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帶著大家夥一起發財的上司不是好上司。


    五城兵馬司在過去就是個雜魚,京城裏沒哪個部門看的上他們,要不是忌憚於督察員,鳥都不帶衝著他們的。


    就這麽個爛地方,如今抖起來了。


    底層當兵的胸膛都會挺一挺,如同不做人的帶英那些底層的牛馬工人。


    不少混跡於五城兵馬司的勳貴庶出子弟,酒肆茶樓裏是他們的主戰場。


    每天拿了經費,在酒肆茶樓裏為賈大人吹法螺。


    既然被逼著當牛馬,那就當個知名度高的牛馬。眾矢之的是不可避免的,本來就是皇帝的心思,推個人站前台,各種搞事。這個人呢,賈璉是姓何的嫁給姓鄭的——正合適!


    報紙+民間傳言的組合+各路宣傳,不出三天,整個京城都知道有衛生運動這麽一檔子事情。道理都是大白話,沒整什麽文雅的,總之就是病氣吸多,人就會生病。窮人已經是有一頓沒一頓的,再生個病,玩完!


    普通人接受不接受這個道理不重要,重要的是通過這麽一個事情,五城兵馬司生造出來一種權利,如同賈璉這個領班禦史也是生造出來的。


    各路人馬一時半會的也不知道深淺,選擇了靜觀其變,沒人出來挑頭,賈璉的事情推進的就格外的順利。先集市,後碼頭,什麽,碼頭在通州?那不管,隻要是隸屬順天府的,手都要伸過去。大街小巷,茶樓酒肆,到處都在檢查衛生。


    如果你是個窮人,衛生沒搞好,那不要緊,打掃衛生,還管飯。表現好了,長期雇傭。你要是有錢人,那不好意思,交衛生費,交罰款。


    有錢掙的時候,人的主觀能動性會無限的放大。


    衛生運動熱熱鬧鬧的持續一個月,初現戰果。京城地麵上的衛生情況大為改觀,新增公廁五百多個,並將公廁承包所謂的糞霸,這又是一筆收入。


    與賈璉有仇的那些人呢,私底下觀察了很久才確定,這廝不是奔著抄底來的,就是想搞他的衛生運動,既然如此,人家要政績,就別增加新的仇恨了,舊怨未了呢。


    賈璉開辦的學習班,還特麽收費,這讓很多人破防了。都說這孫子棺材裏伸手——死要錢。這麽不要臉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沒說的,大家是一路人,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不給你添堵,你也別找我麻煩。


    生活上的變化是切身感受到的,京城裏的官員突然發現,環境變好了,這要讚揚一下。


    作為領導的孟大人衝在第一位,上奏為賈璉唱讚歌。


    他可不是良心發現,賈璉有麻煩,他有領導責任,賈璉出政績,也有他一份的。


    沒見人家報紙上撰文都這麽開頭麽,在陛下的英明領導下,在督察員各位上官的正確指引下,五城兵馬司取得了一點微不足道的成績。多謝大街鼓勵……。


    東北貨棧老板摸著假牙的位置,看著報紙上的內容,整個人都不好了。


    鼓勵,誰鼓勵你了?說好的文明執法呢?


    總結會議上,賈璉大言不慚:“文明執法是我們的宗旨,何為文明執法,他不文明,我們就幫他文明。總而言之,我在任一天,絕對不允許有人敢對五城兵馬司的人大聲說話。”


    下麵掌聲一片,越是基層的官員,越覺得跟著這位上司有奔頭。


    五城兵馬司每年新增收入一萬三千兩,其中三成上繳,禦史們分三成,剩下的全都是下麵的人在分。對此,上麵的領導很滿意,幾位禦史很滿意,下麵的人很滿意。


    承輝帝知道後很生氣的表示:“派個人去找賈璉,他分的那份銀子,上繳了。”


    完了很不高興道:“連元妃每個月都有一千兩,你真是麵麵俱到,唯獨忘記了朕。”


    賈璉對這個事情也很懵逼,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對前來收賬的夏守忠道:“何必親自來呢,派個人跑腿就是。”


    夏守忠嫉妒的眼珠子都紅了:“咱家整天跟在聖人的身邊,聖人都不說找咱家要錢。伱倒好,沒事就給聖人添堵,還能有這份榮寵。”


    這是錢的事情麽?


    少一份收入,賈璉倒是無所謂的。


    關鍵是最近的大朝會上,孟大人第一個跳出來,歌功頌德,誇陛下慧眼如炬,識人之明,把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位置上。最近的京師,衛生環境大為改觀,這都是陛下的正確領導啊。


    文縐縐的一通說,三千個字,其中2800個字在稱頌承輝帝。


    搞的禦座上的承輝帝都有點臉紅了,對於自己拿走賈璉那份錢,多少有點愧疚了。


    這是個好後生啊!


    簡人達又來匯報工作了。


    “大人,學習班是不是該停了?”


    最近簡人達被動的當了學習班的班主任,每天給人講衛生條例,講的都能背下來了。


    “留著,不要局限於衛生學習班嘛,還有別的領域有待開發。”


    簡人達聽了一臉迷茫:“還有別的領域?”


    賈璉一臉的怒其不爭:“廢話,五城兵馬司的職能範圍,都能開學習班。尤其是那些個二代們,每天不學好,喝酒鬥毆打群架。以後遇見這種事情,人都抓起來,送學習班。白天找個活給他們幹,晚上上課學習遵紀守法的重要性,抓了人還要找他家裏收費,學習期間每頓飯給幾個窩窩頭,誰要不服氣,罰款!還要延長學習時間。”


    “大人,啥活啊?”簡人達真不知道,能讓這些人幹點啥?


    “笨蛋,清理垃圾站啊。記住,不要打不要罵,誰要不服管教,罰款!關小黑屋!”


    簡人達倒吸了一口涼氣後,低聲道:“大人,還是請您給打個樣!”


    正說著呢,外麵一陣吵吵,賈璉臉色不好看:“誰啊,也不看看地方。”


    簡人達立刻出去,很快回來:“大人,巧了不是?兩撥人打架,砸了人家的戲班,趕巧南城的老顧路過,把事主帶回來了,這不正在訴苦呢。”


    南城禦史顧秉章一個頭兩個大,這不問不知道,問了嚇一跳。


    今日在戲園子裏打架的兩撥人,領頭的沒一個善茬。打架就算了,人還跑了,砸了戲班也不賠錢。沒法子,隻好把人帶回來,看看賈大人能不能搞定,反正他惹不起。


    賈璉出來的瞬間,現場立刻安靜了,看見人群中的倪二,賈璉心裏微微一驚,怎麽還有他的事情。於是便擺著架子開口:“吵什麽吵,也不看看地方。挑兩個人出來說話。”


    人群中出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四十上下,女的正值妙齡。


    事情並不複雜,兩邊人都在看戲,還是一出新戲。這不唱到一半,台下有人不高興了,喝倒彩,還讓戲班唱《會真記》。


    巧的是這是個昆曲班,台上都是女角,千裏之外到京城來謀生,主要當地競爭壓力太大。


    另一波也不是啥好人,領頭的看上的人家旦角了。說了好幾回,要給人弄回去當姨娘。


    戲班的班主表示,這不行啊,因為這個戲班有主的,被人買下了,上下都是人家的人。


    結果就是,一邊喝倒彩,另一邊尋思著英雄救美,沒準就能免費把人帶回去。


    於是就出來對罵,罵的興起就動手,打的一塌糊塗的時候,另一波的帶頭人,趁亂把人家女主角給綁走了。這不,演男角的女子,正在哭哭啼啼的表示,自己的妹妹被綁,希望衙門做主之類的話。


    賈璉明白了,感情這戲班子是自己的,他麽的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麽?


    但這事情呢,不能張揚,畢竟是悄悄辦的,唱的也是自己寫的本子。


    “知道兩邊都有誰麽?”賈璉不動聲色的問顧秉章。


    這位年近天命,混一天和尚撞一天鍾的主,真正的摸魚大佬。


    “問清楚了,喝倒彩的是宗人府左宗正家裏的老三,搶人的是南安郡王家裏的老四。”


    好家夥,老三老四啊。


    喝倒彩的還算能理解,畢竟唱那戲,不收錢也會惹很多事出來。倒是南安郡王家裏的老四,是個啥情況?要搞清楚。


    “南安郡王家裏的老四?膽子不小啊。”賈璉自言自語。


    邊上的簡人達立刻開啟了科普:“大人有所不知,此人南安君王最寵愛的側妃所生。”


    賈璉點點頭:“妥了,召集人馬,先去南安郡王府上拜訪,記住,要文明執法。”


    聽說有活幹了,還是去南安郡王府,幾位禦史都往後退,簡人達也想退,但退無可退。誰讓他西城禦史啊,是他的管片了。


    賈璉當著沒看見這些禦史的表現,,直接點名:“顧大人,事情在你的地麵上出的,你要去一個,說明情況。簡大人,點齊兵馬,帶路出發。”


    南安郡王府與賈府的距離不算遠,騎馬十分鍾,坐車十五分鍾前後。


    西城區就是這樣,全是大宅門。祖上沒個侯爵,都沒資格在這一片起大宅子。


    出發前賈璉還交代下麵的主事一句:“這都快下班了,記一下加班費。”


    “得嘞,您放心,錯不了。”


    賈璉也沒帶多少人,就帶了一隊人馬,一百人呼呼啦啦的走大街上,簇擁著馬背上的賈璉。文官出身的賈璉其實可以坐轎子,這不是考慮到便捷麽。再說了,京城騎駿馬,那是很拉轟的事情。


    理論上,南安君王應該在屬地呆著,實際情況是他年齡大了,讓世子代為坐鎮嶺南。


    郡王年齡大,人在家裏,那就不合適來硬的。


    賈璉下馬後,親自上前去說話。


    門房一開始還挺橫,看清楚來人後,頓時勾著腰。


    “璉二爺,哪陣風給您吹來了?”門房說話的聲音都是抖的,誰不知道他逼死了忠順王的二管家啊。對外的口徑是二管家愧疚自殺,誰信啊。區區一介門房,哪夠他弄的。


    “嗬嗬,你們家老四的陰風,趕緊的,通報一聲,我就不進去了,讓你們家老四出來歸案。免得大家都難做。”


    門房趕緊進去通報,沒一會管家出來了,態度極為客氣:“小公爺,王爺有請。”


    賈璉擺擺手:“公事在身,不方便。這樣,您轉告一聲,人我帶回去,保證怎麽帶走點點,怎麽送回來,缺一個毛,我賠一條大腿。”


    當著眾人的麵,這話說出來是有保證的,畢竟言而無信了,京城難以立足。


    “您稍候!”管家放心了,賈璉還是顧忌到四王八公之間的傳統友誼的。


    這就好比,賈珍去遼東,人肯定不會出事,但買賣能給攪黃咯了,該賠的也賠。總之,尺度把握的很好,賈家不碰遼東的買賣,一切都好說。


    南安郡王在書房裏,身邊是最寵愛的側妃,正在哭哭啼啼的,說老四一貫的乖巧,怎麽會惹來官司,一定是賈璉沒事找事,欺負王爺年邁。回頭王爺一定要好好訓斥一番,讓那廝灰頭土臉,顏麵盡失。


    南安郡王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半個字都不帶往心裏去的。


    開玩笑,賈璉幹的那些事情,放在太上皇在台上時,早進南衙大牢裏蹲著吃嗖米飯了。


    多少人彈劾賈璉,他掉一根毛了沒有?


    人到南安郡王門口,還能請人通報,那就是給足了王爺麵子。


    管家進來如實轉述,南安郡王點點頭:“帶人把那畜生送出去,順帶把搶來的人還回去。”


    老王爺年齡是大了,但人不糊塗,腦子清醒著呢。隨時隨地能麵君的賈璉,根本不能當一般臣子對待。這充分說明了,他距離權利核心比所有王爺都近。


    側妃是個聰明人,王爺發話後立刻閉嘴,也不哭了。


    南安郡王看著她歎息一聲道:“可惜了,當初應該把閨女嫁給賈璉的。被王家搶先了一步。”


    門口,賈璉看了一眼低頭耷腦的王府老四,笑著問一句:“人沒碰吧?”


    這狗日的挺橫:“碰了又如何?”


    賈璉陰森森的笑了笑:“不如何,隻是每日給你灌點藥,讓你以後隻喜歡被男人搞。”


    王府老四頓時嚇的一屁股坐地上:“不要啊,我沒碰她,真的,沒來得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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