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溜達過幾條街道,不知去何處的我還是來到了餘玥的酒吧。大概是自己沒地方兒住,又不想一個人太孤獨。


    我坐到了昨晚靠窗邊的位置,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麵前酒。盡管昨晚喝的不省人事,但有些事情我又感覺本身就是不長記性的。


    就像你明知道抽煙不好;可你還是會抽煙,會說這是緩解壓力。明知道喝酒不好,可是很多人還是會為了應酬,想到底……還是為了知道自己還活著的手段罷了。


    餘玥在我的旁邊坐下,我捧起了酒杯說道:“要訂婚了嗎,恭喜啊!”


    餘玥放下了我手中的酒杯,說道:“時間還真是落花流水,還記得那個時候酒吧剛辦起來的時候,你和陸川經常來捧場。一晃眼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也要結婚了……”


    我感覺每個人提到時間這個名詞,第一反應大概都是後悔一些什麽。


    餘玥這麽一感慨,讓我的心更加放飛了一樣,我說道:“以前我一直覺得跟時間爭錢;現在這種感覺對我沒有了多少。說是完全沒有不現實,但就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的……或許是桑婉去世的那一陣吧,我不知道為誰而活了。”


    餘玥在我的麵前放了一根香煙,她自己點燃說道:“你應該為了自己而活。”


    我忽然感覺這話有些熟悉,想了想……薑染也對我這樣說過,一個人的苦笑過後,我也點燃了香煙。


    “桑大帥哥,陸川和白白已經結婚了,我和王九也快,王岩都和夏桐在一起了……”


    我明白地說道:“我還是打算交給時間這一切!”說完,我一口幹掉了杯中的酒,笑著告訴餘玥自己等著喝喜酒,我又打趣道喜酒這種東西會調製嗎?


    在餘玥的笑聲中,我走出了酒吧,手機中又有了一個未知的號碼響起。


    既然是未知的號碼,我知道了這個人我肯定不認識。在排除詐騙電話的前提下,我還是沒有立馬去接,聽著鈴聲《春泥》,我選擇晾著電話一會兒。


    可能無事幹的人,真的會給自己找一點事情幹。《春泥》響了一會兒便不響了,我打開手機要打過去的時候,電話那邊又打了過來。


    我接通問道:“我是桑淮。”


    “我是楚雲。”


    我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吸著香煙問道:“什麽事兒?”


    “晚上有時間嗎?我想約你。”


    “別了,你別對我說約這個字眼……假客氣我感覺沒什麽意思,而且我一想到被男人約我就有點兒犯惡心。”


    沒有等楚雲的反應,我又問道:“先說事兒。”


    電話那邊我能聽到有些嘈雜,沒等楚雲說清,他那邊就掛斷了電話。這讓我有些火大,我就感覺他是沒話找話,更是沒事兒找事兒。


    在通話記錄找到他的號碼,借著剛才些許酒氣,我用信息發了一句“傻逼……”


    我這才心滿意足地繼續遊蕩著,可是一個人幹什麽事總是沒有意思。我不害怕孤獨,但這並不代表我喜歡,同樣的……我更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的孤獨。


    微信上問起王九,王九告訴我自己在美塘廣場,我不禁想起這是曾經我和唐柔、王九、王岩,一起擺攤兒的地方。


    ……


    來到美塘廣場,王九的攤位在一排排中格外醒目。獨樹一幟的旗子上麵,如果我不知道他是算命的,還真以為是替天行道幾個大字……


    來到王九身邊,我直接找了個凳子坐下,我看著麵前的各種龜殼,還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東西。另一邊桌子還有很多的小工藝品,我問道:“這些都是你的?”


    “是啊!咋樣,你走了之後我是不是進步挺大的!”


    “嗯,不靠譜兒中還帶著一點靠譜……”


    待了一會兒我又說道:“楚雲給我打過電話了,說晚上要找我。”


    “楚雲是誰啊?”


    我歎了口氣說道:“就是之前給咱們攤位使計的那個!”


    王九恍然大悟,反應過來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這突然一下子,倒是給旁邊做美甲的姐妹嚇了一跳,我趕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王九罵道:“原來是斷我財路那個玩意兒!媽的,我說聽著怎麽那麽耳熟!”停了停,王九又問道:“他找你幹嘛?我要是沒記錯,他也喜歡薑總吧,人家膈應你來不及呢!找你幹啥?”


    “這我就不知道了……”


    我心裏迷茫,但也敞亮,我知道楚雲找我還多半是為了薑染的事兒,至於別的,我想他可能也不屑找我。


    我就這麽一直在王九的攤位待了一下午,期間好幾次被他正經模樣的算命逗笑,我還問他,我問哥們兒的姻緣什麽會來……王九倒也會說話,隻告訴我無處不在……


    我又收到了何峰的微信,隻有一張唐柔的照片。我看著照片裏的唐柔捂嘴笑著,麵前還放了一杯大概是可樂。


    我猜測著,可能何峰中二的性格,在這時發揮了作用吧……


    晚上七點,王九漸漸收起了攤位,我也打著下手,我問道:“這麽快就收拾了?”


    “嗯!餘玥還在家裏等著我呢!”


    “我操……你們住一起去了?”


    王九笑道:“有必要這麽驚訝嗎?這不挺正常的!”


    “嗯……”


    等待了許久,我終於收到了楚雲的電話,我還是故技重施,第一遍沒有按下,直到第二遍的時候才接通。


    “桑淮,你現在可以到蕭杭嗎?”


    “我去那裏幹啥?你咋不過來找我?”


    “你過來吧,咱們談一點兒男人談的事情,你要是不敢……就當我沒有說吧!”


    我知道這是激將法,可是想到楚雲那副精明樣子。我的心中就一股不爽,我看了看旁邊的王九,說道:“捎哥們兒一程?”


    ……


    來到楚雲所說的地點,從王九的坦克上下來,我看了一圈兒這條商業街,也沒有看到楚雲的影子。


    王九下車問道:“哥們兒晚點回去,在這裏陪陪你,我怕這孫子下套害你!”


    “不用……你先回去陪餘玥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裏等等。雖然天是黑的,但是杭州的夜晚一直都是明亮的。我還真不信他敢對我幹點兒啥了。”


    王九還要說什麽,這讓我推著他回到了車上,我說道:“趕緊回去!哥們兒又死不了……”


    王九這才擰動了鑰匙,慢慢給油離開街道,我話雖然說的一點兒不怕,可是心裏還是有點虛,我看了看四周。商鋪的外麵,都安置了攝像頭,可這並不代表我就能放鬆警惕,給自己點燃一根煙壯膽,我發去信息問道:“你在哪兒呢?你這樣的人,不會還能放人鴿子吧,要真是……不是我說,太他媽沒有氣度!”


    我抽了兩口煙,信息那邊回道:“你看你街對麵,我像開哪個車子的?”


    隔著一條街道讓我有些看不清,於是我按著人行線走了過去,發現著這一排排都是平常能見到的車型。於是我又往前走去,看到一輛紅色的邁凱倫。


    我挺想敲敲車窗來個下馬威,但心裏也不太篤定這就是楚雲的車,直到他從車裏走下來,站立在我麵前對視,我問道:“啥事兒趕緊說!”


    楚雲手指了指上麵,說道:“別急,咱們進去說……”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家拳擊俱樂部。我心裏有些好笑,好笑是感覺他這樣的人會找這樣的處理方式;我又有些無奈,無奈於和薑染遺憾的分手,還會有這樣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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