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趙昕與李世民聯袂而來,率領眾工匠抵達嶄新的試驗窯場。眼前所見,柳五正忙碌地指揮著眾人,將一車又一車的耐火磚坯穩妥地運送入窯洞的腹地。


    眾人駐足觀望,這新式試驗窯的規模令人歎為觀止——長度逾二十米,高度大約五米,整個結構以紅磚築成,厚實的窯壁和那高聳入雲的煙囪,無不透露著一股非凡之氣,令在場的每一位都為之動容。


    麵對此景,李世民不禁露出震驚之色,他好奇地詢問趙昕:“趙小子,這便是你所說的新式窯爐?啟用一次,需得耗費多少木炭?”


    趙昕麵帶微笑,語氣從容地回應道:“二爺,您眼前的這座,不過是座小型的磚窯。單憑木炭之力,溫度尚不足以達到我們所需的高溫。請跟我來,我帶你們上去看看。”


    他帶領著李世民等人登上了窯頂,隨手指向排列整齊的小孔,“二爺,這一串小孔是石炭的投放口。如您所見,要燒製出這種特殊的耐火磚,必須使窯內溫度飆升至一千三百多度,並維持長達十個小時。一旦窯室滿載,一次燒製便需要消耗約二十萬斤的石炭。”


    “二十萬斤!”李世民再次被震撼,雙目圓睜,難以置信地凝視趙昕。


    畢竟,在唐朝的傳統土窯裏,一次燒窯僅用三百多公斤的木炭,溫度也僅維持在六百多度。


    趙昕見狀,依舊保持著溫和的微笑,他緩緩解釋道:“二爺,小子怎敢欺瞞於您。”接著,他指向窯頂上堆積如山的石炭繼續說,“這些石炭,隻是用於點燃之用。待到火焰將盡,我們會源源不斷地運上新的石炭。眼下柳五正在下方忙碌,想來裝載即將完成。讓我們先行下去,等到火力全開,持續一段時間後,我再領各位上來,親自打開進料口,讓諸位目睹其中的奧秘。”


    趙昕眼見手下的柳五帶著一股子興奮勁兒走來,便聽他匯報著即將完成的裝載工作,聲音裏透著一絲得意:“少爺,再過片刻我們就能裝完六個窯口了。”他伸手指向忙碌的工匠們正在封堵的其他幾處窯口,接著說道,“您瞧,那些師傅正在忙著封閉窯口,待會兒就可以點火了。少爺,您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選一個黃道吉時,先對窯洞進行一番祭拜再開始點火儀式呢?”


    趙昕語氣平和地回應道,“不必祭拜了。讓大夥兒集中精力注意安全,咱們就在一天中溫度最高的時候,也就是末時,開始點火吧。”


    柳五立刻恭敬地應允,“明白了,少爺。等工人們把最終幾個窯口封好,也就到了末時了。要不您先回去用吃飯吧,這裏有我盯著。點火之前,我會去通知您的。”


    這時,李世民抬首觀察了一番天色,然後開口提議:“趙小子,看這太陽的位置,午時已過,不久便是末時。我們就不回去了,直接到旁邊的棚子裏等候如何?不要打擾他們工作了。”


    趙昕讚同地點了點頭,隨即指示柳五:“老柳,你看著辦吧。等封好窯口就直接點火。我們會在那棚子裏等著。你們不用管我們,照常操作就好。我對燒窯也是一知半解,今天就全交給你了。”話音剛落,他便領著李世民等人向旁邊的棚子走去。


    末時時分,棚內的眾人時不時出來向煙囪看去。突然,李承乾在棚外呼喊:“大哥,快看!是不是已經開始點火了?”趙昕和其他人在棚外聚攏,隻見一根粗壯的黑煙柱如同一隻巨大的黑龍般緩緩攀升,順著煙囪直衝雲霄。


    李世民目光迷離,感慨地說:“趙小子,今日真是見識了,怪不得你說一次燒窯要消耗十多萬斤石炭。這麽濃烈的煙霧……你今天確實讓朕大開眼界了!”


    與此同時,在通往窯頂的斜坡上,十多輛滿載著石炭的車子在眾人的牽引下穿梭往返,不斷將原料送至窯頂的進料口,整個場景蔚為壯觀。


    傍晚,二狗帶著下人送來晚飯,吃過晚飯的趙昕一直沒敢休息,心中很是擔心,不斷的祈禱著這滿天的神佛,希望它們能夠保佑,讓著一要的火磚順順利利的燒製出來。


    旁邊的李世民,看著滿臉擔心的趙昕,出聲安慰道,“趙小子,你就放心吧,二爺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你這新窯雖然是試驗用的,那厚實的程度,絕對沒有問題,要不咱們去看看,也省的你擔心。”


    趙昕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隨後程處默,李恪等人,點燃了火把跟隨趙昕和李世民往窯頂走去。


    在窯頂上的巡查的柳五,看到遠處火光起身前去接應。


    來到趙昕身前興奮的說道,“少爺,按照小人的意見,應該已經燒製成了,我帶你們去看看。”


    來到窯頂,柳五隨即打開幾個進料口,讓眾人查看,隻見窯洞內一排排的磚上散發著金橘色泛著黃光的火焰。


    柳五激動的說道,“少爺,按照小的經驗,這溫度絕對在一千多度以上,這麽高的溫度就是鐵礦石扔下去瞬間都能燒化,現在小的不擔心這窯能不成承受住這火焰,隻是有點擔心裏麵的火磚會不會燒報廢,小的已經讓工人停止加燃料了,你就放心的回家休息去吧,這火焰一時半會的還滅不了,估計要明天中午才能熄滅。”


    在看到窯內的情況後,李世民笑著說道,“趙小子,這下你可以安心的去睡覺了吧,老柳也說了窯明天下午這火估計能熄滅,就是開窯也要兩天後了,我們就安心的回去吧。”


    趙昕在親自看到窯內情景和聽到柳五的述說,也安下心來,隨後囑咐柳五等人安全問題後,和李世民離開了窯廠,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進庭院的趙昕和李世民,看到還沒休息的長孫皇後和魏征,趙昕上前輕聲說道,“伯母,我不是讓二狗帶話了嘛,您怎麽還沒休息,老魏你也是的,這麽大的年紀了還跟著擔心。”


    長孫皇後輕聲說道,“臭小子,伯母不是擔心你們嘛,這麽晚了你們都沒回來,隻讓二狗帶了句話,伯母能安心的睡覺嘛,還有你家那小晴,一晚上不知道祈求了多少遍了,伯母都不知道怎麽說你小子好了,以後可要好好待人家。”


    李世民笑著幫襯道,“都去休息吧,也都跟著累一天了,小兔崽子你不跟觀音婢過去看看人家姑娘嘛。”


    趙昕摸了摸腦袋很是尷尬地說道,“伯母,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您回房間後幫我說說吧,都這麽晚了,我就不過去了。”


    長孫皇後笑著罵了趙昕一頓後,轉身朝著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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