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妹之間見麵無需太多冗雜的條條框框,陸清悅去到宋府時,碰巧遇上宋存休沐。


    但見他一副要出門的樣子,陸清悅問道。


    “宋大人這是要去何處?”


    宋存看了一眼蘭嫿,眼含些許落寞,但語氣卻裝著一腔正派。


    “知你們要小聚,恐擾了你們的興致,我去墨香軒走一趟。”


    蘭嫿瞪了瞪他:“你要去便去,哪來這麽多歪理由。”


    她拉著陸清悅往話廳走:“你別管他,他分明是要去看看地青居士有無發表新作。”


    陸清悅笑了:“那他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蘭嫿了然:“我倒忘了,你們一個兩個都喜歡地青居士的詩作。”


    “有時候,真想一睹那位居士的真容,能寫出那樣詩作的人可不一般。”


    她猜測道:“你說,他會不會是個年過半百,脾氣古怪的老者。”


    陸清悅囅然一笑:“你怎會這樣想?”


    “從他的詩裏猜出來的,那你說說,你覺得他會是個什麽樣的人?”


    陸清悅眸子一轉:“我想他年紀應是沒有那麽大,至於脾氣嘛,想來是有些古怪的。”


    應采桑等人比陸清悅來得晚些,一進來,看到親親密密的兩人,打趣道。


    “之前還水火不容,誰也不搭理誰,現在這是和好了?”


    蘭嫿笑著站起來迎她們:“快些坐吧。”


    應采桑等人識趣地沒有與陸清悅提起少將軍府的事情。


    陸清悅能做到請旨與段衡和離這一步,定是被傷透了心。


    幾人很想知道內裏的八卦,但也怕提起她的傷心事,平白惹得她落淚。


    之前她光是知道王氏和段嫆在背後抹黑她,她就哭得夠傷心的了。


    羅玉卿:“今年過得倒快,眼看九月九也快到了。”


    “是啊,北樂王府好像要辦個菊酒宴來著。”


    蘭嫿狐疑:“北樂王府平日裏甚是低調,極少設宴,這次怎麽一反常態?”


    有人低聲揣測:“北樂王爺至今還未成婚,莫非太妃是為了此事?”


    應采桑:“不好說,到時便知道了。”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幾人各自散去,陸清悅也上了自家的馬車。


    暗處有一道似有似無的目光,盯著她的人很謹慎,要不是燕聿提醒她,她還真發現不了。


    她相信燕聿他有能力查出背後的人,便沒有多此一舉提醒燕聿。


    馬車與回府路上的溫知意錯身而過,溫知意認出了那是陸府的馬車。


    她回想起了陸清悅那日的眼神,平靜得不可思議,仿佛在告訴她。


    陸清悅其實一點也不屑與她們搶段衡。


    溫知意從未想過陸清悅有一天會跟段衡和離。


    她不由得懷疑陸清悅是不是從沒愛過段衡。


    或者是曾經愛過,但隨著段衡的每一次所作所為,愛伴隨著失望逐漸消失了。


    就如現在的她一樣。


    段衡口口聲聲說心悅她,卻隻為陸清悅雕過木雕,她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相信段衡。


    其實這事兒,溫知意還真誤會了段衡,正所謂愛在哪兒,銀子在哪兒。


    段衡隻舍得拿木雕敷衍陸清悅,又怎麽會有愛呢。


    回到少將軍府邸前,溫知意望著高大的府門和院牆,甚是疲憊。


    她已經錯失了最好的良機。


    如果她沒有懷孕,不用養胎,她現在早就在京城闖出些名頭了。


    京城貴人多,她當初就是奔著這個才隨著段衡回來了京城,沒想到成也段衡,敗也段衡。


    幸好安世侯夫人的醫館還願意接納她,隻是她得由頭開始做起。


    要說現京城裏,哪位大夫名聲最顯赫,必然是胡承。


    陸回病了那麽久,都能讓胡承救回來了,她若想走捷徑,最好的路便是去拜胡承為師。


    胡承先前惱過她,如此一來,她便要求到陸清悅的麵前了。


    而且聽說陸氏還要開設一家醫館,由胡承坐鎮,他的徒兒們坐診。


    這顯然是個好機會。


    溫知意猶豫不決,要她去求陸清悅,她還是有些低不下頭。


    陸清悅回到了府裏,胡承在跟陸回商量開設醫館的各方事宜。


    開醫館的事情是她提出來的,爹爹一聽便坐不住了,非要自己接手這件事。


    他們陸氏產業很多,醫館在旁的地方也有,就是沒設在京城。


    京城有名的醫館背後都有勢力,要想擠進去分一杯羹不容易。


    但胡承的名聲經陸回那麽一嚷嚷,已然大震,借著這個勢頭,開個醫館正好。


    何況,胡承的徒兒們學了那麽久,也小有所成了,該用到實處了。


    爹爹就愛折騰這些事情,尤其是能賺錢的行當,他折騰得越起勁兒。


    開醫館又能賺錢,又能賺名聲,陸回興致大發,陸清悅幹脆放手由著他去了。


    閑得無聊,陸清悅叫了紅棉替她準備紙墨。


    蘭嫿提醒她了,自己也有些時候沒提筆寫字了,還真有些手癢。


    她一口氣寫了好幾頁紙,掏出了自己的印章蓋了上去,吹幹之後,叫紅棉包了起來。


    從少將軍府移回來的梨樹和花花草草,全種到了她的院子裏,開得比之前更好了些。


    綠玉巧言道:“還是咱們自己府裏的風水好,瞧瞧這些花開得多鮮豔。”


    陸清悅淺笑:“照你這麽說,先前還委屈它們了。”


    “可不是嘛,好的地方不僅養花,還養人,夫人的氣血就比之前好出許多。”


    紅棉跟著點頭:“夫人的笑容也比以前多了。”


    陸清悅摸了摸自己的臉:“你們倆可別哄我。”


    綠玉替她卸下頭上的珠飾:“哪能啊。”


    臨近九月九,陸回已吩咐府裏要好好辦一桌宴。


    不曾想,北樂王府還給陸清悅下了九月九菊酒宴的邀帖。


    她險些忘了,自己如今是五品誥命夫人,北樂王府邀她也情有可原。


    隻是這番前去,想必免不得要遇到段衡等人。


    當日,陸清悅梳妝打扮好,正欲出門赴宴。


    陸回眼巴巴看著她:“孩兒,你留著些肚子,早些回來陪爹爹吃酒。”


    陸清悅無奈一笑:“好,爹爹等我,我去去便回。”


    北樂王府難得設宴,凡是收了帖子的都來了,一時間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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