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肅,別理他了,這家夥一看就不老實。”


    牛獸人惋惜地看著一個已經空了的木杯,他都沒有喝上。


    “你還想喝醋栗酒?你怎麽不上天。一點消息都沒有,能留你下來就不錯了。”


    狼肅卻覺得奇怪,腦子裏閃過什麽卻又沒有抓住。


    “給你醋栗酒,你能給我們什麽?”


    老烏鴉也覺得這家夥有些貪婪了。他的那杯果酒可是一口沒沾都給他了。喝完竟然還想要。


    “我能帶你們去萬獸城。”


    老獸人說完,眼神一直看著醋栗酒,其他什麽都不在乎。“如何?”


    “將我的那份給他。”


    見牛獸人不情願,狼肅親自起身將醋栗酒拿了起來,遞給了老獸人。


    老獸人拿過一飲而盡,然後又盯著最後一份。


    “你看,你看。”


    牛獸人立刻蹦了起來:“這個老東西就是個騙子。他騙了我們的酒。狼肅,你上當了!”


    狼肅看了一眼頭發花白的蛇獸人,“他耍不了花樣。若是敢騙我們,我直接將他咬死。”


    可若是他真的知道去萬獸城的路呢?知彼知己,百戰不殆,這是黎蘇說的,


    隻有了解了敵人的信息才能將敵人打敗。


    “他要騙也應該是騙肉,怎麽會騙酒呢?這份給他,回去我補給你。”


    牛獸人心不甘情不願地將果酒遞了過來。


    狼肅將最後一木杯的果酒給了老獸人。


    那老獸人,端詳了一下果酒,也是一飲而盡,喝了酒以後,就蜷縮在牆壁前,埋頭就睡。


    “這下好了吧,這三木杯的果酒給他喝了,你瞧瞧喝了個什麽樣出來。這還能問出個啥呀?”牛獸人恨不得揪起那老獸人就是一頓揍。


    狼肅也有些失望,這老獸人難道真的就是個騙子?


    老烏鴉將肉幹扔給兩個年輕人,臉上閃過一抹狠戾:“他估計是凍壞了,在那雪地裏不知道走了多久,等他睡醒了,再好好審他。”


    “等天亮了,將他送去部落。”狼肅咬了一口肉幹。


    看他這半死不活的樣子,這個老獸人連三級獸息都沒有達到,他能耍什麽花樣?等問不出來消息,再看部落怎麽處置他。


    他的三杯果酒,不是那麽好騙的。


    天很快就亮了,換班的人過來了,有些奇怪地看著蜷縮在角落裏的陰影。


    “哪裏來的老獸人?狼肅?”


    “昨天晚上闖進部落的流浪獸人,他說他是從若水部落那邊過來的,我想將他帶回去給黎蘇看看。”


    那團陰影在聽到黎蘇名字的時候,長如彎月的睫毛,微微動了動。


    “起來了?”狼肅踢了踢老獸人的腿,那獸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狼肅隻好將睡著了的流浪蛇獸人,扛起來,帶回了部落。


    狼肅將老獸人,放在專門關押不聽話獸人的石洞裏,讓牛獸人和老烏鴉看好他,這才去找黎蘇。


    找了一會兒,才在訓練射箭的地穴裏,找到她。


    “黎蘇,我們昨夜撿到了一個流浪蛇獸人。他說他是從若水那邊過來的。”


    黎蘇心裏忽然一顫,她手裏的弓箭忽然就這麽射歪了。


    “撿的?”


    黎蘇扭過頭,手裏的長弓弓弦一顫,“蛇獸人?”


    “嗯,”


    對上黎蘇希冀的眼神,狼肅趕緊說道:“是一個快要死的老獸人,要去看看嗎?他說他可以帶我們去萬獸城。”


    黎蘇聽到是個老獸人,有些失望。


    將弓箭放下,對一旁的虎丘說道,“你繼續教她們。”


    “是。”虎丘這人真是個全能型人才,不僅親木,還是天生的射擊手,他不過一上手,準頭竟然可以跟黎蘇媲美。


    黎蘇帶著狼肅向外走。“那人你看著如何?是裝的嗎?”


    “不像裝的,他的確全身衰敗,這是裝不出來的。”


    狼肅自然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性,“我還通知了洛北族長,和族裏幾個去過萬獸城的老獸人。一起過來對峙。”


    “嗯。”


    這原始森林,一個夏季過去,路就變了許多,路途遙遠誰知道路上會有什麽變故。


    洛北去萬獸城都是十年之前,路線早就不準了。


    等黎蘇到了那處洞穴,一眼就看到靠在石壁上的獸人。


    白色齊肩短發,他的五官皮膚皺的能夾死蒼蠅,年老體衰的模樣仿佛下一秒就會歸西。眼睛耷拉微合著,連他的眸子都看不清。


    不是暮寒。


    與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天差地別。


    “你從若水過來?還知道去萬獸城的路?”溫柔的女聲在洞穴裏響起。


    那老獸人卻動也沒有動。


    牛獸人和老烏鴉都覺得這貨真是不知好歹,看來得下狠手了。


    本以為這個老獸人不會開口,下一秒,卻又回答了她。


    “對。”


    粗劣難聽的聲音不像是真人的聲音,黎蘇站在這獸人麵前,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那人的表情像是亙古不變的石頭,沒有絲毫波動。


    “你為什麽要幫我們?”


    這次老獸人沒有再開口,似乎戒備心很嚴重。


    黎蘇忽然看向一旁的狼肅,“他是蛇獸人,是什麽顏色的蛇?”


    “看起來白嘩嘩的,像條白蛇。”狼肅也不知道是什麽品種。


    “白蛇?”看著老獸人一頭白毛,黎蘇聲音有些了然。


    “你見過墨藍色的蛇獸人嗎?有輕微的毒素,你知道是什麽蛇嗎?”


    黎蘇像是在跟白發老獸人拉家常一樣,“我的獸夫就是這樣的一個蛇獸人,所以你不必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老獸人眸子微睜然後又閉上,就那麽一瞬間,露出了一雙冰藍色的眸子。


    黎蘇心裏一顫,他有一雙冰藍色的眸子,白蛇?


    “你的眼睛…”


    黎蘇心裏一動,不由湊近一步,想看得更清楚,卻被趕過來的洛森製止。


    “黎蘇,別靠近這個人。”


    洛森攔在了兩個人之間,俊美的臉上帶著小心翼翼地嗬護,輕聲道:


    “我們根本不能確定他是不是壞獸人。想想崽崽。”


    黎蘇立刻後退一步,微斂心神。


    洛森說得對,是她剛剛失態了,黎蘇臉色恢複了正常:


    “你怎麽來了?洛北族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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