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作為商人呢劉震平聽到這話,立刻來了精神。


    想想這些天遇到的都是些啥啊……屠宰場的絞肉機、四肢發達的羊頭怪、對自己“掏心掏肺”的便宜後媽,一個個的上來就是純純的數值碾壓,一點迂回操作的空間都沒有。


    此刻,這句交易提議讓劉震平無比感動,哪怕這背後可能是陰謀,哪怕這背後可能是算計。


    但交易意味著可以終究是可以交流的對象,並且自己對對方還是有利用價值而不是使用價值。


    “說說看”劉震平努力回憶著自己過去做生意時的談判技巧,雖然自己手上的牌並不多,但也得盡可能為自己爭取利益。


    “很簡單,我給你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幫助,你把戲給我演的有趣點。”


    “尊敬的攝像頭先生,對於您的提議我非常心動,但是能把條款說的具體點嗎,過於模糊的條件,無法讓我做出對我們雙方都有利的判斷。”劉震平商人的本能正在複蘇。


    “我可以為你提供一部分信息上的支持,我查看過你的記憶,你不過是被人類工廠孵化出來的一件殘次商品,機緣巧合下避免了被絞肉機做成肉腸餡料的命運。”


    “腦子裏理論上應該隻有工廠學習機催化灌輸出來的寵物人格。但是,不知為何,你表現的一點也不像寵物,並且擁有獨立的人格,我搜遍你的記憶卻未能找到答案,所以我對你產生了好奇。”


    “但這一切也僅僅是使我感到好奇而已。真正讓我決定與你交易的原因在於,你出現在了這裏,作為熒幕上的演員,理論上,你不可能出現在身為觀眾的我的麵前。”


    “因為我已經被剝奪了存在,理論上是你不可觸碰、不可感知、不可理解的,但你卻真切的出現在我的麵前,所以我才決定和你進行交易。”


    “畢竟,沒有哪個觀眾能抵擋自己改變劇情的誘惑。”攝像頭的聲音是合成的機械音,平鋪直敘不帶一絲情感色彩,劉震平並不能通過語氣去判斷對方話語的真假。


    但劉震平很清楚,以上說的這些話並不是談判內容的主體,這些話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放鬆警惕同時相信對方進行交易的托辭。


    簡單來說,就是談生意前先講故事、拉家常、扯淡吹牛,最終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為自己爭取更有利的談判條件。


    不過基本可以判斷,對方隻能觀看了解到自己這一世的記憶,而上一世的情況,對方並不能窺探到。


    “攝像頭先生,我不清楚您的情況,但我的時間顯然是非常寶貴的,如果您能把交易的內容更直白的闡述一下,相信能夠更有利於我們彼此開展合作。”


    劉震平決定逼對麵一下,雖然可能引起對方的不滿,但劉震平憑借多年從商的經驗敏銳的感覺到,對方促成這次交易的渴望也許比自己更為強烈。


    而且既然是交易,那麽自己身上一定存在著對方需要的價值,並且這種價值是不可以被對方強製剝奪的,否則交易這個概念就不會存在。


    所以,哪怕劉震平覺得自己一無所知,但是姿態一定得拿捏住,雖然這有賭的成分,但大部分商人的血液裏都湧動著賭徒的基因。


    至於賭輸了怎麽辦,拜托,還能有比被賽琳娜抱著啃食內髒更淒慘的處境嗎?


    反正已經在絕境了,賭一回又何妨呢。


    “有趣,即使在如此絕望的處境,您不是視我為救世主或者唯一的救命稻草,反而打算和我討價還價,不得不說您思考的方式非常有趣,工廠的學習機可調教不出來您這般有趣的靈魂。”


    “那麽我就直入正題,我的特長是處理和信息相關的一切,我可以為你傳遞一些有用的信息並幫助你屏蔽一些有害的信息,我希望你能利用好我賦予你的信息,讓你的人生更加精彩,更有戲劇性一點。”


    “戲劇性和精彩具體指代什麽呢?總不能全憑你的主觀判斷吧。還有,如果我接受你的幫助,但沒有能夠做到你提的要求,違約的代價是什麽。”


    劉震平作為一個商人,非常清楚信息的價值和重要性,雖然自己不能從這次交易中獲得直接扭轉自己現狀的力量,但劉震平依舊覺得自己能從中獲益良多。


    但主動提出交易的人,一定是想從交易對象手中通過交易獲取些什麽的,從交易條件來看對方獲得的和給予的並不對等,所以,而對方要求的實現條件並沒有明確給出具體的標準。


    劉震平有理由懷疑,交易的條款隻是為了方便對方獲取自己違約後的賠償而製定。


    但出乎劉震平意料的是,攝像頭否定了。


    “沒有任何懲罰,你的人生如果並沒有如我所想的變得精彩且具有戲劇性,我隻會默默收回對你的援助,並不會從你這索要任何賠償。”


    這反而讓劉震平更加遲疑了,這個交易看上去就是天上掉餡餅,但劉震平不相信自己能有這麽好的運氣。


    一時間劉震平顯得有些遲疑。


    “我這地方冷清了也不知多久,沒想到今天居然一下來這麽多的訪客。”攝像頭像是感受到了什麽。


    “交易的事情你回去自己慢慢想吧。”


    攝像頭突然從座位上站起身子對劉震平下了逐客令。


    “不是,我怎麽回……”


    劉震平話還沒說完,視線中,突然出現攝像機捏緊的拳頭,然後就是“吧唧”一聲如同西瓜炸裂的聲音。


    劉震平的腦袋被攝像機人一拳打爆。


    “這不就回去了嗎。”攝像頭對著劉震平倒下的無頭屍體說道。


    這時,整個電影院都震顫起來,一聲如同炸雷般吼聲從電影院外傳了進來。


    “囚徒,你做了什麽,此處的空間出現了波動,是不是和你有關?”


    “你進來看看不就知道了。”攝像頭麵對質問非常的淡定,甚至邀請對方進來。


    “媒介惡魔,你不過是上次眾神之戰的敗者,身陷囹圄的囚徒,怎敢對我不敬。”


    那炸雷般的聲音蘊含著憤怒更加響亮了。


    “你進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的存在已經被上位者剝奪,隻剩下一點殘餘的渣滓,跳梁的小醜,又能做些什麽。”


    “你進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身為至暗幽獄的典獄長,在此警告你,我擁有隨時銷毀你這剩餘的一點殘渣的權利,你最好老實服刑,不要做無謂的掙紮。”


    “你進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


    最終對方還是沒有踏進攝像頭人的這間電影院牢房。


    而我們的攝像頭人,或者說曾經凶名赫赫的媒介惡魔隻是坐了下來,繼續盯著那熒幕上的故事,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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