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夫人和謝武兩人心中均是一驚,生怕小綠這丫鬟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謝武更是死死盯著小綠,若她說出什麽不該說的,他不介意提前送她下去……


    小綠垂下頭,麵上很是委屈:“……前陣子奴婢不小心摔壞了東西,小姐將奴婢趕出來了,如今奴婢是府中的粗使丫鬟。”


    三房夫人和謝武頓時鬆了口氣。


    眼見謝老夫人還要問下去,謝武上前行了一禮:“祖母,您年紀大了,這等醃臢事還是別汙了您的眼。依孫兒看,如今證據確鑿,咱們也沒必要和她廢話,直接將這丫鬟扔去沉塘便是。”


    小綠臉上露出害怕的神色,似乎嚇得話都不會說了:“公……公子,奴婢沒……沒有……”


    “且慢。”蘇怡言向謝老夫人行了一禮:“孫媳認為,這丫鬟是從您房中出來的,品行定然不會差,多半是這小廝扯了謊。”


    好巧不巧,這小廝正是之前在飛霜院挑釁彩雲的那一個,蘇怡言第一眼就覺得此人品行不端。


    謝老夫人神色緩了緩,蘇怡言這話聽著十分舒服,無疑在無形中維護了她的臉麵。


    那小廝急道:“我沒有扯謊,你口說無憑!”


    “自然有證據。”


    蘇怡言方才已經讓彩雲確認過了,如今不過是為了當眾再驗證一遍。


    蘇怡言指著小綠腰間掛著的不起眼的素色香囊道:“幾日前,這丫鬟曾到孫媳院中送冰,孫媳見這丫頭本分辛苦,特地贈了她這隻驅蚊蟲的香囊。”


    “那又如何?”眾人不解。


    “這香囊中的藥香氣特殊,與尋常脂粉不同,一聞便知。若是兩人剛分開,那這小廝身上定有此香味。”


    謝老夫人點點頭,立刻有人上前驗證。不一會兒,下人就驗證好了:“回老夫人的話,他身上確有一股脂粉香,但確與小綠姑娘香囊的藥香不同。”


    謝老夫人將身子往後靠了靠,神色愈加緩和。


    謝武臉色難看。


    “汪汪汪!”彩雲將廚房後院的大黃狗牽來了。


    很快,那隻狗聞了小廝身上的脂粉香後,在那群丫鬟中轉了一圈,對著其中幾個丫鬟狂吠起來。


    那幾個丫鬟一驚,其中兩人把另一人推在地上:“是她,我們是一個屋子,經常見她半夜不在自己的榻上,定是做那苟且之事去了!”


    其他房的丫鬟們都退得離她遠遠的,生怕牽扯上自己。


    那丫鬟本就做賊心虛,如今被揪出來,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又驚又怕之下,她兩腿間突然流出了一股鮮血。


    “我的孩子!”那丫鬟尖叫一聲,昏了過去。這下更坐實了兩人的苟且之事。


    謝老夫人大怒:“將他們二人都拖下去!”


    兩旁的下人拿來麻繩準備上前將兩人捆好,那小廝連滾帶爬抱住謝武的腿:“武公子,你說過的,你——!”


    話未說完,小廝便被謝武一腳踢得暈死過去。謝武厭惡地揮揮手,兩人便被堵了嘴拖了下去。


    即使謝武動作夠快,但有不少人還是聽到了那小廝的話,有些狐疑地看向他。謝武臉色沉沉,沒想到這丫頭沒除掉,反而惹了一身騷。


    這場鬧劇結束後,小綠對著謝老夫人磕頭道謝,磕完頭又對著蘇怡言接著磕,那副有些傻乎乎的模樣把謝老夫人都逗樂了:“好了好了,知道你老實本分,既然蘇丫頭救了你的命,你以後就跟著她吧。”


    小綠歡天喜地地應了。


    三房屋內,三房夫人對著自己兒子語重心長道:“你今日也瞧見了,小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若是她真有你的把柄,之前你說要將她沉塘時,她萬萬不會是那般反應……你也該死心了,再弄出什麽動靜來,為娘的也不想再替你收拾爛攤子了。”


    “是,兒子曉得。”


    他心中暗暗盤算,若這丫鬟當真能被自己親人的性命拿捏,到飛霜院伺候豈不是能成為他的眼線,方便了他?


    在書房處理公務的謝淮聽聞竹二的稟報,手中狼毫筆一頓。


    “……憑著一個香囊就第一時間發覺不對,少夫人真是聰慧……”竹二還在拍著馬屁,拍著拍著卻見謝淮臉上的神色不太好看。


    自從上次從飛霜院回來,他家主子總是這般陰晴不定,走到哪裏都自帶一股寒氣,連府中的冰都省了。


    “你很閑?”


    謝淮一個眼風掃過,竹二閉了嘴。


    如今關於這少夫人,是誇不得,罵不得,提了不行,不提也不行。


    竹二苦著一張臉,可憐他每日戰戰兢兢,生怕說錯了話。


    ……


    蘇怡言回到飛霜院,將手中拿著的賣身契還給了小綠。


    “少夫人,這是何意?”小綠看著那賣身契,並不接過。


    蘇怡言一臉嚴肅:“我不喜歡算計旁人,但也不喜歡旁人算計我。你拿著你的賣身契離開吧,我這小院用不起你這樣的人。”


    眼前的小綠看著的確隻是一個不起眼的丫鬟,一直以來給她都是老實本分的印象,但今日種種她幾乎算無遺漏,將自己也算進去了。


    小綠沉默了一會,在蘇怡言麵前跪下:“少夫人果然聰慧,但奴婢可以發毒誓,永遠不會做傷害少夫人的事情。而且今日奴婢的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向您稟報。”


    小綠在她耳邊說完,蘇怡言心下一驚。


    對於三房這個謝淮的堂弟,蘇怡言沒有太多印象。


    皮囊也好,才學也罷,在謝家這一輩中實在不出彩。非要說有什麽特別的,就是在謝家一眾俊美的白麵書生中,膚色偏黑,像個武夫,也算是人如其名了。


    她突然隱隱約約想起,之前那日家宴,她有些醉意,有人扶住了她,她感覺有一道陰冷粘膩的目光,如同一條蛇鑽入了她的領口……


    原來不是她的錯覺。


    蘇怡言頓時打了個寒戰,決定哪怕是病好徹底了,最近也不要輕易離開飛霜院。


    初夏的夜晚,飛霜院內十分安靜,隻能偶爾聽到幾聲蟲鳴。


    蘇怡言的月事本來快過去了,可今日匆匆跑了這麽一趟,小腹又開始微微抽疼起來。方才在外麵走動時還不覺得,如今躺在床上不動便明顯起來。


    她隻好故技重施,將被子抱在懷中,蜷縮成一團,露出一個單薄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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