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來的時候,京師早春的寒氣令賈璉在被窩裏毫無離開溫暖的勇氣。


    被窩中有一絲屬於桂香的香氣,人已經起床了。


    對於自己是一個低俗的人,賈璉有了更充分的認識。自打第一次桂香留下後,就再也沒有一個人睡覺的習慣了。現階段兩人除了最後一層,別的事情都做了。


    桂香的顏值比不了隻能勉強到九十分,得益於不用束胸,發育沒受影響,身材很頂。


    越是出身好的女性,發育期間往往會束胸,賈璉也不知道,束胸這麽變態的審美是怎麽形成的。大家閨秀們日常隻能待在有限的空間裏活動已經很慘了,還要束胸,甚至有的家庭還強製裹腳。真是太慘了!所以,女性穿越到古代談戀愛這種劇情居然能火爆,從另外一個角度闡述了一個道理,愛情的代價太大了。


    胡思亂想了幾分鍾,賈璉還是一個猛子坐了起來,鍛煉身體不能停,停一天就會停兩天。


    沒有一個好身體,怎麽能照顧的好那麽多花花草草。


    大概是穿越大神的福利,賈璉的身體一直都很好,一點小毛病都沒有。


    即便如此,賈璉還是堅持沒有特殊情況,到點就起來健身。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二爺還要起來麽?”桂香挑簾子進來問一句,臉色紅潤。


    生活是需要希望的,現在的桂香對於未來充滿了希望,最多在堅持一年就能倒低了。


    更衣的時候,賈璉還警告桂香:“不要搞事情,免得回頭自己受罪,除非你喜歡嘔吐。”


    院子裏厚厚的一層雪,隻能在回廊裏活動筋骨,做點拉伸的動作熱身。


    無法打拳,那就俯臥撐做起來,深蹲搞起來。


    前後一個多小時的健身後,出了一身的汗,賈璉才趕緊回屋子裏,不好在外麵吹寒風,容易受涼。熱毛巾擦拭身體,換了一身衣服後,賈璉才吃早飯,開啟一天的讀書。


    外麵的事情對於賈璉而言,不過是耳邊的紛紛擾擾,熱鬧是熱鬧,但也很吵鬧。


    本以為這一天就這麽平淡的過去了,沒曾想剛在書房裏坐下,外麵有人通報,同學李冬來訪。賈璉趕緊出迎,以免失了禮數。做人就是這樣,別人可以不計較,你別太自我。


    除非你生活在真空裏,不然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事情需要去適應和習慣。


    “大雪才過,李兄不在家裏紅袖添香圍爐讀書,上我這來作甚?”


    明明隻比自己大一歲,卻已經成親了,現代人賈璉表示太禽獸了。古代人賈璉其實很清楚,人均壽命最多四十歲的古代,這年齡結婚很正常。趕上那種剛改朝換代那會,寡婦想守寡,朝廷都不帶答應的,官媒會上門逼著寡婦再嫁。


    嗯,賈璉是不會說自己很嫉妒,上次一起喝酒的時候,李冬說漏了嘴,什麽與同窗一道,去某某知名小園內玩耍,結識一位能免費的紅顏知己。


    事後李冬表示是酒後吹牛,賈璉自然是不信的。


    李冬這個人在外麵看著古板,私下裏熟悉了是個非常熱心、隨性的人。


    “會試在即,總是在家讀書恐效果不好,想著來京城住幾日,也好日常與同窗好友們切磋技藝。”李冬笑嘻嘻的脫了外袍,進門後還露出舒服的表情:“你這好,溫暖如春!”


    “若不是你身上的脂粉香味太濃,我差點都信了你的鬼話。嗬嗬嗬,別說我沒提醒你,色是刮骨鋼刀,你現在年輕能抗的住,不加收斂,等幾年雄風不再,有伱哭的。”


    李冬絲毫沒有被賈璉的警告嚇住,往椅子上一坐,接過喜兒端來的茶喝一口:“好茶,好茶!哎,說起來當初在青雲書院那會,每次經過漱玉小園,我都隻敢遠遠的看著。有一次偶遇一個出來買東西的小丫鬟,跑快了跌倒了,我給她扶起來。自打那以後,我經常遇見她。鄉試之後我去常見她的地方等了幾次都沒見著她,幾個同年相邀去漱玉小園,這才再次見到了她。昨晚上我就住在她那,這次來是有事相求。”


    賈璉聽出了話語中的含義,臉上的笑容稍稍的淡了一些:“講!”


    “介紹一個幹活掙錢的路子,給人當西席也成,晴兒那邊包月需要二十兩銀子。我不是沒有掙錢的路子,隻是有的錢拿了,今後說話做事都硬氣不起來。”


    【才結婚幾天啊,就多出來一個漱玉小園的晴兒?】


    賈璉很是無語,不過也放心了。很明顯,李冬對於當下的物價有清楚的認識。能找賈璉,總比他走歪路要強很多,當然對於古人而言,未必就是歪路。中舉之後有人投資,能算歪路麽?等你做官了,當初拿的錢,都是要辦事的。


    “今科會試加大了算經的比例,算經一道太吃天賦了。想確保過關,就得多做題目。”


    李冬表示沒聽明白,搖頭道:“有話直說,我不明白。”


    “眼下全國舉子匯集京師,五兩銀子一份的《算經題集》,合計各種類型題目五百題,你覺得能不能賣一千份。”賈璉把話說明白了,李冬頓時跳了起來:“太能了!”


    賈璉心道【多虧了吳安中,不然我也沒那麽多題目的儲備。】


    賈璉從書房抽屜裏摸出一摞子題目手稿,遞給李冬道:“你先看看,我安排一下,辛苦你跑個腿,賺了錢大家三一三剩一。”


    李冬沒著急看,反問一句:“還有哪個?”


    “我侄子賈蓉,他有渠道把題目印出來,你負責校對,估計要忙幾天的,到時候被叫苦。”賈璉還好心的提醒一句,這時候李冬道出了打工人的心裏話:“隻要錢給夠,辛苦算什麽?”


    付出了得到相應的回報,這是做人最樸素的認知。


    想做到這一點,在古代其實是一件奢求的事情。佃戶給地主家幹活,往往隻能得到一口吃的。除非自己省下那口吃的,否則想帶點回家給家人都做不到。


    除非你有相應的社會地位,不信你看看那些被坑的打工人都是啥人。


    賈璉沒有悲天憫人的高尚情懷,幫李冬是因為這是朋友,難得的可以交心的朋友。


    “今天是初六,你來我這,明天一起出城去,給令堂拜年不算晚吧?”


    賈璉提醒了一句,李冬聽了立刻眉開眼笑道:“客氣,我還沒給令尊拜年呢。”


    “今天你想給家父拜年也拜不成了,出門應酬去了。以後有的是機會。”賈璉沒在這事情上講究,主要是覺得賈赦這種人沒必要。


    賈璉和李冬的關係用這個時代的標準,定性為可以登堂入室的通家之好。現代人是很難理解這個情況,通俗一點,可以性命相托的朋友。如果哪天李冬不幸了,賈璉有責任和義務照顧他的家人,如果不這麽做,外人看賈璉時,為認為賈璉道德有問題。


    這個時代的人,被人認為道德上出問題,那是可以讓人社會性死亡的。


    賈蓉接到賈璉的傳喚時,還在家裏聽賈珍的訓話,什麽賺錢也不能忘記讀書之類的。


    小安一出現,賈珍也閉嘴了,很幹脆的答應賈蓉走人。


    尤氏站在一邊,看著賈珍的眼神裏閃過一道厭惡,很快恢複正常。


    “璉哥兒那個通房桂香最近變化不小,我尋思等王家姑娘嫁過來,她也該換發髻了。不用再遮遮掩掩的。我雖然是族長,賈家今後還是要靠璉哥兒來撐起門楣。”


    尤氏從沒想過,賈珍的虛偽能到這個地步。什麽都沒說,卻什麽都說了。


    要不是自己並不抵觸,沒準能惡心的當場吐出來。


    所幸賈璉是個守禮的君子,不然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最近賈珍總是把賈薔帶著,尤氏每次看見柔弱俊秀的賈薔,心裏隻能微微歎息。


    東西二府,能讓賈珍收斂一點的人隻有賈母,奈何賈母鮮有過問東府的事情。


    尤氏選擇了裝聾作啞,什麽都當著沒看見,沒聽到。


    相比於賈珍,賈璉那種媳婦沒過門,就為她爭取權利的男人,可謂天上地下。


    尤氏完全可以想象的出來,王熙鳳過門之後,背靠賈璉和王家,除了對上賈母要低頭,誰還敢跟她叫板。賈璉在賈府中極其的護短,身邊的通房都不能受委屈的主。


    現在要問賈府中的下人最想跟的主人是誰,賈璉是首選答案。


    曆練了一段時間後,賈蓉做事確實比較幹練。見了賈璉後,拿到題集看一眼便道:“印刷局那邊隻要給夠錢,隨時都可以開工。私下裏給匠人們加點好處,保證又快又好。也就是我手裏沒銅活字,不然自己開一個印刷局更賺。”


    提起這個,賈璉想了想提醒一句:“工部那邊有下屬的鑄造局,你去了解一下情況,找幾個手藝過硬的匠人,給足了好處,多做嚐試,用鉛合金做活字。生僻字不用做,就做一些常用字。活字印刷最關鍵的還是印油技術,這個可以讓人去偷師。”


    賈蓉笑道:“不必偷師,印刷局的匠人我都熟,派人去學就好了,隻要給夠錢,別說一門手藝了,人都能弄出來。”


    賈璉搖頭否定:“不可,內務府的印刷局,還是要穩妥一點。總不能去館子裏吃飯,走的時候連人家的鍋都給端走了,那不合適。”


    賈蓉笑嘻嘻的應下了,賈璉讓他留下個地址,回頭李冬直接過去開工即可。


    李冬在賈璉這呆到黃昏前便匆匆告辭,賈璉也沒勸他,送到門口時塞過去一錠五十兩的銀子道:“借給你的,要還的。”


    李冬也沒客氣,接過後歎息一聲道:“這些日子,我花的都是晴兒的積蓄。”


    賈璉聽了這才明白,難怪李冬這麽著急的要賺錢,這是在吃軟飯呢。


    話說回來,李冬能不想著吃幹抹淨,提上褲子就不認人,比起很多讀書人要強的多了。


    “你跟我這裏沒必要解釋,還是想想怎能跟家裏的媳婦解釋吧。不行就先贖身,回頭養在外麵做外室。一次性花錢,總比你每個月定期去送銀子要強的多。”


    聽了賈璉的話,李冬歎息道:“一年二百四十兩,三年的錢就能給晴兒贖身了,她不是特別的紅!在青雲書院讀書的時候,一場外出和巧遇,沒想到如此的令人不舍!”


    感覺到李冬話語裏的真情實感,賈璉沒有評價什麽。


    十五六歲的少年與一個妙齡少女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相遇了,開啟一段美好相處的旅程。有的相處漸漸的走散了,有的相處卻是走散後還能重逢。


    不論哪一種,最終這段經曆都是少年心中的最深刻的記憶,一輩子都忘不掉的執念。


    對此,現代人賈璉在心裏默默的念一句【誰心中還沒有一個一輩子都記著的名字呢?】


    這不僅僅是一個名字,還是帶著美好光環的情竇初開的青春記憶的象征。


    【你的名字】無關出身和社會地位,也許是觸不可及,也許是遠遠的偷看一眼。


    “希望這次你能掙到足夠的銀子!”賈璉笑著安慰了一句,能不能生意興隆,其實他心裏也沒底。不過即便是生意不好,賈璉也打算悄悄的做假賬,讓李冬掙夠給晴兒贖身的錢。


    還是那句話,賈璉是一個俗人!我都穿越了,還不能任性一點麽?


    總而言之,對於賈璉而言,這隻是一件小事,屬於這個時代的一件小事。


    初六日,賈璉起早出門,漱玉小園門口等了五分鍾,李冬匆匆而至,身邊還跟著一個女子。果不其然,初看此女並不驚豔,再看卻頗為耐看。


    怎麽解釋呢,就是那種多看幾次,覺得很舒服的感覺。


    李冬做了介紹,賈璉抱手示意後,並沒有多說話的意思。


    不是不合適,而是這種場合,賈璉覺得今後不會來。與潔癖無關,無非就是這些女子已經很慘了,還要親眼目睹她們賣笑為生的場景,覺得太殘忍了。


    回去路上,李冬再次提及晴兒,她也是出身官宦家庭,家裏長輩犯了事下獄,她被官府發賣,以五十兩銀子的價格,來到了漱玉小園。


    人口買賣也有合法的,講道理,賈璉還不是很適應。


    不適應歸不適應,這個世界卻不會因為自己的不適應,做出任何改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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