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你。”沈磊一臉驚喜的說。


    秦婉清轉身看著他,覺得有些麵熟,半晌才想起來,“你是沈公子,好巧,我來送花,沒想到你也來花巷了。”


    沈磊臉色一僵,急忙解釋:“我不是來這逛花街的,你不要誤會……”


    秦婉清笑笑,說道:“沈公子說笑了,我沒有說你是來逛花街的。”


    沈磊不想她誤會,說道:“之前我是被石安騙來的,我從來不逛花巷,家中也無妻妾,你要相信我。”


    秦婉清看他一臉著急解釋的樣子,有些好笑:“沈公子不用跟我解釋,我們萍水相逢,這些是你的家事。”


    沈磊聽到這兒,就知道秦婉清對他完全不在意,情急之下,喊出聲:“婉清姑娘,我…我剛及冠,家中無妻妾,我…我心悅你,我知姑娘對我並無喜愛之情,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的心意。”


    沈磊的聲音在耳邊回響,秦婉清看著眼前人如火燒般通紅的麵容,隻慶幸自己臉上覆了麵紗。


    “沈公子,你……”


    沈磊一鼓作氣,打斷她的話:“我知道這樣很冒犯,也有些孟浪,但我不想等了,這幾日我日日想著如何能與你再見,如今總算見到了你,我不想錯過。”


    秦婉清這才有些害羞,看他越說越大聲,趕緊四處張望,好在這時並無多少人,也無人在意他們的對話。


    看並沒有人注意他們,秦婉清才放心,麵對沈磊說道:“沈公子,你我不過一麵之緣,我很感激你上次救了我,但我並沒有其他想法,而且你我身份天差地別,我們不合適。”


    沈磊在秦婉清開口的那一瞬間,就覺得心高高提起,在她說完後,隻覺心在刹那間摔成碎片,人有些恍惚。


    後麵秦婉清說什麽了他也沒在意,當他回神時,秦婉清已不見蹤影。


    沈磊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有氣無力的走回沈府,將自己關在屋中。


    他無法接受人生第一次心動就被拒絕了,還拒絕的這麽徹底,沈磊將自己關在屋中幾日,飯都沒吃多少,李紹玉約他出去,他也不去。


    下人稟報給沈老夫人,沈老夫人並未放在心上,隻囑咐李珍多去尋他。


    李紹玉久未見到沈磊,又遞了拜帖過來,上門發現沈磊一副頹然的樣子,驚訝的問:“你這是怎麽了?怎麽變成這副模樣?”


    沈磊見是他,有氣無力的說:“沒事,你另尋他人吧,我不想出門。”


    李紹玉此時也不想出門的事,隻想知道他發生什麽事了。


    “承誌兄,可是遇見什麽難事了?說出來,我幫你想辦法。”


    “你幫不了我,誰都幫不了我。”


    李紹玉不信邪,一定要他說出來。


    沈磊本不想說,但看李紹玉消息靈通,且花花腸子那麽多,沒準真能幫上忙。


    他坐起身,給李紹玉倒了杯水,說道:“我前幾日遇見婉清了,她不記得我了。”


    李紹玉喝了一口水說道:“這很正常啊,你們不過一麵之緣,上次我們遇見時,她也不記得我了,還是我主動打的招呼呢。”


    “然後我就跟她表明我的心意…”


    “噗——”李紹玉被他一句話給嗆到,“你…你說什麽,你幹什麽了??”


    沈磊一臉無辜,說道:“我說我心悅她,然後她說她並不喜歡我,拒絕我了。”


    說著,臉上帶著沮喪的神情,滿身頹廢的樣子。


    李紹玉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有些無語:“承誌兄,你真乃真漢子是也!”


    沈磊一頭霧水,“我做的不對嗎?我是真心喜歡她,喜歡她不就是要告訴她嗎?”


    李紹玉嘴角一抽,說道:“當然不對了,你與人家秦姑娘一麵之緣,二見你就如此孟浪,誰聽了都覺得你是登徒子,秦姑娘沒打你都是她人好。”


    “你這種行為就是見色起意,還談真心,我都不相信,人家姑娘能相信?”


    沈磊焦急的說:“那我怎麽辦,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我的心意一定要說出來,不說她怎麽知道,我們好不容易見一麵,錯過這次機會,下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石安,你知道我為人,我不是那種人,我對婉清絕對真心,非卿不娶。”


    沈磊滿臉鄭重,說到最後,還舉起手來,要發誓給李紹玉看。


    李紹玉無奈,將他的手拉下來,“我知你真心又如何,你這話在我麵前說再多,也沒用,你得讓秦姑娘知道啊。”


    “可她現在肯定不想見我,這要怎麽辦啊。”沈磊心中沉悶,他隻想著機會難得,卻沒想過這些話對秦婉清有多突然。


    “你別急,讓我想想,這事還有轉圜餘地。”


    沈磊一聽還有辦法,趕緊上前給他端茶送水,一臉殷切的看著他。


    “石安,為兄的幸福就掌握在你手裏了,你可千萬要幫幫我啊。”


    李紹玉哼笑道:“這時候知道我的重要性了,怎麽不早點問我意見?”


    “我之前不是說了想見婉清,她的消息還是你透露給我的呢。”


    “我隻以為你想見她,誰能料想你一來就這麽……,連給我緩衝的機會都沒有。”李紹玉手勢誇張的說道。


    沈磊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多說什麽,隻催促他:“你快幫我想辦法吧。”


    想了半天,李紹玉覺得還是得曲線救國,這秦姑娘拒絕承誌兄,肯定是因為兩人相知甚少,不了解他,而且承誌兄的一番表白,嚇到她了,若是誤會他是個浪蕩子弟,這追妻之路可就難上加難了。


    這得找個中間人好好撮合下兩人,讓他們加深了解,解除誤會。


    李紹玉腦子一轉,就想到個好人選。


    “這事還得求助凝香樓的茹襄娘子,她是秦姑娘的密友,你們兩的事還得讓她在中間撮合撮合。”


    沈磊為難,說道:“可我與茹襄娘子並不相熟,她如何會幫我?”


    李紹玉坐直身體,折扇一展,搖頭晃腦道:“山人自有妙計,且看著吧。”


    沈磊見他胸有成竹,雖心有疑慮,但也沒有別的法子了。


    過了幾日,李紹玉又上門來,遞給沈磊一疊紙,沈磊展開一看,全是秦婉清的喜好及日常。


    沈磊心中一喜,但很快又將這遝紙合上,質問道:“你是如何得到這些東西的?難道你找人跟蹤婉清?”


    李紹玉辛苦一番,沒想到竟被沈磊這般懷疑,當下就回懟過去:“跟蹤?我還需要跟蹤嗎?這些都是我讓茹襄娘子一點點幫我收集的,你可知道我費了多少心思才說服她?!”


    沈磊這才覺得自己有些過激了,忙道歉:“真是對不住,石安,我想多了,真是辛苦你了。”


    李紹玉見他道歉,也就放過去了,說道:“這些都是茹襄娘子與婉清姑娘每日的通信,茹襄娘子將裏麵的信息提取出來,摘抄一份給我的。”


    沈磊翻看了手中的信息,問道:“你是如何說服茹襄娘子的,非親非故,她怎麽會願意幫我們的?”


    李紹玉輕咳一聲,“當然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啦,承誌兄這般優秀,家世又好,正是秦姑娘的良配,茹襄娘子被我勸說幾句就同意幫我們了。”


    “是這樣嗎?”沈磊半信半疑,但眼下不是追根究底的時候。


    “你就別想這麽多了,我就問你,你想不想娶到婉清姑娘吧,如果想,那就聽我們安排。”


    另一邊,秦婉清日日與茹襄通信,茹襄是前幾日來信的,信中寫了蘭花的情況,詢問她後續該如何養護。


    秦婉清一一作答,就這樣,兩人日日通信,從養花聊到日常,別的不說,她們兩倒是越聊越投機。


    秦婉清佩服茹襄身處困境,卻依然心向陽光的心性,而茹襄則是被她堅韌的心性所折服。


    茹襄猜想秦婉清家道中落,沒想到她竟過得這般艱難,雙親俱亡,身邊僅一個奶嬤嬤陪伴著她,兩人孤身來到汴州,背井離鄉,這一路的坎坷不說也能想到。


    茹襄對從沒見過的秦嬤嬤也心生好感。


    有的父母健在,卻不如不在,而有的雖不是生身母親,卻能做到不離不棄。


    越是了解,茹襄越覺得沈磊是個不錯的人選,可堪為秦婉清的佳配。


    沈家雖是富商出身,但後院沒有鶯鶯燕燕,沈老爺也隻娶一妻,而沈磊後院幹淨,身邊也沒有其他紅顏知己,想來家學淵源,日後也不會納妾。


    秦婉清雖家道中落,但也是大家閨秀出身,若是家中沒有遇難,沈磊這樣的商戶出身,很難娶到她,這般看來,兩人又何嚐不是天作之合。


    再加上李紹玉每日都來找她,為沈磊說好話,雖不能都當真,但就她初見所見,沈磊確實是個正直善良的好人。


    有了這般心思,茹襄則在每日的通信中,不著痕跡的打聽她的喜好和日常,偶爾也會隱晦的提到沈磊。


    秦婉清倒不覺奇怪,畢竟李紹玉和沈磊是好友,李紹玉經常去找茹襄,兩人聊天時提到些什麽也是有可能的。


    想起沈磊,秦婉清有些不自在,雖然當日她態度決絕的拒絕了對方。


    但沈磊這個人還是在她心中留下了痕跡。


    自從跟著秦嬤嬤來到汴州,她就鮮少出門,與人相見甚少,更別提當麵向她表明心意的男子。


    不得不說,沈磊這一出雖突然,結果也不好,但成功的讓秦婉清記住他了。


    茹襄每每提起沈磊,秦婉清腦海中都想起那天,反反複複,沈磊的麵容也越發清晰。


    茹襄信中寫的很巧妙,像是寫到李紹玉,不經意帶上沈磊,將沈磊的趣事通過李紹玉的口吻說予她聽。


    就這樣,沈磊的形象在秦婉清這裏越發鮮明。


    待到下次秦婉清送花,沈磊又來了花巷,兩人不期而遇。


    其實這是李紹玉的計劃,他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兩人也該見一麵了。


    沈磊見到她,傻笑著的摸了摸腦袋,秦婉清沒說什麽,隻彎腰將車上的花盆搬下來。


    沈磊見狀,上前幫著她一起搬,見秦婉清沒有抗拒,搬得更起勁了。


    有了他的幫忙,秦婉清很快就和凝香樓的人對好了數量,結束了這趟。


    見秦婉清轉身要走,沈磊跟上去,想說什麽,又不知該如何說。


    秦婉清等了許久,見這人跟在後麵,一句話也不說,索性停下腳步,“沈公子,不知你這次前來所為何事,我想上次我跟你已經說清楚了。”


    沈磊也跟著停下,聽她這麽說,趕緊擺手說道:“我不是來糾纏你的,上次是我孟浪了,這次是來道歉的,你就讓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幫幫你吧。”


    秦婉清有心拒絕,但看著他剛毅的臉上帶著可憐兮兮的表情,想起信中所說,如何能再說出拒絕的話。


    見她默認,沈磊麵上露出笑容,跟在她身後送她回去。


    從這以後,沈磊經常在她送花那天,到她家附近等她,從她出門一直護送到她回家。


    兩人也從最開始沈磊的自問自答,到兩人一問一答,最後演變成相談甚歡。


    沈磊也從秦婉清身後走到她身旁。


    秦婉清沒察覺到一點不對勁,但每日與茹襄的通信中卻總能提起沈磊,這一點她沒察覺,茹襄卻看出來了。


    但茹襄並未說什麽,隻照常與她聊天。


    另一個察覺的人則是秦嬤嬤,秦嬤嬤如今在家中休養,雖不知道自家小姐每日的情況,但她每回送花回來都帶著笑意,眉眼中透露出溫柔。


    而且總是在獨處時,莫名其妙的笑起來,且每日與人通信,看信時也會不自覺的笑起來。


    這種種跡象都讓秦嬤嬤很擔心,小姐每日都不出門,之前從未出現這種情況,自從她去了凝香樓送花後,就變成這樣了,難道是在凝香樓認識了什麽不三不四的人,哄騙了她家小姐?!


    想到這兒,秦嬤嬤坐不住了,主動找到秦婉清說自己身體已經大好,以後去凝香樓的事還是交給她吧。


    不管這人是誰,但凝香樓的人不行,嫖客更不行,她一定要阻止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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