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桌廳堂二樓,大賜福附近,死眠少女的房間。


    菲亞端坐於銅鏡之前,手執畫筆輕描淡眉,想起剛剛房中兩人驚慌失措的模樣,嘴角微微勾勒出一絲笑意。


    回憶方才,褪色者臉上那扭曲至極的可怖麵貌,硬生生將自己嚇暈的恐怖模樣。


    他還硬是嘴硬將其稱之為什麽古神臉才是正統的說法,她便柳眉微豎。


    不過,想起自己在幫他重塑之時,為他留下的小禮物,臉上頓時揚起一個滿意的笑容,朱唇輕啟道:“叫你嚇唬我!”


    圓桌廳堂競技場,原本門庭若市的喧鬧之地,此刻安靜的落針可聞,一道道微風穿行在諸位褪色者的衣間,揚起一片衣訣。


    周圍人們在驚愕片刻之後,紛紛開始小聲議論。


    “有人看見他從哪裏出現的嗎?”


    “沒有,好快的速度,竟然連我等英雄都完全不知其蹤,此人不簡單。”


    一些身披藍色披風的褪色者注視著場中突如其來出現的身影,猜測道:“難道是我們卡利亞王國的獵犬步伐?”


    “是了,隻有獵犬步伐才能夠做到如此驚人的速度。”


    眾多褪色者一番議論,最終全都認為是獵犬步伐的功用。


    場中,白色鬥篷人麵對著一位英雄強者的問話,他沒有過多的言語。


    隻是安靜的轉身,向著女巫所在的方向,不慌不忙單膝跪下,麵對著那不斷縈繞在鼻尖,腐爛腥臭的刺鼻氣味,置若罔聞。


    “嗚嗚嗚......”就連五官都被人強行奪取的女巫早已暈死過去,隻剩下喉間不斷發出的哀嚎。


    白色的鬥篷人平淡的低頭,目光掃過地上的女巫女巫的每一寸肌膚,麵對著隻剩下半個身體,腸子與內髒都散落滿地的女巫,他輕輕伸手,點在了女巫的額頭。


    一道淡紫色的煙霧從指尖蔓延,在接觸到女巫的瞬間,原本在地麵上不斷痛苦蠕動的女巫就立即失去了知覺。


    周圍人立即看出了那是什麽,立即驚呼道:“這是托麗娜的煙霧,擁有十分驚人的催眠效果。”


    “此人究竟想做什麽?”褪色者們議論紛紛。


    時不時的便望向穩坐高台的圓桌騎士,就連圓桌騎士都未曾出麵阻止,他們也不好太過張揚。


    白狼與維赫勒麵麵相覷,就連他們也沒料到,那人怎麽會突然做出這樣不符合他行為的事情,一時間滿頭疑惑,隻能暫時靜觀其變。


    不管周圍人如何議論,場中的的鬥篷人依舊隻是做著自己的事情。


    “不知當時的我,在她的麵前,是否也是這般模樣?”白色鬥篷人輕聲低語,將一顆紫色的方形之物輕輕放進女巫的口中,見她喉頭微動吞下,氣息再次變得平緩了不少,原本略顯痛苦的眉間似乎也變得寧靜祥和,仿佛進入了一場美夢。


    “靈雀?”黑色鬥篷的褪色者眉間露出一抹疑惑,似在思考來人的出處。


    趁著對麵思考的間隙,在眾目睽睽之下,白色鬥篷人忽的掀起身上的披風,露出一頭與披風同樣雪白的長發。


    黑色鬥篷的褪色者下意識的抬頭望去,不知為何竟直接呆立在了原地。


    白發的褪色者慢慢的為地上的女巫蓋好披風,又用披風將她整個人包好,抱到競技場一旁的角落裏放置,方才反身回到原處。


    直到做完這些,白發之人方才一步步的走出陰影,那是一道纖細的聲音,直至走到黑色鬥篷人的對麵,略顯柔嫩纖細的悅耳女性聲音方才從白發之人的口中傳出,她對著對麵的黑色鬥篷褪色者再次說道:


    “我叫靈雀,褪色者。”


    眾多褪色者聞聲望去,紛紛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場中氣氛忽的一滯,原本略顯嘈雜的競技場竟出現了些許寂靜。


    微風輕拂,雪白的長發伴隨著微風揚起,發絲在陽光的陽光的照射下,仿佛多上了一層迷人的金邊。


    她身著一套雪白色的布衣長衫,發間一條紅繩將長發係好,眉間刻畫著一道赤紅色的鮮豔紅色火焰印記,額頭處的發絲被一個粉色的小發夾穩住,耳垂點綴著的是兩條銀白色的耳飾。


    最讓人值得注意的是,她的雙眼被一條雪白的布條遮擋,嘴角勾勒出一抹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


    雪白的長發,雪白的長衣,雪白的肌膚,手執一把長劍,這是一位猶如白雪一般的女子。


    “好美。”一位觀眾席上的女巫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若是平日裏,一位女巫敢如此出言,定會招來褪色者的不悅,而此時沒人在乎其他人的評價。


    所有褪色者的目光全都被名為靈雀的女性褪色者所吸引,就連原本身為敵人的褪色者都忍不住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望向名為靈雀的褪色者。


    好一會,眾人方才從來人的容貌中回過神來,開始交頭接耳。


    “靈雀?你們有聽說過這樣的一位英雄嗎?”


    “沒有,看樣子還是一位極美的女子?”


    “不可能,交界地女性英雄本就稀少,女性褪色者英雄更是鳳毛麟角,誒?難道是風暴城的風暴女王?”


    “不可能,我有幸見過一次風暴女王,乃是蠻族之後,皮膚黝黑,絕非這般美人。”


    “......”


    靈雀聽著耳邊傳來的竊竊私語,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她知道,她這一步走對了。


    想要隱藏身份,那麽必然要讓人們注意到其與眾不同的地方,留下深刻的印象才好為日後的行動做好鋪墊。


    “嘶~”又是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傳來,僅僅是微微一笑動作,就再次令看台上無數人為之傾倒,似乎在一時間竟忘記了這是競技場。


    不論場上眾人究竟如何議論,競技場上的兩人都未曾停下他們的行動。


    黑色鬥篷的褪色者在微微失神片刻後回過神來,麵色陰翳的望向白發美人,伸手指向自己女巫的方向,語氣不善道:


    “我管你是靈雀還是一雀,你最好給我好好解釋清楚,究竟什麽意思?”


    靈雀看著他的手指的方向,一動不動,微風輕拂著她的雪白長發。


    即便不看他的動作,她也知道他所指是誰。


    “哦,那麽,請問,你想要我解釋什麽?”靈雀嘴角微勾,毫不在意的回道。


    在交界地的這些年,他早已查清了褪色者與女巫二者之間的關係。


    褪色者與女巫,乃是雙指親手指定的夥伴與搭檔,其意義非比尋常,乃是同生共死的夥伴。


    然而,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褪色者們的行為似乎全都失去了掌控,其行為的暴虐程度完全超出了雙指的掌控。


    重生一次的褪色者們,心中似乎有著發泄不完的怒火,似乎想要將一切都撕碎,他們瘋狂的破壞著交界地的一切,甚至在開始就將他們本應該視為夥伴的女巫視為了私有物。


    交界地弱肉強食,為了更好的利用女巫的能力,褪色者們彼此之間便默認般的為女巫做出了一點細微的調整,使其能夠更好的為自己服務。


    斷肢,人棍,剔骨血肉,使其成為了連人不該具備的模樣,隻為更好發揮其應有的功用。


    在這些褪色者的眼中,能夠為成王的自己服務,本就是一項無上的殊榮,女巫們應該感恩戴德才是。


    “嗬嗬,解釋什麽?她是我的東西,你插手了,就要付出代價?”黑色鬥篷的褪色者毫不客氣的說著,毫不掩飾眼中殺氣泛濫,伸出舌尖微微舔舐著幹燥的嘴唇:


    “我涅利烏斯,最喜歡的,就是料理像你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讓我看看,是從你的手臂開始呢?還是從你的腳開始?”


    “嗬嗬,像你這樣的美人,慘叫聲一定異常的悅耳吧。”


    微風拂過,名為涅利烏斯的褪色者冷聲說道,殺氣蔓延而出,猶如一條條布滿倒刺的舌頭慢慢的舔食著靈雀雪白的肌膚。


    在他的心中,這個女人阻止了他的殺戮,讓他在所有褪色者麵前顏麵盡失,無論如何,都要讓她付出代價,心中殺意早已滿溢而出。


    “你的東西?”靈雀聽著耳邊理所當然的話,她的嘴角忽的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她的笑容一時間更加燦爛,“誰規定的?”


    “規定?嗬嗬嗬嗬!規定?哈哈哈哈哈!”涅利烏斯此時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口中發出尖利的笑聲,整個人站在原地笑的前仰後翻,捧腹大笑直笑的眼淚自眼角滑落,直到少許時間後,他終於停下了大笑,摸了摸眼角的淚水:


    “自是沒人規定,交界地一向都是弱肉強食,弱者,就隻能引頸受戮,能為我成王之路提供些許的助力,才是她的無上榮光,而你,就當是我成王之路上的一塊踏腳石吧。”


    他毫不在意的把玩著手中的匕首,用無比輕視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女性褪色者。


    靈雀再笑,這一次,她唇角微彎,仿佛笑的更加燦爛了,你是說:“強者對弱者的肆意妄為,即是你的理由,是嗎?”


    “不錯,強者,理應欺壓弱者,這就是交界地亙古不變的法則,不過是區區一個女巫而已,殺了也就殺了!”涅利烏斯毫不掩飾的說道,


    “實力才是交界地唯一的法則。”


    他看出了靈雀想要為女巫出頭的打算,但他毫不在意,“難不成,你還要為了區區一個女巫與我為敵?”


    英雄,已是交界地難得的強者,除了半神與圓桌騎士以外,他不懼任何人的挑釁。


    涅利烏斯冷笑著說道,輕輕的壓低身姿掩住匕首,袖中匕首在暗中開始悄然蓄力。


    他當然沒有退步的打算,他之所以這麽說,不過想要讓對方放鬆警惕罷了。


    “區區一個女巫?”靈雀的臉上忽的笑容一斂。


    她不知道涅利烏斯究竟是何想法,這一刻,她隻知道,此刻她心中的怒意已如瀕臨爆發的火山般無法壓製,同樣毫不客氣的上前一步,冷笑道:


    “既然如此,你殺她,我殺你,同樣是強者殺死弱者,是否同樣沒有什麽不同?”


    銀色的耳飾與雪白的長衣伴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搖曳。


    此話出,原本喧鬧的競技場忽的一靜,仿佛靈雀說了什麽不可思議的話一般,場麵在片刻的寧靜忽然爆發出劇烈的嘈雜聲。


    “哈哈哈哈!我沒聽錯吧,她剛剛說什麽?殺死涅利烏斯?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一些似乎是涅利烏斯簇擁的褪色者捧腹大笑道。


    “糟了!要出事了,涅利烏斯可不是一般的褪色者,這家夥瘋狂起來就連圓桌騎士也不當回事!”


    “涅利烏斯的實力已經無限接近圓桌騎士,一般的英雄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這丫頭瘋了?她難道不知道涅利烏斯手中的匕首不是凡物嗎?即便是在圓桌廳堂內部,有大賜福也是有可能被殺死的。”


    此刻,就連觀眾席上原本隻是隔岸觀火的褪色者英雄們,也終於有一些看不過眼的英雄,開始紛紛出口勸阻道:


    “丫頭,話不要亂說,現在快給涅利烏斯賠個不是,留下一條手臂,我還能幫你說說情!”


    “涅利烏斯也是,你殺戮太重,圓桌騎士才一直沒讓你出去,你不要太過分了!”


    “霍!有好戲看了!竟敢向涅利烏斯挑釁!好!打起來!”


    “......”


    褪色者不比女巫,他們乃是重生的戰士,


    一些想要因此獲利的褪色者聽完此話,眼珠微轉,直接原地開盤,大叫道:


    “開賭了!開賭了!”


    “涅利烏斯勝利,賠率一比二,靈雀勝勝利,賠率一比十!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不過,不論觀眾席上眾人如何焦急,也不能隨意上場,英雄間的戰鬥根本容不得其他人插手,而場中兩人的意誌,也沒有因為場外人們的話語而產生動搖。


    涅利烏斯嗬嗬冷笑道:


    “殺我?嗬嗬嗬嗬!好好好!你可以試試!”


    涅利烏斯本來隻是想要給麵前的小妞一點教訓,既然她如此不知好歹,也不怪他辣手摧花。


    “我太久沒出手,看來還真是被人小瞧了。”涅利烏斯嘴裏發出陰狠的笑意,心中已是怒極。


    此刻,在他的心裏,眼前的靈雀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涅利烏斯的袖中,一把短匕之上,赤紅色微光聚集,已然達到了一個臨界點。


    他嘴裏的話語,不過是為了讓對方放鬆警惕,袖中的不斷凝聚的戰技才是真正的殺招。


    “糟了!涅利烏斯認真了!”一些距離較近的英雄瞳孔驟縮,心中暗道不好。


    正當這時,忽然間,在場所有的褪色者的心中,都驀然的感覺到,一種似乎被人完全看透的感覺在心中升起,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驚悚感,似乎在頃刻間充滿了整座競技場。


    同時,一道淡藍色的光屏在靈雀眼中閃現而出。


    “叮!逆刺!”


    “逆刺,具有歪扭劍身,鋸齒狀劍鋒的異形短劍,侍奉鮮血君王的貴族們持有的武器,劍鋒能擴大傷口,迫使對手陷入出血,劍身上碎石沾滿濕漉鮮血,仿佛在宣告戰果!”


    “專屬戰技,逆刺血刃,將鋸齒狀劍刃上的石路鮮血化為引發出血的劍氣,釋放而出的劍氣,可以連續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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