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悅已經罰過通報的小丫鬟了,左右溫知意沒出什麽大事,段衡沒有揪住這件事情不放。


    惦記著溫知意,他來找陸清悅的時候少了些。


    陸清悅透了口氣,從段衡的字裏行間,她琢磨出了段衡忽然想起來找她的理由。


    無非是那四個女子爭得厲害,他有些疲倦,想來她這兒躲躲清淨。


    她找人將這個理由透露給了溫知意幾人,幾人迅速改變了爭寵策略。


    段衡有了旁的去處,短時間內自然不會再來她這兒了。


    蘭嫿約了陸清悅出門,段嫆派了人來打聽,聽說不是去墨香軒,沒了興致。


    陸清悅剛上馬車,蘭嫿問道。


    “怎麽近日約你,你都不來?”


    “有些事情,抽不開身。”


    蘭嫿瞧她不願多說,便沒有多問,說起了另外的事情。


    “說起來,段嫆近來對我敵意大得很,見著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陸清悅笑著:“她心悅宋大人,當然對你有敵意了。”


    “我又不是傻子,看得出來。”


    陸清悅笑眯眯看著她:“你與宋大人如何了?”


    蘭嫿臉上微紅,明知故問道:“什麽如何了?”


    陸清悅戳穿她:“我可聽段嫆說了,宋大人主動邀你去下棋,還與他的好友誇讚你。”


    “哼,這消息你倒靈通。”


    陸清悅拉著她的手:“你快說說。”


    “就…反正是親近了許多。”


    “這是好事兒啊。”


    對她來說也是好事兒。


    陸清悅和蘭嫿去了閱鮮樓,也是巧了,碰見了應采桑等一眾貴女。


    大家幹脆去了一個雅間,圍在一起吃吃喝喝,說說笑笑。


    羅玉卿小聲問:“皇上得了個琵琶美人,你現在大抵不用進宮了吧?”


    應采桑搖頭:“如今還沒個信兒,我也說不準。”


    陸清悅停了箸:“應姑娘也不想進宮?”


    應采桑回應:“宮規森嚴,我這性子,不適合進宮。”


    旁的貴女歎氣:“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我們是想也沒機會。”


    “就是呀,上次秋獮,頭一回見了聖顏,可謂是一見驚人。”


    羅玉卿打了噤聲的手勢:“好了好了,此事是我不好,先開了頭,不說這事兒了,小心隔牆有耳。”


    陸清悅回到府裏時,被段嫆攔下了。


    “嫂子,你是要站在蘭嫿那一邊了?”


    陸清悅細細道:“二妹妹,我知你因宋大人的事情,與蘭嫿有嫌隙。”


    “可蘭嫿是我不可多得的密友,我不能因為你們之間有嫌隙,就不與她來往了呀。”


    “我沒有說站在哪一邊,二妹妹要去追宋大人,我並沒有反對呀。”


    段嫆咬了咬牙:“宋大人對蘭嫿,與對我完全不同,就算我時常出現在他麵前,他的眼裏也看不見我。”


    “我沒有這方麵的經驗,恐怕替你出不了主意。”


    段嫆咀嚼了一遍:“經驗…主意…”


    她眼睛一亮,她可以去向梔姐姐她們請教呀,她們爭寵的手段那麽多,那麽厲害。


    段嫆興衝衝跑走了,陸清悅眼底暗了暗。


    望她不要做出什麽出格的行為來才好,否則,到時候可能會作繭自縛也不定。


    林梔東拚西湊,總算湊出了銀子,正要拿去給陸清悅,段嫆來了。


    林梔打了個眼色,柳兒忙將銀子藏了起來。


    林梔親密地牽著段嫆的手坐下:“嫆妹妹,你怎麽來了?”


    段嫆開門見山道:“我來找你請教一些事情。”


    “你說。”


    “我想問,要怎麽才能引起一個男子的注意,從而一步步得到他的心?”


    林梔笑了笑:“看來我們嫆妹妹也長大了。”


    段嫆扭捏道:“哎呀,梔姐姐,你快教教我。”


    “你首先得知道那男子喜愛什麽樣的女子,然後再想辦法接近他,最好能有身體接觸…”


    段嫆認真記了下來。


    宋大人是狀元郎,文采斐然,又愛出入墨香軒,他喜愛的女子定是有文才的女子。


    蘭嫿不就是憑一手棋藝獲得了他的另眼相待麽。


    段嫆懊悔不已,她文采一般,棋藝也不精,短時間內,她要如何博得宋大人的注意呢?


    林梔拿了銀兩來找陸清悅,這些銀子其實大部分都是月銀攢下來的。


    嚴格說起來還是陸清悅的錢,羊毛出在羊身上。


    陸清悅收了銀子,就讓她回去了,沒有多說一句話,林梔倒也沒有多疑。


    入冬了,冬衣要備上了,寒氣來得快,陸清悅畏寒,不願再出門走動了。


    她時常在院子裏曬曬暖陽,矮桌上放著一壺熱茶。


    陸清悅斟了兩杯,她拿起其中一杯喝了一口,對著虛空道。


    “天氣冷了,不妨下來喝杯熱茶。”


    院子裏沒有人應答,她也不在意,隻隨口問一句罷了。


    影十隻聽令於燕聿,沒有燕聿的命令,他是不會隨意出現的。


    鋪子裏的賬本和商隊的信是今早一起送來的,鋪子的營生很好,沒出什麽大差錯。


    風璃跟著商隊學到了不少本事,從信中,陸清悅看到了風璃公主越發堅韌和強大。


    她想,她這單買賣說不定會是最成功的一單買賣。


    夜裏,屋子裏的暖爐裏燃上了一些炭火。


    燕聿一身寒氣進了屋,暖融融的炭火頃刻之間驅散了他身上攜帶的夜露和寒風。


    “怎麽那麽早就點上了炭火?”


    陸清悅從暖帳裏露出個小腦袋:“夜裏冷,陛下,你先去暖暖手。”


    她可記得前幾日他來,伸手抱她時,把她凍了一個激靈。


    燕聿去暖爐子邊暖了暖手,確認身上的寒氣都褪去了,才來到床邊。


    “誰家也沒有你那麽早點炭火的。”


    陸清悅理所當然道:“我怕冷,自然要點早些,萬一著涼了病了,苦的不還是我自己麽,我得緊著我自己些。”


    燕聿捏了捏她的臉:“夫人是不曾在這方麵委屈自己的,但其他方麵就喜歡自討苦吃。”


    陸清悅裝作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讓了個被角給他。


    燕聿輕笑:“夫人就讓這麽點被子給我?”


    “陛下不是還嫌熱麽?”說著,她又扯了一點被子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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