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一陣陣劇烈刺耳的機械轟鳴聲將劉震平的意識喚醒,想要睜開眼睛,卻感覺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擔,根本睜不開。


    好不容易費盡力氣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身邊卻是一幅光怪陸離難以理解的場景。


    自己作為一個出生農村前半生曆經顛沛流離,好不容易憑借自身努力,中年成就一番事業,卻在人生最繁花似錦的時候被診斷出胰腺癌晚期的倒黴蛋。


    雖然在醫院積極接受各種治療,憑借強大的意誌力挺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放化療,但是人力有窮盡。


    最終,自己還是沒能創造奇跡,在癌症的折磨中不甘的離開了人世。


    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劉震平根本不相信什麽天堂地獄陰曹地府之類的說法。


    人死如燈滅,死了就是死了,還能有啥。


    但眼前的一切,無一不在顛覆劉震平的認知。


    誰能想到,死後的人不是在天堂地獄,也不是在陰曹地府,而是在一條生產流水線上!而且不是普通的生產線,而是一條高科技、全自動化的智能生產線!在這條生產線上機器取代了人工操作,精準地執行著各種任務,從原材料的搬運到產品的加工和組裝,再到最後的包裝和發貨,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而最讓人震驚的是這條流水線上運送的貨物,居然是一個個赤裸著大約5歲不到的兒童。


    劉震平掙紮著想要直起身子,更好的觀察周邊的環境。


    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綿軟無力,就連挪動一下都很困難,而且腦袋昏昏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睡過去。


    但是這陌生的環境帶給劉震平極強的不安感,他隻能憑借個人強韌的意誌,強行啟動自己昏昏欲睡的身體。


    費了老鼻子勁,終於抬起了自己的一隻手,但映入眼簾的不是自己那隻被病痛折磨骨瘦如柴的“雞爪”。


    而是一隻皮膚白皙而嫩滑,充滿了生機與活力,屬於兒童的稚嫩手掌。


    合著我也是兒童啊?雖然感覺很不可思議,但是作為一名曾經的生意人,在麵對未知突發的意外狀況時,快速鎮定下來已經幾乎成為劉震平的本能。


    雖然現在的狀況是做夢的可能性較大,但是被病痛折磨,常年臥床不起的劉震平甚至希望這場夢不要很快的醒來。


    畢竟這充盈著生命力的健康肉體是劉震平在現實生活中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隨著一隻手恢複活動的能力,四肢的麻木感也逐漸消退,劉震平終於將自己幼小的身軀翻了個麵,從平躺在傳送帶上變為趴在傳送帶上,雖然恢複了一些活動能力,但無力的雙腿仍不能支撐自己站起身來,哪怕是坐起來也很難做到。


    劉震平隻得活動腦袋觀察四周,發現傳送帶上除了自己以外的兒童都處於昏睡狀態。


    不得不說,沒有近視的眼睛真是好用,劉震平順著傳送帶將目光延伸,在自己傳送帶的盡頭看到了驚悚的一幕。


    傳送帶的盡頭是一台巨型絞肉機,它如同一頭猙獰的鋼鐵巨獸,靜靜地蹲伏在傳送帶的盡頭,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它其鋒利無比的刀刃上,則閃爍著寒光,讓人不寒而栗。


    伴隨著機械的轟鳴聲,那些傳送帶盡頭被送入其中的兒童瞬間被卷入,無情地被絞碎、撕裂,直至變成細碎的肉末,連一聲慘叫都未曾發出。


    這台巨型絞肉機就像是一個死亡的旋渦,將一條條生命吞噬殆盡,不留絲毫痕跡。無論是肉體還是骨骼,在它麵前都隻有被粉碎的命運。


    必須自救!劉震平雖然覺得現在的情況大概率是夢,但哪怕是在夢裏,自己也不想體驗被絞肉機攪碎的感覺。


    於是,劉震平先是爬向傳送帶邊緣,準備嚐試跳下傳送帶。


    但是傳送帶外部卻仿佛阻隔著一層看不見的牆壁。


    劉震平試了幾回,都被無形的隔膜擋了回去。


    眼看著距離絞肉機越來越近,劉震平心急如焚。


    這時,劉震平看到自己所在的流水線在前方還有一處分支流水線,經過該分支之前,有一處類似於醫院b超掃描儀的檢查通道,通過通道的一部分兒童會被一旁的機械臂運送至分支流水線。


    雖然看不到分支流水線的盡頭有什麽在等著自己,但再差估計也不能比被絞肉機攪成肉泥差了。


    但要想到達對麵的分支流水線,在無法突破透明障壁的情況下,隻能依靠那條負責分揀的機械手臂。


    也不清楚,它分揀的邏輯和標準是什麽。


    劉震平不清楚自己能不能通過檢測,但劉震平明白這是自己避免被粉碎的唯一機會。


    於是劉震平調整自己趴著的姿勢,將自己挪動到距離前一批孩子較近的位置,一邊活動自己仍顯得有些麻木無力的四肢,積蓄力量,一邊尋找著機會。


    劉震平的計劃是,如果自己通過了篩選自然是最好,但是如果沒通過,就得趁著機械臂下落的時間,趴到通過篩選的兒童身上,取而代之。


    雖然這麽做,嚴格意義上是竊取了本該屬於他人的生存機會,但死道友不死貧道,何況這很可能隻是一場夢呢,劉震平自我安慰道。


    很快,隨著傳送帶的運輸,劉震平通過了篩選區,但顯然命運的天平並沒有向他傾斜。


    機械臂並沒有向劉震平移動,反倒是向著他身邊的另一個孩子移動。


    好消息是,這個孩子的位置離劉震平並不遠,壞消息是,劉震平孱弱麻木的身軀並不能提供快速的移動能力。


    劉震平是把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四肢並用,匍匐前進,終於在機械臂落下的前一刻,趴到了那個孩子身上。


    隨著機械臂的夾緊,他和那個通過篩選的孩子一起被機械臂送到了分支流水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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