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古爾丹訓練那些術士的時候,耐奧祖邁著沉重的腳步來到了奧舒古恩。他站在聖山之前,雙手高高舉起,眼睛緊緊閉上,臉上的肌肉因為用力而繃得緊緊的,竭盡全力地向祖先們發出呼喚。他那強大的意誌就像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朝著基爾加丹在聖山周圍設下的無形屏障衝去。突然,一陣如同旋風般的無形聲音湧進了薩滿的腦海。在這些聲音裏,出現了他妻子魯爾坎的身音,這可不是基爾加丹製造的幻象,而是魯爾坎真正的靈魂。耐奧祖的身體猛地一震,眼睛一下子睜開了,眼裏滿是震驚和懊悔。這個靈魂讓他看清了自己犯下的所有過錯。德萊尼人根本不是敵人,真正的敵人是基爾加丹。基爾加丹才不管獸人的死活呢,他就是想把獸人弄髒弄臭,利用古爾丹逼著耐奧祖創建部落,然後去對無辜的德萊尼人發動戰爭。


    隨後,魯爾坎和其他祖先之靈拋棄了耐奧祖。他就像突然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樣,雙腿一軟,差點就癱倒在地上。他的眼神變得空洞無神,就像丟了魂似的,他們無聲的譴責就像洶湧的潮水,一下子就把這位薩滿長老擊垮了。耐奧祖心裏明白,自己再也沒法重新贏得他們的好感了。對於一個虔誠的獸人來說,這樣的命運可比死還難受。


    羞愧就像一層厚厚的烏雲,把耐奧祖給罩住了。他低著頭,肩膀耷拉著,就像背著很重很重的東西似的。他知道祖先們拋棄他是對的,他就像個傻孩子,糊裏糊塗地就把獸人往黑暗的深淵裏推。他慢慢地轉過身,動作遲緩又沉重,就像身體裏被灌了鉛一樣。他垂頭喪氣的,心情沉重得像壓著一座大山,慢慢地朝著影月穀走去。一路上,他拖著腳走路,在沙石路上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腳印,腦子裏亂成一團麻,一直在想自己接下來該怎麽辦。這位薩滿還是堅信自己能找到破壞古爾丹和基爾加丹陰謀的辦法。


    可是,他沒這個機會了。還沒等他走到影月穀呢,古爾丹和他的手下就像一群餓狼似的,突然從藏身的地方竄了出來。古爾丹臉上掛著得意的笑,眼神裏透著陰險狡詐。他一揮手,後麵的人就一擁而上。耐奧祖想反抗,他揮舞著胳膊,想把靠近的敵人推開,可他這個時候又累又沮喪,根本不是這些人的對手。沒一會兒,他就被製住了,就像一隻等著被宰的小羊羔一樣被俘虜了。


    好多術士都盼著耐奧祖早點死,他們圍著耐奧祖,眼神裏充滿厭惡和敵意,嘴裏還不停地罵罵咧咧。可古爾丹沒按他們的想法做。基爾加丹就耐奧祖的事兒給古爾丹下了明確的指示。惡魔領主想讓耐奧祖親眼看看獸人會變成什麽樣子。而且,基爾加丹還有別的很充分的理由讓這個薩滿活著。畢竟,是耐奧祖鼓動獸人去和德萊尼人打仗的,如果他突然不見了,各個氏族肯定會起疑心的。


    在接下來的幾個星期甚至幾個月裏,古爾丹和他的術士們不停地羞辱耐奧祖。古爾丹會走到耐奧祖跟前,抬起腳,用腳尖把耐奧祖的下巴挑起來,逼著他抬頭,然後滿臉不屑地看著他,嘴裏還說些尖酸刻薄的話。其他術士就在旁邊哄笑,時不時還朝著耐奧祖扔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耐奧祖隻能縮在角落裏,眼神裏充滿恐懼和屈辱,身體不停地發抖,就像被當成奴隸一樣對待。耐奧祖因為害怕死,變得特別軟弱,意誌消沉,一點都不敢違抗他的主人。慢慢地,獸人們就會習慣首領長時間不在,到時候他的看守就會變成影月氏族的代言人了。


    黑暗之門開啟前 6 年


    黑石氏族的統治 —— 古爾丹背叛耐奧祖的時候,獸人還在和德萊尼人打仗呢。戰場上,獸人的戰士們揮舞著武器,扯著嗓子大喊著衝向德萊尼人的聚居地。各個氏族雖然把德萊尼人在世界各地的一些小聚居地給毀了,可就是拿那些大的聚居地沒辦法。德萊尼人的防禦特別堅固,他們的士兵站在城牆上,眼神堅定又冷靜,手裏的武器在陽光下閃著寒光,他們的軍隊行動起來整齊劃一,配合得特別好。


    可是獸人的情況就不一樣了。黑手和格羅瑪什?地獄咆哮站在軍事地圖前麵,黑手緊緊握著拳頭,用力地捶著桌子,臉氣得通紅,大聲地講著自己的軍事策略。格羅瑪什?地獄咆哮則雙手抱在胸前,眉頭皺得緊緊的,眼神裏滿是不屑,不停地反駁黑手的話。兩個人互不相讓,就軍事策略的事兒吵個不停,氏族之間也因此充滿了敵意。這個時候的部落也就是名義上聯合在一起,實際上內部矛盾多得很。


    基爾加丹對這些事兒都清楚得很。他坐在黑暗的王座上,兩隻手放在扶手上,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看著正在進行的戰爭,心裏的不滿越來越多。古爾丹想取代耐奧祖,然後掌控整個部落,可惡魔領主沒給他這個機會。古爾丹當術士是有點用處,可他不具備當領袖的素質。他擅長的就是耍陰謀詭計,操縱別人,這種手段在背地裏使才最管用。


    獸人需要的是一個真正的領袖,一個能把大家都統領起來的首領。


    基爾加丹的聲音在古爾丹的腦袋裏響起來,那聲音就像冰冷的寒風,吹得古爾丹打了個哆嗦。他命令古爾丹給部落找個別的領導者,不然這場戰爭肯定得輸,各個氏族就得被德萊尼人打敗。古爾丹雖然因為主人不讓他統治部落氣得臉都紅了,牙齒咬得咯咯響,可他對基爾加丹的害怕還是壓過了對權力的渴望,最後還是聽話了。


    在古爾丹看來,隻有一個獸人有足夠的力量和自信來掌管部落,那就是黑手首領。在所有的氏族裏,黑石氏族在和德萊尼人的戰爭裏贏的次數最多。黑石氏族的戰士們在戰場上特別勇猛,他們揮舞著巨大的戰斧,身上的肌肉隨著動作一塊兒一塊兒地鼓起來,戰斧每砍一下就濺起一片血花。要是讓他們來領導部落,就能給其他獸人灌輸嚴格的軍事紀律,還能利用他們天然的鍛造廠給別的氏族打造武器裝備,製造出很厲害的戰爭機器來攻破德萊尼人的防禦。


    古爾丹去見黑手了,他小心翼翼地朝著黑手的營帳走去。進了營帳,他看到黑手正坐在一張很大的獸皮椅子上,眼神裏透著威嚴。古爾丹微微彎下腰,臉上帶著討好的笑,開始勸黑手當大酋長。作為回報,術士答應給黑石氏族難以想象的力量:不但他們的薩滿能重新變得很強大,而且士兵也會比別的獸人更厲害。黑手自己也會作為獸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領袖之一被寫進曆史。古爾丹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眼睛裏閃著誘人的光。


    術士心裏明白,光靠承諾是沒法讓黑手支持自己的。於是,古爾丹就教黑石氏族的一些薩滿怎麽用邪能魔法。他站在一群年輕的薩滿中間,兩隻手在空中揮舞著,嘴裏念念有詞,一道道綠色的邪能光在他手裏閃著。他還展示了新的儀式,通過這些儀式能讓氏族裏的戰士數量變多。術士們用邪能魔法給年輕的獸人增加力量,那些年輕的獸人躺在地上,身體被綠色的光籠罩著,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肌肉也慢慢鼓起來,在邪能的影響下,這些年輕人很快就長成了成年戰士的樣子,有了成年戰士的力量。可是這種方法也影響了他們的心智,惡魔能量把年輕人的思想給扭曲了,讓他們變得很容易突然發火,攻擊性很強。那些被邪能影響後的年輕獸人,眼神變得凶狠又狂亂,時不時就握緊拳頭朝著周圍的空氣揮舞。


    雖然有這些不好的地方,黑手還是對結果很吃驚。他眼睛微微睜大,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站起身走到那些被改造後的年輕戰士跟前,仔細地打量著他們。他讓術士把他年輕的兒子達爾雷德和麥姆也變成 “真正的戰士”。看到古爾丹是個有用的盟友,黑手就同意領導部落了。古爾丹答應創建一個秘密組織,這個組織負責監視獸人並且控製他們,名字就叫暗影議會,黑手也會成為其中一員。古爾丹一邊說,一邊從懷裏掏出個黑色的小玩意兒遞給黑手,說這是暗影議會成員的標誌。可是古爾丹沒說這個組織還有個秘密核心,這個核心直接聽他的命令,成員都是忠於他的影月氏族的薩滿。古爾丹讓黑手加入暗影議會,就是為了騙這個首領,讓他以為自己能掌控部落生活的各個方麵。古爾丹說話的時候,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容易被發現的狡猾。


    古爾丹和黑手之間互相猜疑可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們都隻把對方當成達成自己目的的工具。古爾丹想把黑手變成自己的傀儡,他看黑手的時候眼神裏帶著算計,心裏不停地琢磨著怎麽才能更好地控製他,然後通過暗影議會來掌控部落的命運。黑手也不是個傻蛋,他雙手抱在胸前,眼睛微微眯著看著古爾丹,心裏暗自警惕,他知道古爾丹想追求權力。不過,黑手深信自己不會被術士騙,他仰起下巴,眼神裏透著自信,反而打算利用古爾丹在獸人的曆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


    暗影議會 —— 黑手又開始對德萊尼人發動進攻了,他騎在馬上,高高地舉起武器,大喊著衝鋒的口號,後麵的戰士們就像潮水一樣朝著德萊尼人的陣地衝過去。古爾丹呢,就開始著手組建暗影議會了。他在一個陰暗的房間裏,周圍擺著各種各樣神秘的東西,蠟燭的火苗在微風裏晃悠,投下奇怪的影子。他坐在一張破桌子前麵,手裏拿著一根羽毛筆,在一張羊皮紙上寫著一個個名字,這些名字都是他精心挑出來的成員。它的第一批成員包括影月氏族的所有術士,塔隆?血魔也在其中。古爾丹念到塔隆?血魔的名字的時候,微微點了點頭,好像看到了這個成員以後的潛力。其他氏族的成員也一個接一個地加入了這個組織。他們來到這個陰暗的房間,表情嚴肅又神秘,站成一排,然後舉起右手發誓,說一定會對暗影議會的存在和目標保密,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古爾丹不光在獸人裏找成員,還在整個德拉諾找有潛力的學徒,其中最有天賦的就是迦羅娜和古加爾。


    迦羅娜出生在刃風氏族。她的父親是個很英勇的獸人戰士,身材高大,肌肉發達,每次打仗都衝在最前麵,揮舞著巨大的武器,身上透著一股強大的氣場。她的母親是個德萊尼俘虜,眼神裏總是帶著一絲憂傷和無奈。迦羅娜不是氏族裏出生的第一個混血兒,可她是少數能活過童年的混血兒之一。她小時候經常被別的孩子欺負,那些孩子朝著她扔石頭,罵她是雜種。她總是默默地忍著,眼神裏透著倔強和不屈。多年的屈辱生活把她磨煉成了一個勇猛的戰士。除了天生身體強壯,她還特別聰明,眼睛裏總是閃著智慧的光,而且有學其他語言的天賦。迦羅娜從俘虜那裏學會了德萊尼語,她經常坐在角落裏,靜靜地聽德萊尼俘虜們說話,然後默默地模仿他們的發音。她的族人經常讓這個混血兒當翻譯。要是需要和德萊尼人交流的時候,她就會走上前,眼神平靜又自信,準確地把雙方的意思傳達過去。


    當德萊尼人把刃風氏族的主要聚居地毀掉的時候,迦羅娜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家變成一片火海,人們四處亂跑,到處都是慘叫聲。她緊緊地握著拳頭,眼裏滿是憤怒和悲傷,然後轉身逃進了泰羅卡森林的荒野裏。她在森林裏跑著,樹枝把她的皮膚劃傷了,她也不在乎。她一直朝著東邊走,腳步堅定有力,直到遇到了暗影議會。雖然有些術士覺得迦羅娜是個很奇怪的存在,他們圍著她,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可是古爾丹卻在她身上看到了很大的潛力。古爾丹看著迦羅娜的時候,眼睛裏閃著異樣的光,就像看到了一件特別珍貴的寶貝。


    為了贏得迦羅娜的信任,古爾丹對她表現出同情和理解 —— 畢竟他很清楚被拋棄的人生活有多難。他走到迦羅娜跟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柔和地說著安慰的話。當迦羅娜放鬆警惕的時候,暗影議會突然發動攻擊。古爾丹雙手一揮,周圍的術士們馬上開始念咒語,黑暗的力量在空氣中湧動起來。他們的眼睛閃著詭異的光,嘴裏吐出一連串奇怪的音節。迦羅娜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想反抗卻已經來不及了。黑暗力量很快就把她籠罩住了,她的眼神變得迷茫,然後就被迷惑住了,變成了一個殺手。


    古加爾的命運和迦羅娜不太一樣。古加爾是個雙頭食人魔法師,他的兩個腦袋總是不停地轉來轉去,眼睛裏透著好奇和貪婪。他在懸槌堡過著舒服的日子,住在一座很華麗的塔樓裏,房間裏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魔法書籍和神秘的東西。他每天都在塔樓的魔法實驗室裏,跟著最有才華的食人魔法師學習魔法。那些食人魔法師穿著華麗的長袍,手裏拿著魔法法杖,在空中比劃著各種複雜的手勢,傳授著魔法知識。古加爾天生就對神秘魔法特別感興趣,他總是全神貫注地聽魔法師們講課,眼睛裏閃著興奮的光。在懸槌堡的普通食人魔裏,他的聲望特別高,那些普通食人魔看到他都會恭恭敬敬地低下頭,眼神裏帶著敬畏。可是在當地的貴族眼裏就不是這麽回事了。


    古加爾的傲慢和對權力的渴望讓他和統治精英們產生了分歧。他在貴族們麵前總是抬著頭,眼神裏透著不屑。那些地位高的食人魔們則皺著眉頭,眼神裏帶著厭惡和警惕。他們擔心這個魔法師的聲望越來越高,會有機會把城市的權力奪走。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生,貴族們想暗殺古加爾。一天夜裏,古加爾正在自己的房間裏研究魔法,突然聽到一陣很輕的腳步聲。他警覺地抬起頭,兩個腦袋同時轉動著,四處查看。就在他剛要有所反應的時候,一把匕首朝著他飛了過來。他趕緊側身躲開,匕首擦著他的身體飛過去,刺進了牆壁裏。古加爾氣得臉都紅了,雙手一揮,一道魔法屏障出現在他麵前。然後,他趁著刺客發愣的時候,趕緊從塔樓的密道逃出了懸槌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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