告訴你怎麽辦的!”


    ……


    走出警局,我便看到了阿澤的車,我上了車,小博便坐在副駕問道:“怎麽處理的桑淮?事情說清楚了嗎?”


    “說清楚了……給那個大媽說的啞口無言了。”


    陳情問道:“那證明了你的清白,你沒有深究下去嗎?”


    我搖了搖頭,按下了車窗,我看向窗外道:“不打算深究……和她的聊天中,我能知道,這是一個文化局限的人,所以我不想講什麽大道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小博在車上說了我一路仁慈,還不停說,這種恩將仇報的人,就應該好好懲罰一下!阿澤也一邊開車,一邊附和著小博,我將手伸向了車窗外,一邊打著響指,一邊想著……或許,車上的人,隻有陳情才懂我吧!


    ……


    經過警局的這麽一折騰,我今天是沒有了在酒吧待著的打算,我有一些鬱悶,因為酒吧營業的第一天,卻伴隨著客棧的麻煩!


    我找來了人字梯,和小博一起取下了被油漆弄汙的牌匾,我看著紅木黃子的墨中白,我用指甲試圖摳下這些油漆……


    我發現自己摳不下來,小博說道:“別摳了桑淮,你把指甲弄劈也摳不出來的,他們他媽潑的是雞血!”


    我沒有說話,而是有些麻木地點上了一支香煙,我有預感,我知道這樣的事情,在以後的日子裏,肯定不會是第一次。


    我煩悶地吸著香煙,門口走出了樓上的住戶,問道:“老板,事情怎麽解決的?”


    現在的我沒有太大心情說話,小博和他們解釋著……


    我感到了創業容易,守業難,但也隻是一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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