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著這一夜不睡,可還是敵不過酒精的帶來的宿醉。


    我被卷簾門的敲門聲吵醒,我睜開眼來,匆忙穿好衣服,看著手機的十點鍾,和很多未接來電,我喝了一大口清水。


    我拉開了卷簾門,小博一個踉蹌差點摔住,我看著他和阿澤的樣子,皺眉問道:“客棧要被拆遷了?火急火燎的幹嘛……”


    小博上氣接不上下氣,強撐著說道:“李子疼!……”


    我的心情跟著提了上去,右手順來一瓶蘇打水給他,旁邊的阿澤說道:“代一文九點半的時候打來了電話,說是李子疼衝進大學,把宋啟給打了!”


    我當即一個箭步跑了出去,我想攔下一輛出租車,但想到還有阿澤,我回頭喊道:“阿澤,開車!”


    阿澤往客棧的方向跑去,將車開到酒吧,我上車後,我才意識到李子疼昨晚為什麽早早睡去,我的心情是忐忑的,我不知道李子疼會將宋啟打成什麽樣子……


    開到大學門口,小博說道:“桑淮,咱仨怎麽進去?從大門進去?”


    阿澤說道:“那可不從大門進去唄!門衛攔著,就從安檢門跨過去!”


    “不行!你走大門,門衛是不讓你進的……”我又看了看手表,然後說道:“代一文是九點半打來的電話,那麽在這之前,李子疼就把宋啟打了,你先問問代一文現在是怎麽個情況!”


    小博一通電話過後,對著我說道:“一文說不知道現在什麽情況了……警車在學校裏,導員辦公室那邊不讓靠近……”


    我下了車,小博和阿澤跟在我的身後,我說道:“警車現在在學校裏,咱們更不能硬闖人家大學了……”


    我來到了之前和馮時一起翻過的高牆,我還是像上次一樣,助跑蹬了上去,跳進大學後,我說道:“你倆先在外麵等我吧,我一個人去看看什麽情況……”


    按照上次來大學時的記憶,我來到了宋啟的教學樓,早在廣場內,我就看到了警車,現場的情況和代一文所說一樣,宋啟的那層樓根本上不去。


    我離開了教學樓,在下麵的廣場點起了香煙,我透過煙霧審視著這座教學樓,我好像看到了一個年輕人的毀滅……


    過了一段時間,我看著警察扣著李子疼走了出來,我立馬跑上了前說道:“警察同誌您好,這是我弟弟,我弟弟他怎麽了?”


    “你弟弟涉嫌故意傷害罪,請你離開,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我聽到故意傷害罪的時候,就感到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如果隻是普通的打架,隻會行政拘留,而不會上升到定罪。


    我吸著香煙,在後麵跟著的人群中,拉來了一個學生,我遞上了一根香煙,他推脫說道:“你誰啊你?我們學校內是禁止吸煙的……你不知道?”


    “我是這個學校新調派來的老師……這個被打的是你們導員是嗎?他傷勢怎麽樣?”


    “是我們導員,傷勢什麽樣不知道,但聽他們傳的,是挺嚴重的!”


    停在廣場的警車離開,往著校門的方向開去,我也離開了廣場,按照剛才的高牆翻了出來。


    ……


    客棧的大廳內,氣氛異常的寧靜,我知道小博和阿澤,是給我思考的空間,可在鐵的法律麵前,誰也沒有辦法……


    “欸,你不是那個……那個酒吧的老板嗎!”


    我看著麵前的人有些熟悉,我想到這是在酒吧給我拍照的人,我說道:“你是那個旅行博主嗎?”


    他點頭笑道:“是我是我!這麽巧啊,在客棧這裏也能遇到你!”


    “這個客棧有我的股份……”


    男人哦了一聲,然後遞給了我一張照片,他說道:“這是那張用來換酒的照片……我給洗出來了,本來想前幾天就給你送去來著……但是你的酒吧一直沒營業!”


    我接過照片看了兩眼,我感到這是微修過的,說了兩句讚美的話,點上了香煙。


    男人也不客氣,從茶幾上拿過我放下的煙盒,抽出一根自己點燃,道:“這麽有緣分,在客棧裏也能遇到……咱們交個朋友吧!我叫何峰!”


    我接過了他遞來的名片,沒有說話,小博則說道:“桑淮,那李子疼這事兒就真沒什麽辦法了嗎?”


    我搖了搖頭,然後說道:“讓我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吧……”


    客棧的暖氣,燥熱的讓我難受,我感到口中吞下了一塊烙鐵,它順延到了我的心頭,可這種疼痛和委屈,又沒有辦法訴說……


    我在客棧的台階上靜坐著,我看了兩眼天空,然後自言自語道:“桑婉……你知道嗎,李子疼把宋啟那個畜生給打了……雖然不知道打成什麽樣子,但一定挺嚴重的!本來這些事今天應該是我做的……”


    我從台階回到了酒吧,拿出了桑婉的手機,我對著它說道:“以前的時候……老哥總說會尊重你的選擇,因為我感覺自己沒資格左右你的愛情,這對你太不公平……可……”


    我的嗓子好像被濃痰卡住,我點燃了香煙,哽咽道:“可老哥我,現在太後悔讓你自己選擇了!”


    偌大的酒吧,放我一人痛哭起來,我找了一瓶朗姆,沒有用酒杯,而是直接用瓶喝了起來。


    我感到生活裏的一種逼迫,我走出了酒吧轉而去了警局裏。


    ……


    我走進了警局,在和警察同誌溝通後,我得到的答案卻是:李子疼不想見我……


    我以為這是他不想給我添麻煩,我回到了酒吧,開始躺在床上無力的喘息著,卷簾門傳來了敲門聲。


    我以為是小博,阿澤,所以不想去看,但聽到這微弱和規律的聲響,我知道這不是那兩個老粗能幹出來的,我起身拉開了門。


    陳情的麵容,像是電影裏的主角一樣,隨著卷簾門拉開,呈現在我的麵前,我咳了咳嗓子,道:“你怎麽來了,台裏休假了嗎?”


    “嗯。”


    我裝起了鎮定,說道:“這一休假就往這邊跑,實在不行,你在客棧和酒吧也入個股份吧……”


    “我是帶你來吃飯的桑淮……”


    “吃飯?吃什麽飯?”


    陳情拉住了我的手,將我拉出了酒吧,她說道:“我知道你還沒有吃飯,一會兒吃飯說……”


    我不想吃飯,可在此刻又不想掙脫陳情的手,陳情的體溫,讓我感到了一絲溫暖,這種溫暖我無法描述,從感性上來說,這不單單是溫度……


    陳情帶我來到了燒烤店,我沒有心情去吃,但陳情卻點了很多。


    陳情知道我不喜歡浪費糧食,這算是拿捏我的弱點了,我還是敗下陣來,就著啤酒擼起了串……


    我一直吃著烤串,沒有間隙說話,陳情放在了桌子上兩包香煙,我看著那兩朵荷花,莫名想到了西湖的荷花,這讓我有了一種後悔,我後悔帶李子疼從江南來東北……


    我抽出一根點燃,陳情站起了身,我有些意外地看著她……


    陳情來到我身邊,說道:“桑淮,我不喜歡你的這種偽裝……小博都和我說了。”


    我沒有說話,抽著香煙我又想到了桑婉,陳情又說道:“想哭就哭吧桑淮……不要停在自己內心裏,一個人去進行精神虐待!”


    陳情的聲音很柔,這讓我再也忍受不住,我倒在陳情的懷裏大哭起來,道:“陳情……我再也沒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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